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这抱枕很好
46 这抱枕很好
吕柳柳一看到“江皓”和“艾小花”在一块，面色就变了，铁青铁青的，一咕噜的冲过来，拽过江皓，推开小花：“你俩干什么呢？”
“你做什么？”苏漾一看到自己奶奶被粗鲁推开，原本略软萌的大男孩一下子凶了起来。
“我做什么？你又在这做什么？你跟她在做什么？”吕柳柳眼睛瞪得很大，眼里既愤怒又慌张，神情颇为失控和神经质，再激下去，很可能会歇斯底里。
只是跟个女人站一块，就能这么大反应？
时又本着撕破脸了可能不利于查案，明天还要一块吃火锅呢，就好脾气地说道：“真没什么，我就是下来倒垃圾，碰见了他，说了两句让他明天带你来吃火锅，我是房东，他是租客，你总不能让我们碰见了话都不聊一句的吧？”
时又将话音放得很软，颇有安抚的催眠调调，她隐约觉得着吕柳柳心理状态有问题，生怕刺激到她。
“聊什么聊，有什么好聊的。”话是这么说，但吕柳柳的语气和态度都有所软化，没像刚刚那么激动了，只是挽着江皓的手仍抓得很紧。
时又看她那样，就知道她心里是明白的，便笑笑地跟他们拜拜，自己先进了52栋的大门。
因为这种时候，越是仗着自己好像“很明事理”的样子去“教导”人家，只会让人家更激动。
看吕柳柳那样，她并不是不懂道理，并不是不明白江皓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先不论他是不是花心，是不是出轨，他都需要应酬，需要社交，她可能只是亲眼撞见的时候，会失控，会失去理智。这种时候越是拿这些道理去劝她看开些，只会让她更烦躁。
所以时又选择不多说话，点了一句就算过去。
但这也让时又看出了点问题。
吕柳柳，可能有心理上的问题，容易失控，对江皓有强烈的占有欲，但还没到完全失去理智，无法生活的地步。
时又上了楼，进了301套房，一进去，就看见她丈夫头上搭着条毛巾，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叠着腿看电视，看见时又回来了，还对她微笑：“回来了？你这垃圾倒得有点久啊？”
时又顿了下，随后走过去，扯掉他的毛巾朝他甩过去：“你还说呢，对面那个江皓，人家下去抽会烟，他女朋友就火急火燎的下去走，我出去扔这么久的垃圾，你都不着急我！”
默书接住毛巾，似对她的反过来指责有点哭笑不得，他拉住她的手，一拽，就将她扯进怀里坐下，意有所指地说：“我这不是怕急着下去找，你会不高兴我打扰了你。”
时又想起身：“打扰什么呀，丢个垃圾有什么可打扰的。”
默书“哦”了声：“那是我想差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心头一紧。
默书轻笑：“以为你想有个独处的空间，嫌我烦，想静一静。”
时又哼了哼：“就是烦你…诶，你到底放不放开我？”
她都挣扎半天了，愣是没能从他身上起来。
默书这才松了手，在时又站起来时，他冷不丁来了一句：“所以你是跟江皓一块待楼下的是吗？”
时又差点一屁股又坐了回去，她撑住了，站好了，再抓起丢在一旁的毛巾甩了他一下：“什么叫一块待楼下啊，我扔垃圾时碰到的，别给我乱说啊！”
“嗯哼。”
“我洗澡去了。”
她昂首挺胸地进了卧室，一进去就马上、将门关上，一手捂着胸口喘两下。
怎么感觉跟偷晴似得？
明明只是去见自己的孙子！
吁口气，抖抖肩，甩甩手，时又放松下来，拿了衣服进了浴室。
当时，她还没有意识到今晚真正的问题在哪。
她洗了澡出来，拿着手机趴在床上，继续看这个世界的娱乐、八卦、新闻还有最近比较火热的电视电影甚至综艺。毕竟她接收的关于这个身份的信息有限，得跟这个世界连上关系，以免明晚跟大家聚会时，脱了轨，讲不上话还好，就怕讲错话。
人嘛，趴在床上玩手机，玩着玩着，会发现自己可以“挪动”“翻滚”出无数的姿势出来，等时又无意间下载了个刷视频软件，刷得乐呵呵时，默书进来了，看了眼时又，笑道：“你这都等着了？”
时又蒙然地抬头，再一看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她从趴在被子上变成了靠在两个叠起的枕头上，还抓过空调被来给自己盖好。
再看默书，他一身睡衣准备睡觉的模样。
她脑子总算后知后觉地想到，这是两人的卧房！
不是她神经反应太慢，太大条，而是她跟默书也算相熟了，她就算提防着默书，在他这里也会下意识地放松下来，这一不小心就忽略了两人要同床共枕的事实。“那个、那个什么…”时又坐好，指指自己，再指指他，“我们不是...你明白的吧？”
“明白什么？”默书很自然地在床边坐下，还掀起了他那边的被子，准备躺进去，“我们不是什么？”
