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个男人连父母都不要了
“当啷”一声,王秋凤手里的碗砸在了地上,就像一道惊雷轰隆一声劈开沉默压抑的大片黑云,暴雨瞬间倾盆落下!
整个饭厅里鼓满了膨胀的怒火,令人焦灼,不安,颤栗!
“混账!”赵大山猛地拍桌,怒目圆睁,脸上青筋根根暴起,怒到极致,“你这是在做什么,立刻带着他出去!”
“滚出去!啊啊啊啊啊滚出去!”王秋凤尖锐的声音响起,模样比赵大山更加骇人,一双血红的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歇斯底里,“滚!给我滚!”
她颤抖着,面上肌肉痉挛着,猛地站起来抄起桌上的筷子、盛满热粥的碗,甚至是还没动过的菜碟,向沈知远狠狠地砸过去,恨不得当场把这个贱/人砸死、碎尸万段!
“贱/人!贱/人!”她要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喝他的血!
他怎么敢,怎么敢继续勾/引她儿子,怎么敢进她家的门,怎么敢登堂入室!
这是来挑衅她吗!
只见饭厅门口和赵卫东肩并肩站着的人,赫然就是沈知远,两人的手还牵在一起,表明了一切。
赵卫东抿着唇毫不犹豫挡在沈知远面前,用后背将王秋凤砸过来的一切挡下来。碗碟砸在他的脊骨上,热粥热菜泼在他的后背、脖颈甚至是脑袋上,顿时头皮和脖颈都烫出一片明显的泛红,热粥滴答流下,格外狼狈。
然而他第一时间却是低头检查被他护在怀里的沈知远,“有没有事?”
沈知远摇头,冲他微微一笑,却是蹙着眉的,忧心忡忡满是关怀,“你被烫伤了,后背痛不痛?”
赵卫东也摇头,“不痛,只要你没事就好,我一点也不痛。”
这时王秋凤已经被反应过来的赵宝娟、赵卫南赵卫北等几个拦住了,众人焦头烂额的劝她不要激动,可是王秋凤看着两人黏糊的画面,戾气只有疯狂暴涨的份,根本消停不下来!
更何况下一秒,沈知远从赵卫东怀里探头,看着王秋凤,眼里有责备,义正言辞,“主任,您不喜欢我我知道,但是卫东是您儿子,看到他这样,难道你不心疼吗?”
一句话,再次戳爆王秋凤敏感脆弱的神经,因为在她眼里沈知远这就是典型的小人得志,分明就是炫耀、得意的嘴脸!何况沈知远有什么资格教训她?!
“他是我儿子,是我生的,就属于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打他骂他关你什么事?轮得到你来教训我!你立刻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王秋凤一把推开赵宝娟,抄起一碗热粥用力朝沈知远一砸。
沈知远其实完全躲得过的,但他故意迟钝了那么零点几秒,且在赵卫东来保护他的时候,特意将自己的臂弯伸出去,暴露在赵卫东用身躯为他撑起的保护范围外。
“砰!”连碗带粥狠狠砸在赵卫东的后背,可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却是沈知远。
“嘶……”他蹙着眉,眼眶微微红了。
赵卫东心一紧,“伤到哪儿了?!”
尽管沈知远试图掩饰,可是下意识向下看一眼的小动作还是被赵卫东敏锐捕捉。
他强势拉住沈知远的胳膊,就看到沈知远的袖子湿了一块,黏着米粒还冒着热气。赵卫东收紧下颌立刻挽起沈知远的袖子,当看到底下的情形时,不由绷紧了面上肌肉。
他早就知道沈知远跟自己不同,他皮粗肉厚,沈知远比较娇贵,可是还是被惊到——虽然只被泼到一点,可沈知远还是被烫得太严重了,那一片白皙的肌肤又红又肿。
赵卫东不敢想,如果自己没有及时把其他的粥挡下……
“妈,爸,”赵卫东深吸一口气,终于不再因为顾虑王秋凤的身体以及对她抱有愧疚而保持沉默。
心里摇摆不定的天秤,在看到沈知远受伤受委屈的时候,彻底偏向了沈知远这一边。
他把沈知远护在身后,呈一个保护姿势,看着王秋凤,以及赵大山,“我知道你们可能不高兴,但是他本来不肯跟我回来的,是我非要把他拽来。你们要怪就怪我,不要怪他。”
王秋凤哭喊尖叫咒骂,“什么不肯跟你来,他打着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吗!他千方百计不要脸的勾/引你不就是为了登堂入室蹭吃蹭喝吗,为了这一天他谋划了多久!”
