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撕裂


萧琰此时无比的希望这个怪物可以快点离开  ,然后  ,这个怪物的喘息声一直徘徊在这个茅草房的周围  。

萧琰只觉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每一根寒毛都根根直立,似是被凛冽霜风狠狠扫过。

昏黄黯淡的光线艰难地从缝隙透入,像一层病恹恹的薄纱,勉强勾勒出周遭模糊的轮廓,却也把那隐藏在黑暗深处的  “东西”,衬得愈发诡谲阴森。

那怪物隐匿在阴影最浓稠之处,唯有两点幽绿寒芒闪烁,恰似鬼火在阴曹地府摇曳,死死锁住萧琰的身形。

目光仿若实质化的冰锥,从他的额头一寸寸划下,所经之处,寒意透骨,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

萧琰的心脏在胸腔里失控般地狂跳,每一下都似要冲破胸膛,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手心,刺痛感尖锐而清晰。

冷汗不受控制地从额头涌出,大颗大颗顺着鬓角滚落,滑过脸颊,洇湿了衣领,背后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肌肤上。

双腿仿若被钉在地上,肌肉紧绷僵硬,颤抖从脚底一路向上蔓延,直至传遍全身。

就这样  ,这种感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这个黑影怪物终于有了一点动静  ,只见他缓慢的移开了萧琰的窗户  ,开始走向了另外一间茅草屋  。

萧琰开始稍微放松了一下浑身的肌肉  ,然后撇眼看向了苏铭  。

只见苏铭还是和刚才一样  ,一动不动,  几乎连呼吸也感觉不到  。

现在这个情况  ,萧琰和苏铭两个人谁都不敢动  ,都在侧耳倾听外面的情况  。

夜,浓稠如墨,死寂沉沉地包裹着这座孤宅。风在屋外狭窄的廊道间徘徊,发出如鬼哭般的呜咽,吹得窗棂瑟瑟发抖,腐朽的木头嘎吱作响,似是在提前悲叹着即将降临的厄运。

突然,一声凄厉惨叫如利箭般穿透门板,直直刺入耳膜。

那叫声初始是极度震惊下的本能惊呼,音高拔得尖锐,似要冲破这压抑夜空,划破云霄,紧接着痛苦与恐惧汹涌灌注其中,音调被狠狠扯拽扭曲,成了一道饱含绝望的可怖长音。

像是声带被残忍撕扯,每一个颤音、每一次破音,都裹挟着生命被残暴啃噬的惨烈,在寂静夜里无限放大、回荡,撞在墙壁上,弹回萧琰耳中,反复摩挲着他紧绷神经。

叫声里,能清晰听出身体与地面猛烈摩擦的簌簌声,衣物被利爪划破的刺啦声响,还有那怪物发出的沉闷呼噜,似是从地狱深渊涌起的恶煞咆哮,粗重且满含贪婪,与濒死之人的哀号交织缠拧。

这是那个中年男子  张霖的声音  ,今天晚上是他落单了  ,独自一个人睡的一间茅草屋  。

原本茅草屋里面诡异的男人说  ,一定要是两个人一个帐篷  。刚才这个黑影窥视的正是每个房间有多少人  。

如果你的房间只有一个人  ,那么等待你的一定就是死亡  。

又过了几个小时  ,窗外的黑影又开始恢复正常  ,随着夜间的风开始轻轻的晃动  。

萧琰在床上换了一个动作  ,活动了一下自己麻木的身体  ,起身下床走了一下  。

苏铭也是一样起来了  ,向着茅草屋的外面走去  。

现在天已经快亮了  。

晨曦艰难地穿透浓厚云层,吝啬地洒下几缕微光,落在那间摇摇欲坠的茅草房前。

萧琰一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犹如蛛网爬满眼眸,面庞惨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还带着夜里咬出的浅浅血痕。他颤抖着双手,缓缓推开吱呀作响的屋门,那声音在死寂清晨突兀刺耳,恰似一道不祥的开场哨音。

门轴转动间,一股浓烈血腥味扑面而来,刺鼻且黏稠,直往鼻腔、咽喉里灌,熏得他几欲作呕。

萧琰身形晃了晃,强撑着发软双腿迈出屋门,入目便是一片惨烈修罗场。

枯黄草地上,殷红血迹肆意喷溅、流淌,早已干涸凝结,仿若一幅狰狞抽象画,勾勒出昨夜的残暴血腥。

那男人身躯破碎不堪,肢体七零八落,残肢断臂像被随意丢弃的破布娃娃零件,散落四处。胸腔被狠狠撕开,肋骨根根断裂、外翻,白森森的茬口在晨光下透着冰冷死寂,脏器拖曳出体外,紫红暗黑,混合着泥土与凝血,触目惊心。

一条腿从大腿根部被生生扯断,孤零零横在几步之外,皮肉翻卷,肌肉纤维丝丝缕缕扯挂着,脚指头还诡异弯曲,似仍在挣扎中痉挛;手臂亦是惨状,手肘处弯折成诡异角度,手掌无力摊开,掌心满是抓挠泥土的深深印痕,见证着临终前的绝望求救。