“你少装蒜，”时又将被子扯过来，“不是有间客房吗，你去那睡。”
“不去。”默书直接拒绝，“我好好的房间不睡，去睡什么客房，那有这舒服？”
时又刚想反驳，忽想到另一件事，她眯起眼睛：“所以，你之前也都是睡的这里，跟艾小花？”
默书盘腿在床上坐好，笑：“你猜。”
时又抓起枕头砸他，他接住，放到自己那边的床头放好，再扯扯被子：“乖，被子分我点，你这空调开得有点低。”
“你还怕冷啊？”“怕。”
时又稀奇地打量他，看他翘起嘴角，笑得邪气，应该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故意笑给她看的。
她忙收回目光，下一秒，眼里狡黠地一动：“那就睡这吧，我肯定是没关系的。”
她往下一趟，脑袋的位置快挨上他的枕头，然后她朝他那边摊开手，还朝他挑眉，示意他躺到她怀里来。
敢躺下，她就敬他是一条好汉。
上一个任务，他都不敢跟她同床！
然后——
默书握住她的手——
一把将她的手甩到她那边去，让她差点打到自己的脸，然后这丫，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将扯回来的被子给自己的肚子盖好，然后嘱咐时又：“一会你要睡的时候，记得关灯。”时又：“……”
她是真的气着了，在管家那里自夸的冷静，在默书这边根本留不住，她掀开被子扑压到默书身上：“我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
两人互相“纠缠”半天，最后以默书将她反压，从后背将她连同被子一同抱住，一只脚还跟着压在上面，让她被彻底困在被子跟他之间无法动弹来终结。
“放开我！”
“不闹了啊，你明天还得上班呢，睡吧。”
“放开，你这样我没法睡。”全身动弹不得，睡得一点都不舒服。
“适应适应就能睡了，”他趁机拽出一点被角盖在自己腰上，“我相信你，加油。”
时又：“……”这种事不需要加油好吗？！
之后也不知真的假的，默书就没动静了，呼吸也逐渐放缓均匀，像真的睡着了….把她当大型娃娃一样抱着很舒服是吧？
她试着挣扎，可“睡着”的人仍霸着她不放，她实在憋得慌。
可人不能动，就只能被迫这么躺着，她又感冒吃了药，身体和精神本就比较疲惫，不知不觉竟也感觉到了困意，慢慢地真睡着了。
倒是早被“睡着”的人，在她睡着后，将她放开了，抖开被子给彼此盖好后，继续从后面拥住她。
抱个大型抱枕睡觉，确实很舒服。
——
固定的闹钟，在早上六点的时候准时响起。
时又这具身体太过熟悉这段铃声，意识还在沉睡，人已经坐了起来。
啥情况呢？哦，要上班…她为什么还要上班？她都混上老太太这个位置了，为啥还要上班？她不是只要签签文件就行了吗？
她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的呆，艾小花和时又和苏老夫人三重身份，在她迷糊的脑子里重复交替着。
最后还是默书爬起来，找到她的手机，并把闹钟关了，顺便抱怨一句：“你有必要起那么早吗？”
时又恍恍惚惚地看他：“不知道哇。”
“你几点上班来着？”
“好像是九点到公司。”
两人迷瞪的眼互相看着对方，两秒后，默书重新倒下去睡，时又想了想，她这里交通方便，以防地铁堵，提前四十分出门还能让她买份早餐。
那她是为什么要定这么早的闹钟？
因为艾小花要化妆。那她需要化妆吗？
不，她不需要！
时又也重新倒了下去，刚好就挨着默书，下意识地就抓起他的手搭回自己的腰上，额头抵着他的胳膊，迷迷糊糊地很快又睡了过去。
默书也下意识地动了动搭在她腰背上的手，将她往怀里捞了捞，互相挨着对方，睡着了。
这一画面很温馨，整个房间都变得香甜。
但结果并不怎么美妙，因为时又忘了在七点到八点之间定个闹钟，于是她就睡过了头。
兵荒马乱后，她只洗干净脸，涂了个口红，十点的时候，坐在了她的工位上。
好在她昨天就是请病假回去的，虽然被扣了迟到的钱，但并未引起他人怀疑。
艾小花是个财务，不到月底工作还是相对清闲一点，她只要做做表格就好，这点时又勉强能够胜任完成。希望能让她撑到任务结束吧。
至于跟同事之间，大家都在忙，真正闲聊的机会很少，时又这小机灵鬼应付这些还是没问题的。
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时又完成手头的活，也适应了身为小白领的身份，忽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平凡但充实，每日可能有点鸡飞狗跳的吧，可实在啊。
是她曾经过于混乱、暴力、欺骗，现在过于紧张、提心吊胆的日子里不曾有过的。
“叩叩…”
