第369章 死一万次都不够
接下来的时间，顾如潇就把容澜来公主府真诚道歉的事说了。
沈清颜若有所思，对容澜的行为多少有些敬佩。
“朝中能有像他这样能屈能伸，知错能改的臣子不多了。”
要是都像他这样，顾北淮能少多少烦心事。
顾如潇小声嘟囔道：“反正我觉得他多少有点毛病，可惜了那张脸。”
沈清颜眉尾上扬，来了兴趣，“你似乎对容大人的那张脸很感兴趣？不过他的确与我哥哥有些神似……”
此话一出，顾如潇顿时红了脸，连忙为自己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才不像沈公子呢，皇嫂你别乱说！”
那焦急的模样，恨不得自己有八张嘴。
沈清颜笑容灿烂，“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急什么？再说了，就算真的和我哥哥长得像又如何？两个人终究是不同的嘛。”
她越说，顾如潇的脸就越红，双颊宛如沐雨后的桃花，娇艳动人。
“皇嫂，你就别调侃我了！”
沈清颜狡黠一笑，反而调侃的更起劲了。
“其实我觉得吧，容大人也挺好的，还来跟你道歉，虽然他的妹妹很讨厌，但他这种好脾性也是真难得，倒是能和你的暴脾气中和一下……”
眼看着沈清颜越说越离谱，顾如潇的脸像是被天边的火烧云烧红了一般，羞恼之下伸手挠向沈清颜的腋下。
“皇嫂又胡说，我才不和他中和呢！”
两人笑闹成一团。
*
与此同时，御书房。
顾北淮一进门，容澜和陆九霄便恭敬行礼。
他看都没看一眼，冷声道：“有何要事要禀报？”
言外之意，你们最好真有事。
容澜还没开口，陆九霄就笑嘻嘻地道：“启禀皇上，没什么要事，就是来探望一下公主表姐，听说她在昭华宫是吧？我这便去。”
“站住。”
顾北淮一声冷喝，让陆九霄生生顿住了脚步。
他眼底的阴霾转瞬即逝，转头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皇上，怎么了？”
顾北淮深邃的眸子冷然看着他，如同冰锥一般，好似要将他的身心穿透。
“你又是偷跑出来的？”
顾宸安心中冷笑，陆九霄那个管天管地的爹恨不得把他牢牢拴在那个破山庄里，当然不会让他到处乱跑，所以他用了点手段，让他不能再干涉他的去向。
但表面上还是装作慌乱的样子，连忙道：“皇上，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爹，求你了。”
顾北淮仍然深深望着他，面容冷峻。
“你三番五次来寻如潇，到底有何目的？”
自然是为了颜儿，昭华宫乃是后宫之地，外人不得入内，沈清颜在公主府的时候他随时都可以去，但如今只能用顾如潇做借口了。
于是他讪讪地笑了笑，故作心虚地小声嘟囔，“我就是得了个新鲜玩意儿，想给公主表姐看一下……”
那扭捏的神态，自然被顾北淮看穿。
“你若敢对如潇打什么主意，劝你收敛回去，否则朕不会顾及你爹的面子。”
顾宸安对此心中嗤之以鼻，面上却满口答应。
人一走，容澜就忍不住道：“皇上，微臣觉得陆公子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顾北淮眉头一皱，语气比刚才面对陆九霄时还要冰冷。
“你与他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是如何看出他不对劲的？朕说了，有要事便禀报，无事便退下。”
容澜眼眸低垂，不敢耽搁时间，连忙长话短说。
“关于舍妹暗害瑜王妃和昭妃娘娘一事，微臣自知她死罪难逃，但……”
顾北淮冷然打断了他的话，“若是为她求情一事而来，不必再说。”
敢伤他的颜儿，无论是什么人，死一万次都不够。
容澜脊背冰凉，虽然顾北淮态度坚决，可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他跪在地上，重重叩首。
“皇上，微臣可以不要这丞相之位，只要能保住风华一条命，无论如何惩罚她都可以，她是微臣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若皇上能饶她一命，微臣愿意前往蜀州，解决困扰其良久的干旱问题，若治理不好，微臣愿以死谢罪！”
说完，再次叩首，额头触碰到地面的声音在御书房中尤为清晰。
顾北淮没有说话，他便叩首不停。
没过多久，容澜的额头就已磕破，血顺流而下，可见的确磕的实实在在，就连一旁的苏培昌都不忍心再看。
沉默压抑的气氛持续良久，顾北淮终于开口了。
“蜀州干旱问题，是前朝今日都亟待解决的难题，仅有的一条运河上游却在斩日国境内，他们为了拿捏我们天风，故意将运河改道，导致下游的蜀州无法获得水源，就此事曾多次与斩日国交涉无果，你确定你能想到办法？”
容澜知道自己如果接下此事，就相当于接了一个烫手山芋，但为了能保住容风华一条命，他不得不这么做。
再怎么说，容风华也是他的妹妹，犯了再大的错也得让她活着，她若死了，他对不起祖母。
于是他再次叩首，坚定地说出来那两个字。
“确定。”
“好。”顾北淮应了下来，“既然你诚心要做好此事，朕也不拦你，容风华这条命，朕会替你留着，等你什么时候解决了蜀州干旱问题，朕再考虑让她这条命回到容府。”
虽然只是“考虑”，但也让容澜大大松了口气。
只要能保住命就好。
“微臣叩谢皇上。”
处理完这陆九霄和容澜的事，顾北淮匆匆赶回昭华宫，不料却被告知，沈清颜和顾如潇以及陆九霄前往御花园散步了。
无奈，他只得踏上前往御花园的路。
御花园花开的正旺，尤其是腊梅花和蟹爪兰，开的正艳。
顾如潇和顾宸安一左一右，走在沈清颜两侧护着她。
顾宸安的目光时不时看向沈清颜隆起的肚子，心思百转千回。
这若是他和颜儿的孩子该有多好。
如果没有顾北淮，想必他和颜儿会比他们更加幸福美满，惬意悠然。
思及此，他更加坚定了要尽快除掉顾北淮的心。
就在这时，沈清颜忽然脚底一滑，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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