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听了娘亲的问话,赵可嫣一脸茫然。
按照大周朝的尊卑之分,妾室在家庭中的地位比自己的儿子还低,根本没有权力要求儿媳进行晨昏定省,也没有权利插手儿子的房中事。
也就是说,即便是儿子的妾室,也不是她们能仗着长辈身份使唤的。
那她是怎样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赵可嫣忆起往昔种种,喃喃道:“三爷养伤期间,三姨娘每天一大早过来探望,我俩一起用朝食。后来,三爷外出办公不再回家,她就让我去她那共进朝食,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晨昏定省了。”
三姨娘那看似亲昵,实则语言侵袭的言语在耳边回响,赵可嫣的脸色因羞恼而发红,只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
方氏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就这么天真!能在大宅子里混得好的女人,有几个是纯善的?”
赵可嫣想也没想就回道:“宛宛姐就是啊!”
方氏睨了一眼:“王妃能一样吗?整个天下,有哪个女子能与她媲美?”
无论王妃做什么,王爷都会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
她根本不屑去算计人心,也无需去耍什么阴私手段,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赵可嫣一想也是,三姨娘与宛宛姐,根本没有可比性!
她沉声道:“在前面半年,三姨娘不是这样的。我真没想到,她会是面善心苦之人,所有的和善大方都只是伪装而已。”
“话也不是这么说。”赵可蓉接口道,“当时她与你没有利益纠葛,哪怕是看在宛宛的份上,她也会施以善意。”
她话音一转,“只不过,欺软怕硬是人的通性。你越是退让,她就越会得寸进尺,得你自己立得起来才行。”
赵可嫣重重点头:“我记下了。”
这时,赵永福道:“三姨娘虽然是先王爷的妾室,却是秦沐的亲娘,还是尽量不要撕破脸,免得惹三爷不快,也让王妃为难。”
“是啊,无论如何,切莫伤了与王妃的交情。”赵家大嫂急声应和。
比起赵氏姐妹与苏云宛的真心相交,她更加看重这份关系带来的利益。
要她说,女子嫁人之后,本就不同于待字闺中之时。
有些厉害的婆婆,能将不喜欢的儿媳磋磨致死,再让儿媳另娶自己看中的人选。
要是王爷的亲娘还在世,小姑子身为庶子的侧室,绝对会比现在更加艰难。
三姨娘自知身份,只会在言语上规训小姑子,而不会落人口舌的立规矩,她该知足才是。
赵家大嫂的话,让在场的其余赵家人都感到不舒服。
赵家大哥深知自家媳妇的秉性,当即打发她去厨房准备午饭,等人走远,他讪讪道:“小妹,你大嫂没有恶意......”
“大哥无需多说,我都明白。”赵可嫣无所谓地笑笑。
方氏面露担忧之色:“嫣儿,要是你与三姨娘打擂台,王妃会是怎么个态度?”
“我想,只要没闹到宛宛姐面前,她会全当不知情。就算她出手,也是帮理不帮亲。”赵可嫣猜测道。
赵永福再次提醒道:“还有三爷呢!”
他常年身处皇宫和秦府,早已练就一身圆滑的本事,谁也不得罪。
最重要的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要是闹得太难看,对谁都没好处。
赵可嫣道:“爹放心,女儿会注意的。现在三爷不在府中,我想在府城多住几天,散散心。”
“这会不会不太好?”赵永福一脸为难。
当下风俗,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哪有出嫁的女儿无缘无故回娘家久待的!
方氏也顾虑重重:“你就住一晚,明天回去好好掌控青松苑。只要三爷没有娶正妻,你就是他后院的女主人,一定要立起规矩,别再发生通风报信的事。”
赵可蓉却与父母的想法不同:“女儿倒是觉得,事缓则圆。妹妹若是突然强硬起来,免不了落下受娘家教唆的污名,倒不如就让妹妹在府城管理她的嫁妆铺子,待过些时日再回府。”
这些年来,赵家赚了不少钱,早早就为两个女儿置办了了几间商铺以及家具、首饰等嫁妆。
只是赵可嫣嫁得太过仓促,当天她们只来得及列出嫁妆单子,有些大件家具在成亲之后才送往王府,而单子上列举的三个商铺尚未交接。
这三个商铺在繁华的街道两侧,地理位置很好。赵家以低于市价的租金,出租给初来乍到的族人。
他们告诉了族人这些是给女儿的嫁妆铺子,一旦定下婚期,就会收回。
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很可能会闹不愉快。
而赵可嫣嫁入的是王府,即便是庶子侧室,也比寻常高门大户更加未来可期。
做生意的人,最懂得人情世故。那些租赁店铺的族人早就做好了退租的心理准备,就等着看赵可嫣作何安排。
赵可嫣道:“那我明天去看看店铺情况,看看是自己请管事做点什么生意,还是直接租赁出去。”
方氏没再坚持己见,侧身对赵永福道:“如此也好,王府那边,孩子他爹,你回去后跟王妃回禀一声。”
赵可嫣露出笑意:“爹、娘,女儿出发前,宛宛姐就说了,随女儿在府城待多久。”
赵永福蹙眉道:“可三爷要是回府,见不到你,恐怕心生不喜。”
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自己的女人总往外跑,不安于室的。
“您放心,要是三爷回府,宛宛姐会派人告诉我一声,我再回去不迟。”赵可嫣已经找回以前的心态,并不会因为心系秦沐而顾影自怜,做不了任何事。
就这样,赵可嫣请府城将军府的人告知秦沐一声,就在府城住了下来。
她收回了一个族人经营不善有意退出的商铺,另外两个店铺则继续租给族人。
租金方面,那两家族人主动涨至与市场价齐平,而她看在亲戚的情面上让利一成,算是皆大欢喜。
就在她琢磨着做些什么买卖时,秦沐的随从言冬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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