隔壁桌的同事敲了敲隔板，时又回过头去，微笑：“怎么了？”
“晚上一起吃饭啊，我们之前去的那家店新进了几款包包挺好看的，我们吃完去逛逛？”
时又为难道：“可是我今晚跟我老公，和几个朋友约好晚上聚餐了。”“那就明天？”
时又比了个OK的手势。
完全将自己代入了艾小花，同事对此没有疑惑，也回了个OK，回头工作去了。
时间到的时候，时又学着其他同事，早早地收拾好，一到点就赶紧走，以防被哪个上司逮到了留下来加班。
她老公也很有默契，她刚坐进电梯下楼，就收到他的短信，列了个清单让她买。
不多，就一些他买漏的，发现家里还缺的东西。
其他的，默书都准备好了。
等时又到家时，火锅汤底已经在熬制了，火锅食材正在准备中，几样买回来可以直接下锅的火锅料，一盘一盘地摆放在桌上，就等着食用它们的人，将它们一块块地放进火锅里。
默书还围着个围裙，先从厨房探头看了下时又，让她先去洗洗手，换件衣服，一会就能吃了，然后就缩回了厨房。
这个老公，还是挺有用的。
因为苗苗放学得早，所以她和她奶奶苗婶是最早到的，时又回来时，默书给两人先倒上了果汁，苗苗正捧着一个一次性杯子，小口小口的抿着，时不时地伸着小舌头舔了舔，非常可爱。
时又跟祖孙俩打招呼，再摸摸苗苗柔软的头发，从兜里变出一颗糖给苗苗…这是公司里拿的。
苗苗甜甜地说谢谢小花阿姨，尖尖的小虎牙实在太可爱了，时又忍不住停下来逗她。
然后默书的声音传来：“快去洗，一会客人都来了，可都是你要请的，你自己招待去。”
时又哼哼两声表示不服气，却听苗婶笑着说：“你俩和好啦？看着感情更好了？”
“啊？”时又不解，“我俩吵架了吗？”“没有吗？我前两天看见你俩站一块都不说话，谁也不搭理谁，我以为你俩吵架了。”说完，苗婶觉得不妥，歉意道，“都是我胡乱猜的。”
“没事没事…那啥，你跟苗苗先坐着，我去换件衣服。”
“好。”苗婶奇怪地看着时又进了卧室，不明白她说他俩吵架，这房东太太反而更高兴？
时又洗了手，换上舒适的家居服，出来后就听到敲门声，她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江皓和挽着江皓手臂的吕柳柳。
江皓送来一瓶红酒，不是很好，也不至于很差的那种。
“过来吃顿饭嘛，还送什么礼啊。”时又请他们进屋。
吕柳柳非常有“江太太”的架势：“这没什么，家里太多了，老有人送来，我就提醒江皓，给你带一瓶过来。”
时又笑笑，领他们进屋：“人还没到齐，一会才开始，你俩先坐，想喝点什么？”
“砰——”
时又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是苗苗着急起身的时候，推倒了椅子，躲在了苗婶身后，很明显对刚进来的江皓或吕柳柳感到害怕。
可彼此在同一层有一段时间了，苗苗对她和默书挺乖巧的，甚至会主动跟他俩招呼，昨天还送她小猫公仔呢，怎么就怕了江皓和吕柳柳？
这两人长得比较凶？
“苗苗别怕，那是江叔叔，那是柳柳阿姨。”苗婶试着安抚孙女，苗苗在她的安抚下探出头来，苏漾见状，朝她笑了下，结果刚出来的小朋友又缩了回去。
苏漾有点愁，难道他现在真的长得很吓人？
“苗苗胆小，你们别介意啊。”苗婶一边护着身后的孙女，一边跟江皓和吕柳柳致歉。
江皓笑着说没事，吕柳柳没说什么，就靠着江皓玩手机，没理会苗婶和苗苗。
于是，苗苗和苗婶坐在小餐厅那边的椅子上，江皓和吕柳柳在客厅这边，暂时两边分开。
江皓和吕柳柳来后没多久，李东也来了，提了袋水果。
这位大叔很是沉默寡言，不像其他中年男子，聚在一起喜欢吹吹牛，喝喝酒那样，他来了之后，跟主人家打了个招呼，就坐在一边，跟来参加葬礼似得。
时又都不太明白，他怎么会同意来这个三楼租户跟房东的聚会的。
时又问他想喝什么，他说温水就好，等时又给他倒来水后，他主动问道：“要帮忙吗？”
时又当下就觉得，大叔虽然看着凶凶的，心地应该不是很坏，为了能跟他有跟多的接触和交流，她热情地说：“好哇，大哥也会弄这些吗？”
“会一点。”
他起身，跟时又到用餐那块，帮忙处理火锅食材。
动作熟练，一看就是很会做饭的，特别是后来，因为苗苗喜欢吃肉圆子，默书准备好了食材，李东就来帮忙剁肉沫和其他配料，之后调味啊，放油炸啊。
时又时不时来观看，看李东露了这么一手，跟他闲聊起来：“大哥好厉害，经常自己做饭？”
“嗯。”
“那你家人很有福气啊。”时又赞叹的同时暗暗试探。
“我女儿小的时候比同龄人瘦，又不爱吃饭，为了让她多吃，当时没少研究。”提起女儿，李东话就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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