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
成年人的生活没有缓冲。
无论生活多么千疮百孔，可是第二天，云伽还是要去上班。
她原本是想要请假陪林兰的，可这样一来更容易引起林兰的怀疑，别看林兰表面上觉得无所谓，其实内心还是很担心自己的身体的，总是有意无意地问云伽，体检报告什么时候出来。
可是现在，云伽还没打算告诉林兰这个事实。
因为她自己都没能说服自己接受这件事情，她不确定自己能安慰好母亲。
云伽心事重重地出门，临走前，林兰叫住了她。
“别慌别慌，”林兰塞了两个卤鸡蛋在云伽的包里，“记得吃早饭，上班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云伽没敢直视林兰的眼睛，仓促应下之后，她拿着林兰给的鸡蛋出了门。
等红绿灯的间隙，云伽从包里拿出那两个散发着浓郁卤香味的早餐，呆呆地愣神了很久。
直到后面的车响起了喇叭声，她才急急反应过来，发动了引擎。
云伽到公司的时候比较早，只是她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比她更早。
她原本是不知道部门里还有人的，在工位上坐着看一些报表，忽然听见了茶水间里有机器启动的声音，她吓了吓，往那边走过去看了一眼。
只是一个背影，她就认出了，里面的那个女人是苏心亭。
那阵旖旎浅吟的声音让云伽不由得作呕，苏心亭紧紧抱着一个男人，男人低沉的嗓音萦绕在狭小的茶水间里，让人恶心。
她没看见男人的脸，不过胆敢在这里和苏心亭无耻苟合的，除了苏心亭的那个好姐夫厉焰还能有谁。
云伽一刻也没有停留，只是在离开之前，她拿出手机拍摄了一小段录影。
她其实没打算那这段录影威胁苏心亭什么，不过是做了个小打算——如果以后苏心亭再主动来她面前犯贱，她是不会客气的。
忍着恶心回到工位，云伽已经无心工作，看了眼时间，距离上班还有二十分钟。
里面可能差不多也要完事儿了。
与其一会儿两个人出来碰见她尴尬，云伽想了想，拿着水杯离开了部门，坐电梯去食堂，打了杯豆浆。
在食堂遇见关系比较好的女同事，两人一路聊着回到办公室，云伽果然就看见了满面春风的苏心亭。
她坐在工位上补妆，散粉上的镜子反射过来，刚好照见了云伽的脸。
云伽在小小的镜子里和苏心亭对视，只看见了苏心亭的那只眼睛。
不知是不是相由心生的缘故，云伽觉得苏心亭的面相似乎都变了。
那个虽然嚣张跋扈，但至少性子纯良的姑娘，现在满心满眼，只有和上位者偷情的快感。
她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苏心亭却好像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翻了个白眼。
云伽走在工位上的时候就顿住了。
她看着散落在地上被人踩碎一地的鸡蛋，想起母亲大清早起床为自己熬制卤汁的背影，她的心慢慢变得很沉很沉。
云伽的声音冷得要命。
“是谁干的？”
-
也许是第一次听见云伽这么冷冽的声音，办公室里的同事都愣了愣，随后围过来，才看见了云伽的工位下面，有两颗被压碎了的鸡蛋。
云伽抬起眼来，眼眶有些红。
“我问，是谁干的？”
同事们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互相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女同事拉了拉云伽的胳膊：“可能是……有人不小心弄掉了？人来人往的，不小心踩到了，你是不是没吃早饭，我这里有……”
“我再问一遍，”云伽心里其实已经确定是谁了，她看着坐在她对面完全无动于衷地的苏心亭，眼神死死地盯着她，“到底是谁干的。”
“砰——”的一声。
苏心亭将散粉有些重地摔在桌上，冷着脸站起来，直视云伽。
“行了，两个破鸡蛋而已，”苏心亭翻了个白眼，“刚才不小心碰倒踩到了，还差点把我滑到了呢，我都没找你赔钱，你还嚷嚷上了？”
苏心亭慢悠悠地拿起手机。
“说吧，多少钱？就算是两个金蛋，二十块钱也够了吧？”
她的手指在手机上按了按：“转你企业微信了，记得查收——”
苏心亭话音未落，云伽已经走上前去，将苏心亭桌面上的东西全部狠狠摔在了地上！
苏心亭完全没料到云伽的反应这么大，尖叫一声：“云伽！你干什么？！”
云伽完全没有搭理她，几乎是铁青着脸砸坏了苏心亭桌上的所有东西，仿佛要把这几天所有的崩溃和绝望在这一时刻发泄出来一般。
噼里啪啦的声音震慑住了部门所有人，就连主管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有些错愕地看着几乎是发了疯的云伽。
苏心亭被吓得脸色都变了，一开始还叫两声，等云伽把她桌上所有东西都砸烂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桌子上的一片狼藉，不敢置信。
她呆呆地看着云伽，像是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云伽把苏心亭所有的东西砸完，整个人也惹得有些喘气，她抬起眼冷冷看着苏心亭，苏心亭竟然被这个眼神吓了吓，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要干什么？！我不过就是不小心……你不会发疯了吧！”
说着说着，苏心亭也慢慢有了底气。
“你有本事就为了那两个鸡蛋打死我！”苏心亭声音也大了一些，“你有本事就来啊！你看我不把你告到监狱里去！反正你又不是没坐过牢！”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云伽的身上。
虽然大家已经竭力控制了，但实在是没有想到——
云伽，坐过牢？！
这是什么惊天大新闻？
苏心亭很满意地看着大家的反应，撩了撩头发，又看见自己工位上的一地残渣气得不行，正要说话，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上班时间，在吵什么？”
众人的眼光齐唰唰看过去，通通变了脸色。
竟然是厉明渊。
隔壁部门的人围在不远处一边拿着手机一边看热闹，应该是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打电话通知了陈明恩。
“发生什么事情了？”
厉明渊的眼神绕过人群，准确看向风暴中心的云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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