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夫妻就是拿来相杀的
49 夫妻就是拿来相杀的
面对J察叔叔们的问话，时又自然是实话实说，包括江皓中午给她打的那通电话，因为那通电话，才有她后来跟默书拿钥匙进金雨浓的房间，发现案发现场的事。
J察问：“为什么是给你打电话？”
“这得问他，我哪知道…他跟我说了这事，正好，昨晚金雨浓跟我们说她房间的灯坏了，那就正好去她那看看，谁知道...”
时又说到这，双手抱着自己的臂膀，一副难受想吐，不敢回想的模样。
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J察：“你能再说说昨晚的事吗？你们一起吃火锅，这当中有发生什么事吗？”“没什么事吧，也就有点口角。”
“什么口角？”
时又一副不太愿意说的表情，在J察一再逼问下，才不太情愿地说：“就小金她这人，有点…有点爱勾搭别人的老公、男朋友的，那对面那户的小吕就不太喜欢她，看见了总要怼两句，其他的也没什么了，昨晚大家都吃得挺开心的。”
至于她，当时虽然也很气金雨浓将手段用到默书身上，可并没有当着大家的面撕破脸。
时又忧愁地问：“她是不是勾搭了不该动的人，被…被...”
“这个，等我们查清楚了再说，现在还都不一定。”
反复问了几遍，时又都是类似的回答和描述，J察只能暂且作罢，但让时又待在自己家里。
当然不止时又，默书也被要求了。
她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在餐桌那边刚被问完话的默书走了过来，夫妻俩对视了一眼，时又就朝他冲过去，投入他的怀抱，很害怕很害怕的样子，直到J察离开。
时又推开默书，往沙发上一瘫。
默书瞥她：“用完了就丢？”
时又掀开眼皮看他一眼，没有回话。
默书见状，摸摸她的头：“饿了没，我去热一下昨晚的菜？煮点粥？还是你想吃点面？”
“你这么好？”他温柔体贴得她有点不信。
“那就算了。”
他转身要走，她倾身上去抓住他的手：“要，要的。”她撒娇，“我想吃粥。”
默书轻嗤一声，但还是进厨房去给她做。
熬粥要熬一会，时又本想眯会的，可一闭上眼，全是赤红一片，最后还跟金雨浓“对上”了眼，让她一个激灵，迅速睁开了眼睛。“怎么了？”默书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的她弹了下，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
他快走几步过来，坐到她身旁，将看起来有点懵的时又揽进怀里，摸摸背再摸摸头：“别怕，就当是看了恐怖片，那些画面都是假的。”
时又在他怀里僵了片刻。
她的第一反应是，她不需要像哄孩子一样来哄她，然后又后知后觉地反问自己，她不需要吗？
面对尸体，她比常人要镇定很多，甚至有些害怕就跟演出来了似得，连苏漾都觉得奶奶很厉害。
她是害怕的，从骨子里就在叫嚣着恐惧，她也不是要故作坚强，假装自己勇敢，撑那不知所谓的面子…她真不是，她纯粹只是被迫习惯了冷静，冷静到能咽下所有生理性的不是。
曾经见到的更残忍的画面，也确实在她的“冷静”中帮了一把，经历告诉她，她有害怕得尖叫、呕吐、瑟瑟发抖躲起来的时间，还不如赶紧想办法自救。
可现在…
她慢慢地放松自己，整个人半躺在沙发上，曲着腿，好像将默书卷在自己怀里，实则自己将他当枕头，埋首在他肚子里，感受着他的安抚，放纵着自己的恐惧。
她从来就没有自主地想要当一个勇敢的人。
“那都是真的，”她闷声闷气地说，“当不了假的。”
默书稍稍停顿了下，然后将她的脸挖了出来，让她仰躺着看他，看得她莫名其妙：“做、做什么？”
“记住我的样子。”
听他这么一说，她虽然不解，却好好地看了看他的脸：“应该是记住了，然后呢。”“没有，让你多看看，”他捂住她的眼睛，“再闭上眼睛。”
她一头雾水：“然后呢。”
“现在，出现在你脑海里的，是什么？”
“你的脸。”她实话实说。
“很好，完美。”他松开手，让她睁开眼睛，“再多看看。”
时又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好笑地拍他一下：“你真是够了啊，我可以记住别的东西啊，我去看部电视，多的是帅哥，再不然我去看朵花，不比你好啊？”
默书双手按住她的脸颊：“艾小花，你现在在我手里，我劝你斟酌用词用语。”
“看你看你，你别捏了，你都给我捏瘦了！”
“瘦了不好？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蛇精脸？”“不，我喜欢我有婴儿肥！”
