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当什么？
什、什么啊……
沈知远怎么能说出这么羞人的话。
赵卫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熟了。
鬼使神差，他还嘴巴比脑子更快一步的说出口，“用，用什么检查？”
沈知远两只手勾着他的脖子，柔若无骨的攀在他身上，轻轻的笑。
赵卫东浑身热度持续攀升。
青年那双上扬的眼睛像是能将人灵魂都引进去的曼妙漩涡，“卫东弟弟，你说呢？你想要我用什么检查？”
说话间，他轻轻舔了一下嘴存，似乎在暗示什么。
轰！
赵卫东脸颊爆红，鼻息急促起来，额头沁出一层豆大热汗。
他慌张到了极点，“不，不行的……”
他怎么可以跟沈知远做这种事？一想到那种画面，赵卫东就心慌得厉害，心率快得过头了。
沈知远伸出食指，修剪圆润的手指甲缓缓刮了刮小崽子过于紧绷的灼热喉结，惹得少年的脖颈青筋都爆了起来，像是极力克制什么，喉结痉挛了几下，上下快速滑动。
他偏过头，眼尾氤氲出深红的颜色，艰难又窘迫的挤出两个字，“不行。”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随你怎么说，反正不行。”赵卫东深深恐惧抵触着那扇未知的大门，刚才愤怒间他冲动的用嘴巴堵住了沈知远的嘴，造成跟沈知远亲嘴的事实，已经让他升起浓重的罪恶感了。
这是不对的事情，他不能一错再错。
就算他跟沈知远是朋友，很亲密的关系，但是他没见过两个朋友亲嘴的。哪怕他对沈知远没有其他的想法，可是这种行为也是不正常的，因为别人都不会这么干。两个男人亲嘴的事，只在契兄契弟那儿才有。
沈知远眉眼陡然冷了下来，一把推开他。
“不亲就算了。”
沈知远整理一下衣领，又恢复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漂亮的眉眼透着冷漠，殷红的嘴唇都失了刚才的旖旎色彩，紧抿的弧度显得无情又疏离。
他看也不看赵卫东，转身就要离开，“以后别来找我了。”
赵卫东心头一抽，阵痛袭来，立刻拉住他的手腕，“为什么？！”
沈知远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刚才还紧贴着朝自己柔声欢笑的人，转眼间却拒他于千里之外，像个刺猬把一身刺对准了他，赵卫东怎么受得了！
感受过春风拂面温暖如阳，谁还甘心重回雪窟？！
“就因为我不愿意亲你？你就再也不跟我做朋友了？！”赵卫东眼角猩红，追上去强势把沈知远拦住，不顾他的反抗，把沈知远推到了后背紧贴着墙，像个愤怒的狮子。
沈知远把脸撇到一边，似乎连看他一眼都不屑。
这个小细节，让赵卫东心脏又一抽，满脸都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沈知远，你有没有心！我这些日子对你的好算什么？我给你吃的给你穿的，怕你冷怕你累，处处为你着想，不惜骗我爸妈，你想要什么我都帮你，结果你这么轻易就跟我翻脸了？！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只是一次！一次不顺你的心而已！”
赵卫东一字字控诉，声音夹着少许哽咽，已经不止是愤怒，而是震怒与伤心。
他对沈知远说翻脸就翻脸的无情态度不敢置信！
毕竟，他自觉对沈知远已经很好很好，可是沈知远呢？每一次都那么绝情，一言不合就把不跟他好了挂嘴边！
他气愤伤心沈知远能这么轻易就抛弃他们的旧情！
赵卫东情绪已经到达顶点。
然而——
沈知远只是淡淡的，轻飘飘一句，“哦，那我还你，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嗡——
赵卫东好像挨了狠狠一闷棍，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他瞳孔紧缩，眼底弥漫上猩红的颜色，像是喘不上气的哮喘病人，“你说什么？”
赵卫东艰难喘息着，死死盯着沈知远漂亮却冷漠的侧脸，介于青涩与成熟的眉眼格外锋利，被汗水浸透了有种说不出的疯狠，“还我？你要还我？”
谁要沈知远还了！
心尖好像被狠狠剁了几脚，疼到赵卫东脸颊抽搐。
“好啊，”赵卫东眼眶通红湿润，声音却很冷，“不过你有钱吗？用什么还？”
沈知远根本就没有钱，他知道。
他就是要沈知远知难而退，要沈知远收回刚才的话，最好再跟他低头，笑着哄他说那些话都是开玩笑的。
还了东西后两不相欠？再也不跟他说话不对他笑了？沈知远做梦！
没想到下一秒，沈知远勾了一下嘴角，眉梢眼角那点妩媚的风情刺得赵卫东眼皮狠狠颤跳，“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应该还是有很多人喜欢我的吧？你的东西加起来多少钱？八块？十块？最多跟他们亲十次八次我就可以还你——唔——”
