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狠狠扇在沈知远脸上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王秋凤一把抓起床上的纸张,重重砸扔在沈知远的头上,脸上,冷冷的语气,终于长出一口气那般舒畅,“带走!”
两个人高马大的社员在身后押住沈知远的左右肩膀,用力推搡着他往屋子外走。
这时,被震惊得失语的知青们才恢复心神,整个寂静的屋子一瞬间恢复了声音,吵嚷如潮水一般沉闷燥热袭来。
天晴踉跄着扑上去,“你们不能带走知远!事情还没调查清楚!知远肯定是被栽赃污蔑的,你们不能给他定罪!”
王秋凤直接推了她一把,又一脚揣在天晴的腰上,将天晴蹬得后退撞在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唔……”天晴疼得出了一头冷汗,站也站不直了。
“天晴!”其余知青连忙上前去,有人着急扶住天晴,有人掷地有声声援沈知远,有人愤怒与王秋凤对峙。
“呵,”王秋凤冷眼看着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知青,陡然拔高声音呵斥,“那些试卷上都是他的字迹,难道你们以为我认不出来吗?连他都放弃了狡辩,你们却还想帮他开脱?怎么,你们是不是想落得一个包庇或同谋的罪名,跟他一起被抓走啊?”
此时她被手持火把的社员们簇拥着,双手环胸,一道闪电劈在天际,刹那白光与摇晃的火光交错打在她脸上。一双阴森森充满怨恨快意的眼睛,因为大仇得报而狰狞扭曲的五官,衬得她如同恶鬼一般可怖,邪恶。
她真的,彻底被仇恨吞噬,已经走火入魔了!
知青们看呆住。
“谁再敢阻拦,就视为他的同伙,一同抓走!”王秋凤暴喝。
知青们心颤了一颤,彻底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后果太严重,他们已经不敢再阻拦了。
唯有天晴,捂住腰惨白着脸仍然不肯放弃。
不,还有一个人——
“是我的资料!”赵卫东赤红着眼珠大喊,“都是我的东西,是我藏在沈知远这里的!”他急促喘息着,拼命想挣脱身上的钳制,七八个人竟然快要控制不住他。
王秋凤猛地回头,视线像一把锋利尖锐的刀子,恶狠狠咬牙切齿,“闭嘴!我看你真是疯了!”竟然连这种罪名都敢帮沈知远扛!
赵卫东早就忘了自身安危,他完全不考虑自己会有什么后果,满脑子都是保住沈知远,绝对不能让沈知远出事,沈知远吃不了苦的!
吃苦的事情,他来好了!
赵卫东对上母亲那双愤怒失望至极的眼睛,咬紧牙关挺起胸膛,“主任,真的是我,书本,资料,试卷,都是我的,笔迹也是我模仿的沈知远的,因为我怕事情败露,早就做好了栽赃给沈知远的准备。但是现在残存的良心让我无法再栽赃下去,所以我认罪!”
“啪!”王秋凤扭曲着脸,上前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赵卫东的脸颊被扇歪过去,垂着眼皮背脊微微发抖,眼尾深红像是有水汽弥漫。
但是,他慢慢转过头来,仍是说,“都是我的东西,我认罪。”
王秋凤像被针狠狠扎中,猛地抬起手尖锐发狂,“赵卫东,你想逼死我是吗!”
赵卫东闭上眼睛,坦然迎接这一巴掌。
然而巴掌没有落下,因为这时沈知远平静开口,“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后果不用你帮我担。”
“知远!”赵卫东猛地睁开眼睛,发红的眼珠布满急切悲痛心碎,“你没有藏禁物,那些东西都是我的,是我的!你听好了,是我的!”
强烈要失去的感觉,折磨得赵卫东撕心裂肺,他前所未有的猛烈挣扎起来,像一头穷途末路的猛兽,一边挣扎还一边嘶吼说东西都是他的,他认罪。
钳制着他的七八个男人险些都控制不住他,不得已一个个趴上去抱住,堆叠着压在他的身上,直至赵卫东被死死压制趴在地面上动弹不得。因为胸腔被严重积压的原因,他连声音都再发不出来,只有喉咙发出嗬嗬的急躁气音,那双眼睛红得快要滴血,年轻的脸因急怒而扭曲,始终拼命看向沈知远,水光粼粼。
“走吧。”沈知远没再看他,对王秋凤说。
王秋凤推了一把他的肩膀,押着他的社员将沈知远往屋外带去。
“知远。”天晴带着哭音喊了一声。
沈知远侧头朝她点点头,“多谢这些日子的照顾,还有你们也是。”后面那句话,是对其他知青说的。
天晴刹那控制不住眼泪嚎啕大哭,其他知青也是红了眼睛流出眼泪。
沈知远就这样平静的被带走了,包括浩浩荡荡的社员们,火把的光在大雨中薄弱摇晃,最终消失在黑夜里。
山风穿过山岗,凄厉的呼啸着。
“沈知远——”
“沈知远!”
“沈知远!”
