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体罚
那是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四十余岁的年纪,满面威严,看上去比张羽的父亲似乎还要大一些。
“是孙管事!”
此人刚一露面,便是被周围给认了出来。
“居然是孙管事,幸会!”张进见到黑衣男人,立刻便是露出一张笑脸。
“两位动手切磋,旁人本不该不该多管闲事,只是此地乃是我御兽商行,两位若是动起肝火,有了闪失,只怕无法给张家一个交代。”
那被称为孙管事的中年人言语和煦,看了眼场中,出言说道。
“哪里话,居然将您都惊动出来,真是罪过。”张进笑着说道。
张羽此刻也是朝着孙管事点头,打了个招呼。
这孙管事乃是御兽商行在青岩城的主管,平时很少露面。虽说大家对其知之甚少,但都是明白,一位能保障商行屹立不倒的人物,除了商业手腕之外,其自身的实力,想必也十分强大。
据说此人曾经早年便已经将御兽迈入成长期,实力更是比之几位家族的组长,都是不逞多让。
这样的人,不是现在的张羽张进,能够多说的。
“两位小友既然如此客气,不若就此罢手,如何?张家的族选,应该是快要开始了吧?届时再较高下,也未尝不可。”
孙管事笑道:“你们也应该明白,族选与少年选之间的关系。与其在此费力,不若韬光养晦,借势发力!无论对你们谁,都更为有益。”
孙管事声音很轻,乍听起来循循善诱,却带着两人无法拒绝的口吻。
这便是力量带来的自信。
在他眼中,无论张羽还是张进,都实在不够看。
而他的话,也的确是真心之言。
“那是自然!”张进面色变了变,立刻答应下来,然后便是朝着张羽伸出手,“数月后的族选,我等你,不要让我失望!届时,所有的东西我都会拿回来!”
除了今日,还有曾经的一切!
张羽摸着鼻子,不情不愿地也伸出手去,就要去握。
“你做什么?”张进青筋一跳,厉声道:“碧风果给我!”
张羽这才明白,他是在要东西!
“我的东西,为什么给你?”
张进一声嗤笑,也不争辩,而是直接对着孙管事道:“孙管事,御兽商行的购物竹牌,作得数吧?”
孙管事自然明白前因后果,道:“商行的规矩,竹牌在谁手里,灵果便归谁。”
旋即,他也看向张羽。
不过后者脸色毫无变化,张进讥讽一笑,道:“张顺,竹牌拿来!”
“这...”
张顺惊慌失措,早在张进伸出手掌时,他便本能地去摸竹牌。
他也知道,眼下借助孙管事压迫张羽,是最好的选择!
可这一摸之下,他整个人都呆住了。本该静静躺在怀里的东西,不翼而飞了!
不仅张进,就连孙管事也是一愣,张羽不慌不忙,在所有人复杂不解的眼神中,默默摸出竹牌,晃了晃道:“是这个么?”
“不错!”只看了一眼,孙管事就绝不会认错。
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做的?
有点意思!
“那这碧风果?”张羽道。
“竹牌在哪里,碧风果就是谁的!”孙管事又说了一遍。而这一遍,显然是说给张进听的。
“好好好,”后者怒极而笑,沉声道:“好极了,张羽,等着我,你不会高兴太久的!”
说完,他冷哼一声,这才吹了声口哨,带着幽水虎和张顺扬长而去。
望着张进的背影,张羽的眼神,也是缓缓地凌厉起来。在那瞳孔深处,甚至有着些许冷意涌动。
“想从我手中拿些东西走,你张进还做不到!”
御兽修炼,虽说是一步慢步步慢,但对张羽来说,就算他走了一段回程路,也绝无可能让任何人骑在他的头上。
谁都不例外!
“手段不错,小家伙。”望着已经远去的两人,孙管事摆了摆手,驱散众人,然后便是笑着走上前来。
“多谢先生。”张羽抱了抱拳。
这孙管事极为分明的中立态度,也是让张羽对其有了不小的好感。
“不必,真打下去,胜负还是未知数。”孙管事也是一笑。
不过两人都是明白,张羽断然没有机会,只不过在落败之前,那张进也要做好被扒掉一层皮的准备。
那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谁也讨不到便宜。
“你的白毛猿,突破了。”孙管事有些讶异道。
对于青岩城中各家天骄,他可是如数家珍。这张羽成为御兽师才多久?先是青尾狸骨龄四段,紧接着便是白毛猿。
御兽的成长速度,已经是相当可观了。
若是青尾狸还在,今日面对张顺,应该是不同的结局吧!
张羽也是讶异,只听见一阵骨骼噼啪的爆响,转过头来时,元吉的身体居然已经长高了不少。
原本不过膝盖高的猿猴,如今差不多够能顶到大腿高。
骨龄四段了!
