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
“我不明白！”
苏梨忽然尖叫了一声。
厉明渊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苏梨原本好好的一个人，在站起来的一瞬间似乎脸色苍白得有些夸张，随后就直直地在他面前倒了下去！
厉明渊眼疾手快接住了她，拧了拧眉心，用手指探了探她的呼吸。
紧急拨打120的时候，厉明渊才看见自己的手机里八通未接来电。
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他看了一眼，来不及有什么反应，拨打了急救电话。
苏梨是因为严重低血糖和情绪过度激动造成的忽然晕厥，厉明渊在医院安顿好她之后，才腾出时间给云伽回了个电话过去。
可那边没有接。
厉明渊的心里有股不太好的预感，和刚才一样有些莫名其妙，但总归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手机这时震动起来，他几乎是一秒接起了电话。
“云伽，我刚才有事，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愣，才轻笑道：“明渊，我是姐姐。”
打电话过来的人是厉卉。
厉明渊这才默了默，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说：“姐，怎么了？”
厉卉笑了笑：“我们明渊真是长大了，这么关心女朋友。我打电话是想问问……妈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自从陈淑云那天提出离婚之后，整个厉家的氛围几乎是降到了零点，家里忽然多了很多律师和财税团队，厉焰和厉霜林跟他们一起待在书房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厉卉真的不想家里变成这样。
厉明渊顿了顿才说：“她很好，那里始终是你的家，她不会把你和漫漫赶出去的。”
厉卉叹了口气。
“明渊，我只是觉得挺难受的，不知道婚姻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只要有钱，就一定要牺牲掉感情？明渊，其实我一直都很担心，爸妈的婚姻，和我的婚姻，会不会对你造成影响，会不会影响到你对婚姻的态度……”
厉明渊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厉卉继续说：“听妈说，你已经打算和你女朋友结婚了，是吗？”
厉明渊“嗯”了一声。
厉卉像是有些欣慰地笑了：“姐姐相信你，从小到大，你都是厉家最让人省心的那个，姐姐相信你能做好一切事情，包括感情。既然要结婚了，你要早些时候准备，还是要在婚前和女方家长见一见的，不然人家把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嫁给你干什么？”
厉明渊看了看腕表：“我会安排好，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好，”厉卉最后叮嘱了一句，“照顾好妈妈，她其实……挺脆弱的。”
挂断电话，厉明渊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苏梨，离开病房，在过道的吸烟处点了一支烟。
云伽还是没有回电话过来，他皱了皱眉，再次拨打过去。
这一次云伽倒是很快接电话了，只是声音异常的平静，平静得……好像有些冷漠。
云伽说：“什么事？”
厉明渊吐出一口烟圈：“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我才忙完，怎么了？”
云伽似乎是轻轻笑了笑：“是吗，那你刚刚在忙什么？”
-
厉明渊一时之间没有回答。
他觉得云伽可能知道今天下午苏梨来公司找他的事情，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云伽那边的声音。
是林兰在问她：“你在给明渊打电话吗？我炖了酸萝卜老鸭汤，还有他上次很喜欢吃的糖醋排骨，问他要不要过来吃？”
云伽没说话，她知道厉明渊听见了。
厉明渊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今天就先不过去了。”
他还是不想云伽误会什么，解释道：“苏梨低血糖犯了，在医院，我等她醒了之后……”
“我知道了，”云伽很干净利落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在医院陪她，我去吃饭了。”
不等厉明渊再说一句话，云伽直接挂断电话。
听见那头的忙音，厉明渊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给她发了条微信消息。
他知道她不会这么快回复他，合上屏幕，厉明渊捏了捏眉心，返回了苏梨的病房。
他回去的时候苏梨已经醒了，有些虚弱地坐在病床上，身旁的护士正在给她测血糖。
看见厉明渊，苏梨的眼睛又瞬间冒起了泪花。
厉明渊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问：“你要是好些了的话，就再休息一下，刚才医生说了，你只是低血糖，只要醒了没什么大事就可以出院了。”
苏梨看着他说：“你现在要走了吗？”
厉明渊说：“等你休息好了，我送你回去。”
苏梨很虚弱地笑了笑，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她说：“那我宁愿我一直躺在医院里，你是不是就会一直守着我，不离开我了？”
厉明渊的目光陡然沉了沉。
“苏梨，祸从口出，有个成语叫一语成谶，不要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苏梨幽幽地看着他。
“你现在还在乎我吗？你现在心里不是只有那个云伽一个人吗？”苏梨又落下泪来，“你告诉我，阿渊，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短短半年的时间，你就会这样爱上另一个人？为什么？”
厉明渊觉得这样的苏梨有些不可理喻。
先离开的那个人明明是她，背叛的人也明明是她。
他没有任何义务需要一直为她停留在原地的。
可是厉明渊不想去和她争辩什么，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为自己去辩解什么的人，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想看见云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会出现这里和苏梨纠缠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厉明渊站起身来，却没有看苏梨，而是看向一旁的阳台，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月明星稀，一阵阵风吹进来，却并不觉得冷。
厉明渊只是觉得，这样的夜晚，应该要陪在云伽身边。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看了看，云伽还是没有回复他的微信消息。
他原本打算关掉手机屏幕，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看了两眼之后，抬起眼看向病床上的苏梨。
“我的手机从来不设置勿扰模式，”厉明渊说，“苏梨，是你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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