两人笑闹间，时又觉得好受多了，可门外却传来了声响。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时又扒拉着默书从沙发上翻起来，一同走到门口。
时又再次站到默书身后，抓着他的腰，想等他开了门，探了外面的情况她再看。
然而门一打开，她就先听到争吵声，林燕燕的首当其冲：
“为什么我们不能走，现在这里死了人，我们害怕，到别的地方先住两晚不行吗？”
时又这才从默书身后出来。
林燕燕身上背着个背包，她身后，张鑫成推着个行李箱，肩上还斜跨着一个女士皮包，这一看，可不像出去住两晚，倒像要逃命。
J察就拦在他们面前，不让他们离开。林燕燕很生气，难不成这凶手一天抓不到，他们就要一直困在这里吗，明天的班还上不上了。
这次负责调查的队长走了过来：“我们查了电梯的监控，昨晚你们下班回来后，到第二天早上你们上班前，都没有人，三楼电梯都没有人进出，楼道出口的监控也看了，昨天到今天，没人进过楼梯通道，而死者的死亡时间，初步断定，就在昨晚凌晨十二点到两点之间。”
时又很快反应过来：“你们是说，小金她昨晚从我家离开，并没有去上班？”
队长道：“我只能说，没发现她进过电梯，也没有走楼道。”
在大家沉默时，队长接着说：“所以，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三楼的你们几个，你们是想先在自己家里待两天配合调查，还是现在跟我们去J局？”
没有人说话，队长便比了下“请”的手势：“那现在，你们可以回各自的家了吗？”
张鑫成扯了扯林燕燕的衣服，示意她先回去，林燕燕却甩开了他的手：“如果凶手真在这一层楼里，那我们岂不是都很危险？”
队长说：“我们的人会守在这里。再者说，如果凶手想杀你们，现在放你们走，凶手也可以走，你们会更危险。”
反倒是留在这里，还有J察保护。
林燕燕张了张嘴，似乎还想找点话反驳，可J察队长对她笑了一笑，林燕燕所有的话就缩了回去，想刚又怂的，最后只念了句“最好你们J察真的负责，能把真凶找出来啦”，就“顺势”被张鑫成拉回了家。
这段时间和时又默书一样，开门偷听偷看的李东、江皓等人，也都缩回了自己的屋子。
时又看了眼全都关上的房门，她想撤回她之前的想法…这会想离开的人未必是无辜的，可能杀金雨浓的凶手，和给江皓寄警告信的不是同一人，也可能是同一人，却因为什么原因先杀了金雨浓，所以想先逃离这里。
J察说得对，三楼的每个人都有嫌疑。
默书揽着她的肩膀，带着她转身想要回自己的屋子，却被队长喊住。
“默先生，我想再跟您确认一下，死者所在的305号房的钥匙，都有几把？”
默书直言道：“两把，我和金小姐一人一把。”
“你看管的这把钥匙，都是你看管吗，平时都放在哪里，除了你，还有谁可以拿到你的钥匙？”
“我家电视旁有个收纳盒，几家的备用钥匙都在那里。”
“所以，”队长看向时又，“您的太太也是可以轻易拿到钥匙的？”时又立马反问：“你是在怀疑我和我老公？”
“默太太，您别激动，我只是正常询问而已。”
时又：“J察大哥，钥匙只有这两把，而人是我们杀的话，我们一定会做出凶手翻窗，或破坏门锁的假象，肯定不会轻易地让我们身陷怀疑当中。”
队长看时又的眼神深了点：“您分析得有点道理，但我们办案只讲证据。”
“那就拿出证据。”时又强势起来，并往前了一步，将默书护在身后，“还有，我得说清楚，昨晚大家到我们家吃火锅，还喝了酒，时不时地有人去上厕所，有人看电视找遥控调台，并不是所有人都一直在彼此的视线里，那收纳盒就在电视旁边，很难保证不会有人趁机偷拿了钥匙，等今天早上我和我老公出门时，再溜进来把钥匙放回去。”说来说去，嫌疑人依旧在三楼的所有人里。
队长点了点头：“您说得有道理，所以我们得去您屋里头取个证，麻烦二位配合一下。”
时又抬头看向默书，默书搭在她肩上的手捏了下她的肩头，时又只好同意，和默书退到一旁，让J察再次进他们家里。
时又忍不住嘀咕：“要是我能参与进去，跟他们一起破案就好了。”
她想知道305号房里有没有什么线索，是不是全封闭的密室，其他人关于昨晚的口供又是怎么样的。
可她不能问，她要问了，刚那位精明的队长，第一个怀疑她。
默书听到了她的话，手往她脑袋上一盖：“怎么，想当女侦探？”
“那我可当不了。”时又很谦虚，很有自知之明，“我啥都不懂，没有那些丰富的学识。”电视上小说里的那些侦探，各个都是物理、生物、化学…的天才！
她叹气：“我就是…想参与一下，体验体验。”
“这样吗？”他手指动了动，轻轻抓了抓她的头发。
她抬头看他，脸上挂着“你什么都不知道，别给我装不懂”的表情。