萧琰死死盯着这炼狱般景象,眼球酸胀却无法移开分毫。

几个新人见到这副场景都吓傻了  。

张霖的老婆叫做李艳红  。

李艳红瞧见那熟悉衣衫、那曾无数次依偎依靠的身形如今支离破碎、七零八落摊在满是血污的地上,她的身子瞬间僵住,像被寒霜骤然封冻的木雕,唯有那双眼,瞪得极大,眼球几欲挣出眼眶,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怖。

她的嘴唇哆嗦着,开合间却吐不出半个字,唇色由粉转白,再渐渐泛青,好似所有血色都被眼前惨景狠狠抽离。

细密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眼角、嘴角蔓延开来,不过一夜之间,青春与生气便从这面庞上被残忍剥离,徒留满面沧桑与悲恸。额前发丝凌乱散落,几缕被冷汗浸湿,黏在惨白额头,其余随着她身体轻颤而微微晃动,恰似她此刻飘摇欲碎的心。

突然,一声凄厉至极的嘶吼从她喉间传出,那声音不似人声,尖锐得划破空气,惊飞了附近树上停歇的鸟雀。

她踉跄着朝前扑去,全然不顾地上黏稠血污沾染裙摆、弄脏双手,双膝  “扑通”  跪地,颤抖着手伸向丈夫那残碎身躯,想要去拼凑、去抚摸,可指尖触及冰冷肢体的刹那,又猛地缩了回来,像是被烫着一般,而后双手捂住脸,放声痛哭。

萧琰静默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他的孩子站在旁边也是在哭  ,两个人的哭声在此时乱做了一团  。

不知道这两人昨天晚上没有听到男人张霖的惨叫吗  。现在才反应过来  。

萧琰自小缺乏家庭的温馨  ,此时竟然有点不太明白眼前的场景  。过了一会  ,才慢慢的开始明白  ,昨天晚上当然是听到了。但是  ,今天早上见到依旧难掩胸腔中的悲伤  。

萧琰看向昨天和李艳红发生矛盾的周艳  。

只见周艳有点于心不忍和同情的看着李艳红  。

郭凡整个人已经吓傻了  ,如果不是因为李艳红昨天因为周艳年轻漂亮  ,不愿意让周艳和自己老公同住  。那么昨天一个睡在一间茅草屋的一定是自己  ,那么现在这个地上被撕成碎片的也一定是自己  。

秦明是医生  ,见到这一幕一开始就在检查地上的尸体  。走了一遍  ,回来说:“少了头部和左胳膊  。”

“哦。”萧琰看了地上的碎尸  ,然后又抬头看看天。

苏铭听到这个话,说:“应该是昨天晚上的那个东西带走了他的脑袋和左胳膊  。”

秦明说:“看来如果那个人落单了  ,或者是没有住满一个帐篷  ,应该就会变成这个怪物的袭击对象  。”

萧琰说:‘现在还剩下八个人,  要是今晚一个茅草屋住四个人  ,就不会有人落单了  ,也不会出现茅草屋住不满的情况  。’

秦明说:“这个样子也没有用  ,要是晚上没有人死  ,那么第二天早上我们大家还要投票  。不管怎么说  ,肯定还是要死一个人的  。”

这一次的新人似乎比上一次的新人更加难接受眼前的场景,  应该是张霖死的过于惨烈  。

周艳从刚才就在不停的呕吐  。

李艳红和孩子的哭声就没有停过  。

至于郭凡,依旧脸色苍白神神叨叨的看着眼前的尸骸遍野?  。

昨天出现的诡异的男人  ,已经等在了茅草屋中  。

萧琰直视这个诡异男人的眼睛  。

诡异男人说:“割礼将会在最后一天举行  ,那个时候需要准备好极洁净的布  ,特殊的道具  ,盛有橄榄油的容器还有祈祷书  。”

诡异男人说出的四样东西  ,目前在游戏里面都没有看到  ,几个活着的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一时竟然语塞  。

诡异的男人接着说:“晚上还是要到这里来集合  ,现在大家先过来吃早餐吧  。”

说完  ,诡异的男人离开茅草屋  ,身后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食物  。

桌上一只豁了口、满是茶垢的陶碗里,盛着半碗不明所以的浓稠糊状物,灰白色的质地仿若被搅浑的石灰浆,其间零星散布着几块黑褐色、疑似已变质的肉干碎末,丝丝缕缕地耷拉在  “糊粥”  表面。

旁边搁着半块硬邦邦的黑面包,面包外皮结了一层厚厚的霜状物。

在桌角,歪歪斜斜立着一只缺了把手的铁皮杯,杯中液体浑浊不堪,底部沉淀着厚厚的泥沙杂质,上层漂浮着几片枯黄残碎、辨认不出原本模样的菜叶,偶尔泛起的几个气泡,“噗噗”  破裂,散发出一股泔水般令人皱眉的气味。

看着这诡异的,糟糕的早餐  ,所有人都难以动嘴  。

尤其几个新人  ,显的十分的不习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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