忍不住地,张羽咧开了嘴角。
元吉的成长速度,太过地出乎预料。如此一来,岂非用不了多久,元吉便是能够将众人追赶而上,进而远远甩在身后?
“即便如此,对上张进,机会也是不大。”孙管事泼冷水道:“张进的幽水虎,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一旦大意,恐怕要吃大亏!”
对此张羽倒没多说什么,实话而已,只是两人的距离已经开始缩小。
希望已经有了,剩下的唯有努力而已。
好言相劝之后,孙管事也不再多言,只是临走前深深地看了看元吉,这才转身离开。
张羽在人群之外,看到了那位笑吟吟的女人,当下立刻明白,这孙管事,应该是她找来的。
倒是承了人家人情。
当下大手一挥,带着元吉便是将口袋中的金币尽数花费殆尽,那大手大脚的模样,看的女人笑不拢嘴。
回家途中,张羽领着白桃,一路说说笑笑,将其一路送回家中。
“小羽!”
离开之前,白桃俏脸粉红,满含期许地叫住他。
女孩羞涩地朝他一笑,便是将那枚碧风果,强硬地塞到他手中,然后逃似的迅速窜回家中。
张羽愣了半晌,苦笑了一声。
这个姐姐的心思,还真是...不太好猜!
......
晚间,张羽家中。
一张稍显大些的圆桌前,围坐着张羽一家人。
为首是一位年龄看来不到四十岁的中年人,面容方正,略带些古板气。
此人便是张羽的父亲,张明泉。
在其身侧,端坐着张羽的母亲,席清。
而在张明泉的另一侧,是一条蜷缩在木椅上的巨狼。
自小张羽便管这只巨狼叫月叔,是父亲张清泉的御兽,已经达到成年期。不过在张羽很小的时候,月叔就已经成年。
听说是家中曾出了某次意外,月叔为了保护母亲,不慎受伤,断了继续成长的可能。
御兽一旦与人结契,就与主人密不可分,宛如亲人。所以很多御兽在主人家中,都是有着很高地位。
如月叔这样同桌吃饭的,其实不在少数。
张羽身边,元吉也是有着一个自己的小板凳,就在月叔身边。
一狼一猿,相得益彰。
此时元吉正对一大盘烤肉大快朵颐,不时看看月叔面前的兽粮,撇撇嘴,将烤肉分出一些推到月叔面前。
那条足有数米长的巨狼只是闻闻,便没了兴致,舔舔那暗淡枯干的毛发,轻轻呜了一声。
“你私自跟张进交手了?”张明泉放下筷子,一边抚慰老友巨大的头颅,一边淡淡地说道。
“哪有...”张羽顿时停下筷子,心虚道:“爹,不要听那些人瞎说。”
一旁的席清无奈一笑,儿子跟他爹一样,打小不服管。对此她也只能埋怨地白了儿子一眼。
元吉叽叽喳喳地跳起来,还没开始就被月叔一爪子按下。
“孙管事也会瞎说么?”张明泉瞥了儿子和元吉一眼,淡淡的道。
这个孙管事,亏得我还以为他挺公正!
居然打我小报告!
张羽叹了口气,默默放下碗,自觉去旁边罚站。
“元吉打赢了岩甲龟?”张明泉似是没有看到儿子的动作,自顾自开口,“张顺的岩甲龟,迈入第四骨龄许久了吧!”
“是...”
“嗯!”张明泉微微点头,拍拍月叔脑袋,旋即便是将元吉放开。
他将元吉提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又比了比个头,然后惊讶道:“成长了?”
“是...”张羽只好再次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
“打完...”
“不错!”张明泉微微一怔,然后那略有古板的脸上,终于是露出几分笑容。
不过旋即他便又板起了脸,斥责道:“为什么没赢张进?”
“泉哥,羽儿他才...”一旁的席清忍不住为儿子抱不平。
张明泉却是一声冷哼,打断道:“那是理由么?人家欺负你的时候,会管你受没受伤,管你身体怎么样?”
“你懦弱,他们只会欺负的更狠,只会更瞧不起你!”
“只有打疼他们,他们才会知道长记性,才会知道什么人不该惹!”
张羽死死咬着牙,一言不发。
“是因为小桃?”张明泉又问。
“是!”
“知道为什么罚你么?”
“是,私自比斗,违反族规。”
“胡闹!站好了!”张明泉一拍桌案,气道:“罚你是你没有保护好姐姐,让小桃给人欺负了!要是能打得张进满地找牙,张顺敢这么对小桃?张进敢给他弟弟撑腰?”
“给我好好想想,想不明白不许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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