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一百二十九 新婚第一日
后半夜，万籁俱寂，新房内外一片静悄悄。
醉鬼躺在床上，人事不知，林识意给他擦拭一番，随后将婢女赶了出去，自己转身去柜子里把准备好的被子抱出来。
铺在地上。
本来是打算让陆序睡地上的，她睡床上。
可此刻，陆序烂醉如泥，总不好，将他从床上拖下来。
林识意自觉自己做不出那等事情，只能自己睡地上。
钻进被子里，她早就累得浑身酸痛，自从那日感知公主的意图后，她就没有睡过好觉。
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哪怕睡在地上，心里也十分安心。
她觉得安心，睡得自然就快。
醉鬼醒得早，身体里的意识催促着他早点醒来。他捂着酸痛的脑袋，糊里糊涂地坐起来，刚睁眼，就看到地上的地铺，转头看向自己的身下，是柔软的床。
昨晚，他睡床，林识意竟然睡地上了。
见鬼。
他忙跳了起来，“林识意、林识意。”
“嗯？”
一声后，林识意又睡了过去，困顿之色，让陆序不忍再喊了。他低头，端详对方的睡颜。
一袭黑发散落在枕上，而下是雪白的肌肤，脖颈间的肌肤，白得似雪更若美玉。
陆序很快收回视线，转过身子，坐在了踏板上，捂着酸痛的脑袋，却是不敢再睡床了。
等林识意清醒过来，就见到了陆序坐在踏板上，她惊得坐起来，“你什么时候醒的？我让人给你做些醒酒汤。”
“不用了。我不用那玩意儿。”陆序拒绝，“你昨晚怎么睡地上？”
“我也不能出去睡。洞房夜就分开，明摆着告诉外人，我们是假成亲的。”林识意笑容淡淡，恬静的笑容衬得她无比豁达，“今晚，你睡地上。”
陆序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好，你要更衣吗？”
“嗯，你先去洗漱，那里，推门进去。”林识意指着配室的门，门后是用来洗漱之用的，很方便。
陆序站起身，朝浴室走过去，林识意缓了口气，急忙起身，将地上的被子塞进柜子里，匆匆喊人进来更衣。
等陆序洗漱出来，林识意也换上了衣裳，他匆匆扫过一眼，朝外面走去了。
林识意这才进去洗漱。
两人都洗漱后，婢女摆上早膳，赵春月闻声而来，林识意急忙让人添一副筷子。
赵春月先喝了碗粥，肚子半饱之后才开口：“昨日沈家丢尽了脸面，倒有不少人家可怜沈家，但沈家娶到了云平公主，也不知是不是福气。”
“云平？”陆序昨夜酒醉，刚清醒过来，闻言还是有些诧异，“怎么会将云平嫁给沈缇？”
云平无母，皇帝一般想不起她，这个时候推她出来给云安挡灾，着实不厚道。
“就是云平呢。”赵春月夹了个饺子，“十分热闹。”
“是很热闹。”陆序讥讽一句，“云安就是戏耍沈家，怎么会看上沈缇呢。”
林识意忽而说：“人家费尽心思想嫁给你，毕竟、你二人青梅竹马。”
陆序怔住，转首看向自己的妻子，“云安与你说什么？”
“说你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她说得没错。”赵春月说了一句，“老侯爷和夫人在时，阿序入宫给皇子们做伴读，日日与云安见面，两人关系确实不错的。”
陆序凝眸，两人一唱一和，定下了他与云安的关系。
他刚想开口，林识意继续说：“云安说指挥使忘恩负义，她救他于水火，他回来后抛弃她，害了她。”
“抛弃她是怎么算的？害了她又是怎么算的？”赵春月不得不说句公道话，“分明是贵妃看不上阿序的，云安怎么还赖上无辜的人呢。”
“哦？”林识意故意提高音调，看向陆序：“指挥使也是这么想的？”
“林识意说人话。”陆序不耐烦，“心情好就喊陆序，心情不好就喊指挥使。你能不能尊重我？”
林识意反而笑了起来，与赵春月对视一眼，赵春月说道：“你这怨恨的模样，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你和云安事情，闹得轰轰烈烈，谁不清楚。”
“是呀。”林识意笑得眉眼弯弯，觉得陆序可真冤枉，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被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
她说：“等公主禁足出来，绝度不会罢休，小心再给你下药。到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位姑娘救你，若是以身相许了，我给你们腾位置。”
“林识意。”陆序摔下筷子，直视对方的笑颜，怒气刚浮现上来，可对上那双水润的眼睛后，怒气不知怎地又散开了。他无奈道：“吃饭，寝不言食不语，规矩呢？”
赵春月憋着笑，她看得清楚，刚刚分明变了脸色，可在抬头后，又缓和下来。
啧啧啧，动春心了。
“吃饭、吃饭，不说了。”她故意招呼一声。
用过早膳，三人往陆家祠堂而去，林识意以陆家儿媳的身份祭拜老侯爷与夫人。
祠堂就在后院里，有人守着，推开门，一股檀香味袭来。
赵春月止步了，她不是陆家的人，不能进祠堂。
陆序领着林识意缓步而进，道：“在我父母面前，你就是陆家的儿媳。”
林识意明白他的意思，“好，我明白。你放心的。”
“林识意，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懂事。”陆序轻叹一声，他是不是该感激沈缇将她调教得很完美呢。
陆序自觉懂事不是一件好事。
其实，懂事就是一种无声无理由的退让。
林识意没听懂他的意思，“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你做的很好。”陆序立即给予回应，“好到没有自己的情绪，没有自己的感情，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林识意：“……”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任性？”
“什么是任性呢？”陆序反过来问她，“你解释一二。”
林识意被问住了，什么是任性？
“你现在就是在任性、是无理取闹。”
两人走到祖宗灵位前，陆序去点香，分了三支给林识意，自己与父母叙说：“父亲母亲，陆序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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