赵卫东气疯了，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雄狮，狠狠堵住了沈知远的嘴巴。
他太生气了，已经红了眼，鲁莽至极，又毫无经验。
所以沈知远很快就尝到了血腥味。
嘶……
不过不算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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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赵卫东恢复了点理智，终于放开了沈知远。
他脸颊耳根脖子泛红，眼神闪烁，不敢看沈知远，既害臊又懊恼的样子。
清醒过后的他，是绝对不会亲沈知远的，刚才只是愤怒使然，下意识想堵住沈知远气人的嘴巴而已。这会儿清醒了，又有些懊悔。
“对不——”
啪！
他道歉的话只说到一半，沈知远就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赵卫东睁大眼睛，眼眶红了，抿着唇沉默看着沈知远。
不是因为疼，而是他以为刚才沈知远那么温柔的回应他，应该就是不生他的气了的。可是现在却……
“这是你未经同意亲我的代价。”沈知远抹掉唇上那一点血色，眼里没有丝毫温度，“你亲了我一次，我给你算一块钱，就当我还欠你九块钱，我会尽快还你。麻烦让开。”
冷冰冰的脸，冷冰冰的目光，冷冰冰的语气。
一切都是冷冰冰的。
沈知远是铁了心拒他于千里之外。
而且还要继续跟别的男人亲嘴，来赚钱还给他！
赵卫东浑身一阵冰冷一阵灼热，眼眶通红潮湿，指甲掐进掌心肉里已经掐出血，可是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他死死的盯着沈知远，眼里水汽弥漫，已经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有恨，有恼，也有恐惧，绝望，后悔，无助。
“借过。”沈知远冷冷的，推了他一把，肩膀撞着他的肩膀，擦肩而过。
那一撞，并不重，沈知远能有多大的力气？可是赵卫东感觉心都被撞得好疼，眼泪也随之掉了下来。
他转过身看着沈知远，可是后者却是视他为无物，坐在桌子后低头算自己的账。
赵卫东喉咙滚烫，好像吞了一块火炭，一路从嗓子灼痛到心尖。
被沈知远无视，甚至是仇视，这种感觉他一秒钟都受不了。
好，是他有错在先，是他不肯亲沈知远，让沈知远误会了，沈知远才生气不跟他好了的。
所以也许他不能怪沈知远。
赵卫东擦了擦脸，走上前去，握住了沈知远记数的铅笔，声音沙哑不堪，“你不要和他们亲。”
“关你什么事。”沈知远头都不抬一下，冷声道。
赵卫东心又抽搐了一下，带了点哀求，讨好，“你要我亲你，我刚才已经亲了你了，我还做错了什么，我都道歉，好不好？你真的不要跟别人亲。”
沈知远冷冷笑了，索性缩回手，不要铅笔了，“你真的很搞笑，不是你跟我算账的吗？我不跟他们亲，哪有钱还你呢。”
胸腔里一阵一阵闷痛，赵卫东眼眶湿热，一颗心被沈知远的话刺得受不了，但也知道是自作自受，闷闷的，“我知道错了，我说气话的，没有真的要让你还，就当我没说过，好不好？”
“不好。”沈知远双手抱胸，“我是怕了，以后每次吵架你都会说我吃你的用你的，我受不起你的好。你放心，还剩九块钱，我怎么都会还给你。”
“不会的！以后我都不会说了，我对你好给你东西，都是自愿的！”
“那也是以后的事了。”沈知远不愿跟他多说，“先把这九块钱还了吧，谁知道我们还有没有以后呢。”
他面上的那点讥讽与明显“我们没以后”的神色，令赵卫东目眦欲裂。
但沈知远不管他的反应，直接进工具房里整理工具去了，还把门从里面框上。
赵卫东就呆呆站在原地，看着木门。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沈知远不原谅他。
都怪他自己，执拗的违抗沈知远的命令。
都怪他自己，口不择言。
都怪他自己，是他把沈知远推给那些男人……
他好可笑啊。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他会说那样的气话呢？明明根本就是他求着沈知远收下的他的东西啊……
赵卫东转身，失魂落魄的走进雨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第一次觉得雨水这么冷……
沈知远看着小崽子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啧了一声，摸了摸被咬破的舌尖。
真凶。
不过再凶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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