两人都是来做任务的，她真的想要什么，他会不明白？
默书但笑不语。
两人都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话题就自觉的终止在了这里。
然后，默书让时又等等他，他自己则走到一边去打了两通电话。
时又有点好奇他这时候能打给谁，但又不好意思过问人家隐私，可转而一想，她怎么不能问了，他现在可是她丈夫，自家老公偷偷摸摸地打电话，她为什么不能问？
于是，等默书打完电话回来，就看到准备行使妻子权利的时又，两手叉腰，气势很足地抬着下巴：“打给谁呢？哪个小情人？”
默书看她这样，就手痒，他也行使了他丈夫的权利，上手捏了捏她的腮帮子：“你猜？”
时又拍开他的手，眼睛又亮又狡黠，跟冒着坏主意的狐狸似得，还要故作严肃正经：“我要检查你手机！”
默书配合地说：“爱是相互理解，相互信任。”
“我没有理解，我也没有信任，我就要看你的手机。”大不了离婚呗，多大点事。
这个任务从一开始，她可没把默书撇除在嫌疑人之列！
默书无奈地将手机递给她。时又自己偷偷惊了下，他这么乖就给了？
等她伸手要接的时候，他就将手缩了回去。
时又：“……”她早该知道的！
她不说话，就幽幽地盯着他看，默书觉得她这样很好玩，也很可爱，忍俊不禁：“乖，一会再给你。”
“为什么是一会？为什么不是现在？你是不是想趁现在把不该存在的先删干净了再给我看？”
默书哄道：“现在有用，乖，等一下就好。”
然后他当先走到自家门口，朝着里头的队长喊道：“我想提供一个自证的证据。”
队长走了出来，默书在自己手机上点了点，再拿给队长看。
那队长看了后，眼睛时不时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瞄两眼时又再重新看手机。时又很不解，她不知道默书给队长看了什么，只能隐约听到很细微的声音，但分辨不出什么。
队长看了挺长时间，还是快进看的，末了并没有将手机还给默书：“我们可能要考证一下这视频的真伪，而且，很难保证，后期你这证据不会被推翻。”毕竟现在案子才刚开始调查，法医那边都还没出结果，现在已知的都可能被推翻。
默书表示理解，之后队长就将手机给了自己的下属，等视频被拷贝过去，确认没问题后，才将手机还给默书。
时又直接伸手，先默书一步，从J察手里接过手机，默书没有阻止，队长就把手机给了时又。
时又拿到手机一看，屏幕已经黑了，她不知道密码，直接举起默书的手，按了下他的指纹来解锁。
默书非常配合。时又心里有预感，这视频肯定跟自己有关，但怎么都没想到，视频里….是她昨晚睡觉的视频。
时间是十二点多，一直到快两点才结束，足足录她睡觉录了快两个小时，还正好是当前预测的金雨浓的死亡时间。
视频里，时又一直侧着身子安睡，睡到后头睡熟了，还微微张着嘴巴，默书时不时也会靠在她身旁露个脸，期间，她不知是不是被他吵到了，还嘟囔过几句。
然后默书就把一只手臂递给她，她居然很自然地就搂在怀里，还拿脸蹭了两下！！
“你为什么要录这个啊！？”时又恼羞成怒地很想将手机往默书身上砸，她看着自己睡着的蠢样，简直了….
这点，J察队长也很想问：“时间正好卡在死者预测的死亡时间，是不是太巧了？”“这得问我老婆。”默书很从容，“她十二点多的时候，做了个噩梦醒了，之后她睡了，我睡不着，看她睡得可爱，就录下来了…这算是我一个癖好吧，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录她睡觉了。”
时又闻言，点开相册，往下拉，过来找到了几个真正小花睡着的视频。
所以，默书是在仿照原来的默书的做事习惯和癖好，还是有别的原因？
即便这样，时又也不想放过默书，她对J察队长提出疑义：“这视频开始录制的时间都快一点了，可你们初步判定的死亡时间是十二点到两点，我们两家离得这么近，他也是可能作案的，说不定他杀了人，再赶紧回家，拍一下我睡觉的样子来做证据？我昨晚确实做了噩梦，但我当时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醒的，又是什么时候睡的。”
队长颇为意外：“所以，你在质疑你丈夫？”时又哼哼：“我不能质疑？万一他真是凶手，我可太危险了！”
队长看向默书，默书耸耸肩。
最后，队长说道：“默太太，你忘了，江皓先生曾在昨夜接到过死者的电话了？”
“你是说…”
“没错，那通电话时间在一点零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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