“我跟他之间,是我先喜欢他、靠近他的,如果要用‘勾/引’这两个不好听的字,也是我‘勾/引’的他,不关他的事。”
“妈,爸,你们不高兴,可以打我骂我,但是知远是无辜的。”
赵卫东挡在沈知远面前,面对爸妈,把沈知远撇得一干二净,揽下所有责任。
他这副模样,看在王秋凤和赵大山眼里,更加气人。
自家儿子终于长成了能揽事扛事、独当一面的男子汉,可是却是因为一个轻浮浪/荡心机深沉的男人!
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比这可悲,可笑,可气的!
“你简直无药可救!”赵大山爆喝,将饭桌拍得震颤,碗碟歪倒,如一只怒到极致的野兽,指着门外,“你立刻带着他出去,我不欢迎他!如果你非要和他在一起,你也不要进这个大门!”
赵卫东眼睛发红,咬紧嘴里软肉,“什么意思?”
赵大山冷冷,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不可能让他进这个家门,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如果你执意要跟他在一起,不要怪我无情。”
“……是分家?还是……您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赵卫东喉咙发堵,心口剧痛。
他的眼睛也湿红了,看着赵大山,就像一个孩子,眼底有对父亲的敬爱和孺慕之情。
赵大山不答,扳着脸冷冷撇过头去,似乎就是默认了后者。
赵卫东咬紧唇角,眼眶湿润了。
饭厅里安静下来,几兄妹不敢置信,谢阿敏和刘葵默默站在角落,连王秋凤都吓得有点惶惶,白着脸看向赵大山。
“爸!”赵卫南惊慌惶恐,“您在气头上,不要说气话!”
“是啊爸,卫东是你儿子,是我们的兄弟,你再气也不能不认他啊!最多分家,让他以后少在你面前晃就是了!”赵卫北劝说。
赵大山冷笑,目光凌厉盯着他,“分家?岂不是正好成全了他们两个,自由自在苟/合?他翅膀硬了,什么都自己能做主了,那自然有本事自己盖屋子住!”
一番话,听在不同的人耳朵里,有相同的意思。
赵卫北紧了紧掌心,“……爸,我和刘葵会自己想办法盖房子的,只是麻烦您和妈给我们三个月的时间,让我们在盖好房子之前有片瓦遮头。”
此话一出,他同时被赵大山和王秋凤喝骂,然而赵卫北却没有看他们,而是看向刘葵。刘葵也在这时,看向了他。
两个人目光汇聚在一起,顿时两双眼睛都泛红,刘葵朝赵卫北走过来。
“要你跟着我过苦日子了。”赵卫北颤抖着拉住她的手,用力握住,感受这失而复得的珍贵。
“我不怕吃苦。”刘葵噙着眼泪扯起了嘴角。
王秋凤和赵大山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他们没想到哪怕设置了这么艰难的条件,儿子还是要分家!
“我也会出去盖房子。”赵卫东这时也看着赵大山声音沙哑的开口,“至于别的,不管您认不认,您永远是我爸。”
他也不会再退缩了,他要和沈知远结契。
没有房子也好,断绝关系也好。
房子他可以挣钱盖,至于断绝关系,他不答应,他依旧会孝敬他们,不是他们说断就能断的。也许现在他亏欠了他们,但是以后他会弥补,加倍的偿还父母对他的养育之情。
赵大山的身躯陡然晃了晃,像是承受不住打击般。
“大山!”王秋凤哭着扶住了他,回头崩溃愤怒质问两个儿子,“你们一个两个的,非要把亲生父母逼死才开心是不是!古话说有了媳妇忘了娘,真是一点都没错!我生你们两个真是白生了!”
她不断骂着戳心口的话,赵卫北和赵卫东痛在心里,默默听着都没有回,只是各自握紧身边人的手。
王秋凤见状,彻底心冷了,了无生趣般的讥笑一声,整个人好像一下老了十岁。
“好啊,真是我的好儿子,既然你们不认亲生爸妈,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她血红浑浊的眼睛冷冷的刮着沈知远和刘葵,无比厌恶,“带着你们的人立刻滚出我家!从现在开始,不要踏进我家一步!”
“妈……”赵卫北试图让她给他们盖房子的时间。
“滚!”王秋凤失声哭喊。
赵卫东通红着眼,牵紧沈知远的手,最后看一眼王秋凤,又看向赵大山,然后转身朝外面走去,虽然背影透着萧索和悲伤,却又无比坚定。
赵大山捂住心口,弯腰呛咳起来。
王秋凤捶着心口,不住哭喊,“老天爷啊,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才会生出这样一个反骨的孩子!为了个男人连父母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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