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这等因果，扛不住啊！

二人离去之后，城内即刻变得繁忙起来，突如其来的换防军令，这让燕军心生疑虑，再加上城外流民叫门的喧闹声，一时间人心惶惶。

然而，远在城外的恶夫，似乎早已预料到饶城内的反应，见城头人影走动，恶夫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果然，如料想的那般，他们不敢轻易开城门。”

不多时，栗腹和司马尚、景阳来到城头，看着拥堵在城门外的人山人海，栗腹眉宇间闪过一丝沉重。

“诸位百姓，我乃丞相栗腹，你们因何来到正在交战的饶城？又是遭了什么灾？”栗腹尽量让声音显得平和，生怕引得流民紧张生乱。

“黑龙玄甲军，是秦国太尉亲自率领黑龙玄甲军，烧了城市，又在身后穷追猛打，我们不得已才跑来此地。”

“死了...都死了.....”

一时间，城门口处响起一阵呜嗷呜嗷的哭喊声，让人心头不禁有些心烦意乱。

“都让开！”这时，人群响起阵阵大吼声。

一群浑身褴褛穿着戎装的汉子们冲了出来，其中一人道：“我乃灵寿城偏将。丞相大人，昌国君战死，灵寿城被秦军放火烧了，其内军民尽数葬身火海。”

栗腹闻言如遭雷击，眼神落在这说话的汉子身上，心头那抹怀疑顿时被击碎，只因...他认得此人！

“昌国君...死了？”栗腹声音颤抖问道：“灵寿城被烧了？？”

汉子虎目含泪，重重点头道：“那人屠恶夫领黑龙玄甲军夜袭灵寿城，眨眼就将城门攻破，他们太狠了....直接放火烧城，不顾百姓死活...”

栗腹神色复杂，一方面恨透了恶夫的狠辣，一方面仍旧不敢放这些人入城，只感如烈火焚身般难以抉择。

远处。

“二牛，春宁，准备开始下一步的行动。”恶夫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如刀，“将这些流民彻底逼入绝境，倒要看看，他们如何应对。”

“得令！”二牛和春宁齐声答道，随即开始指挥各部队调整阵型。

未过多久，夜幕垂落，饶城门前氛围愈发凝重。

栗腹于城墙之上连连盘问多时，却未曾见有半点开城门容其入内之迹象，众流民遂渐生躁乱。

忽然，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划破长空，躲藏于暗处的黑龙玄甲军发动攻势，隆隆马蹄声和点点的火光仿佛是自炼狱而来的死亡之音。

城外的流民们眼见黑龙玄甲军行动，顿时慌乱不已。许多人撕心裂肺地喊着：“开门！开门啊！”

尽管如此，城墙上的守军并没有丝毫动容，反而更加警惕地加强了防守，纷纷箭弩上弦，遥指冲杀而来的黑龙玄甲军，丝毫不敢放松。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一名流民疯狂地大喊，“他们不开城门，我们就撞开城门进去！不然都得死！”

见无论如何呐喊，饶城的大门始终紧闭，绝望和恐惧在流民的眼中交织，他们奋力撞向城门，试图求得一线生机。

恶夫站在远处，眼看着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杀人诛心，方为王道。”

“要你们亲眼看着...这些人一个个惨死在你们面前，让你们心头饱受谴责与煎熬。”

司马尚和景阳当即大吼连连，“敌袭，准备御敌，弓弩手准备，一旦敌军进入射程，行散射阻挡，万万不可让其靠近城门。”

黑龙玄甲军的冲锋进攻如猛虎下山，气势汹汹。城头上守军的弓弩手眼神变得锐利，弓弦紧绷，箭矢如雨般悬挂在空中，等待着那一声令下。

城门之外，流民们的疯狂撞门声、哭喊声混杂在一起，几乎让门内守兵窒息，城门的强烈震颤更是让他们心神难安，生怕城门被撞开。

“箭！”栗腹终于下令，声音在空旷的夜空中回荡。下一秒，成群的箭矢如乌云般铺天盖地地射向冲锋而来的黑龙玄甲军。

黑龙玄甲军的反应十分迅捷，他们最不怕的就是这箭雨加深，他们纷纷举起盾牌，将飞来的箭矢尽数挡下，紧接着便冲入了流民的队伍中，掀起一阵刀光剑影。

“加强城门防守，万万不可让城门被流民撞开！”司马尚怒吼着下令，他察觉端倪，黑龙玄甲军看似来势汹汹，实则雷声大雨点小，只为恐吓。

然而，恶夫的计划早已不止于此。他知道，单凭外部的攻击力无法轻易突破饶城的防线。因此，在最紧要的时刻，他一声令下，“放火！”

流民们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不少人慌乱之下被踩踏而死，互相开始推搡、拥挤，试图远离黑龙玄甲军。

守军此时面临两难局面，如此人数的流民冲撞，城门绝对扛不住太久，若想保城门无忧，只能对流民痛下杀手。

栗腹站在城头，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攥住。

面对如此局面，他明白，若是继续闭门不纳这些流民，他们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也会打击城内军卒士气。

可是，若是放行入城，恶夫那厮绝对会趁机攻入城内，到时一旦饶城失守，整个燕国都完了...

“丞相！”景阳满脸焦急的问道：“怎么办？敌军来势汹汹，城门恐怕支撑不住了！”

“丞相，速速决议吧！”司马尚同样脸色铁青。

他二人皆为他国之将，率军来援于此，可眼前局势因燕国流民而起，他们不好做主，更不能擅自做主决议任何。

于理而言，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继续放任不管，影响的不单单是燕国，城门一旦被破开，他们也将遭受牵连难以幸免。

栗腹缓缓转头，目光深沉，许久未发一言。终于，他猛地握紧了拳头，沉声道：“命令城门打开，放这些人进来！立即组织所有士卒做好战斗准备！”

景阳和司马尚闻言，心中一震的同时，反而情绪变得平和了起来。

他们知道，若是眼睁睁看着十几万人死在面前而无动于衷，除了那人屠恶夫，当世无人敢背下此等因果，日后余生必定沉沦在无尽自责的煎熬中。

“是！”二人应声而去，迅速开始传令。

城门缓缓开启，那扇厚重的铁门如同一道巨大的黑影，缓缓向两侧移开。流民们看到这一幕，宛如绝望中见到的一线曙光，纷纷向着城门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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