走到村子里,就听得三声嘶哑的哭喊从知青所传出,撕破雨幕,响彻山村。
沈知远喉结滚动,侧过头去闭了闭眼睛,雨水早已将他全身淋湿,包括头脸,长睫上流下来的雨水像是他流泪了一样。
“假惺惺!”王秋凤推了他一把,将他推进屋子里,不再多看他一眼,重重关上门,从外面锁上,又吩咐社员,“好好看守着他,绝不能让他跑了,知道吗?”
得到社员发誓,她才走开。
沈知远坐在地上,先是心神恍惚了会儿,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在一个光怪陆离的梦里。
不过没一会儿寒意让他渐渐回过神来,他身上都湿透了,止不住的发冷。
不能这样下去。
就算被抓到这个罪又如何?不至于死的,一定不会的,顶多被关进牢里,明年底就恢复高考了,这个时期如果他熬过去,到那时一定能重见天日。
所以他不能死。
而且害他的人都还相安无事,他怎么能先死呢?
沈知远咬紧牙关,理智回笼。
“我要上厕所。”他朝门外看守的社员喊道。他的双手都被绑住,只有找理由解开绳子才能把湿衣服脱下来,要是穿一晚上的湿衣服,他肯定会出事。
看守的社员唾弃他,根本不愿理会,呸了一口讥笑,让他直接拉在裤子里就好了。
“你觉得我一定会死是吗?”沈知远声线平静,平静到瘆人,“本来你们只是看守我,这件事跟你们无关,我不怨你们。但是如果你们执意羞辱我的话,如果我不死,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如果我死了,做鬼我依旧会回来,你们只管等那一天。”
柳溪公社这一片,自古都祭拜鬼神,信奉鬼神说的,以前还有很多神婆。现在虽然不许祭拜、不许迷/信这些了,但大家只是嘴上不拜不说,可是心底都信。
听沈知远这样说,又举起手电筒从门缝里看到沈知远那张惨白的脸,平静而冰冷的眼神,看守的人心里不由一片发毛,已经七上八下。
沈知远本来就长得过分漂亮,此时雷雨夜,电闪雷鸣树木竹林疯狂摇晃,黑影重重,那张湿透了的惨白的脸,就显得十分凄美怪异。
就像,就像水鬼!
心惊肉跳中,他们吞了一口口水,“反正我们守着,就算不绑住他,他也跑不了!”
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他们哆嗦着开了门,快速把绳子解开,又砰的一声关上门,根本不想跟沈知远过多接触。
沈知远得了自由,立刻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
最后只剩一条内裤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手电筒摇晃的光亮从缝隙中照进来,格外刺眼。
是王秋凤和赵大山来了。
王秋凤似乎处于失控边缘,情绪狂躁,直接命令社员开锁,砰的一声踹开门。
沈知远刚穿好裤子,上衣还没来得及穿。
看到沈知远光着上身,王秋凤脸上肌肉抽搐,骤然爆发,“贱/人!屁股又痒了是吗,又要勾引哪个男人?!是他?还是他?!”
她指着看守沈知远的社员的鼻子,两人连忙摆手表示不关自己的事。
“那他的绳子为什么解开了!难道你们是他的同谋,要帮他逃跑吗!”
“冤枉啊主任!是,是他说要解手,我们怕他拉在裤子里,所以才帮他解开的!我们也是被他花言巧语骗了!”两人可不敢担同谋的罪名,连忙把锅甩在沈知远一个人身上,又重新反绑上了沈知远的手。
王秋凤血红的眼珠瞪着沈知远不住咒骂,沈知远坐在地上闭目养神,没有理会的意思。
他的样子让王秋凤更加愤怒——
她的儿子因为这个人要生要死,不但试图帮沈知远担罪,还想来救沈知远,哪怕会担上同谋或放跑罪犯的罪名也在所不惜!即便现在被绑在家里,也依旧疯狂挣扎,无时无刻都想来救沈知远!
“你这个贱/人!”王秋凤一把拽住沈知远的胳膊,用力到手指深深陷入沈知远的肉里,几乎把他骨节捏段,“臭婊/子!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吗?没门!”
“啪!”她猝不及防扬手狠狠扇在沈知远脸上,“这一巴掌,是你害我丢了主任的位置!”
脸上火辣辣的疼,感觉整个脑袋都受了重击。
沈知远眼睛血红,立刻从地上站起,一脚踹在王秋凤腰上。
王秋凤“啊”了一声,吃痛得面容扭曲,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哭喊大叫起来,“老赵!你是死人啊!还不过来帮我!”
赵大山阴沉着脸沉默上前,一脚从后面狠狠踹在沈知远膝弯。
沈知远跪在了地上,又被狠狠踩住后腰压在地上。
剧痛还没过,他的头发被王秋凤用力拽住向后拉,将脸露出来,狠狠的一巴掌落下!
“啪!”
“这一巴掌,是你勾/引我儿子的后果!”
“啪!”
“这一巴掌,是你私藏禁物!”
“啪!”
“这一巴掌,是你敢打我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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