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顾唯一在他走后依旧坐得笔直。

她试图确定他们的关系是否就这样了。

日后偌大的房子里他们就各过各的?

她慢慢抬眼,忍不住去看他冷漠的身影。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转角处,她才收回眼神。

她起身去靠在窗棂,看着外面的雨夹雪成了小雪。

那些雪花儿片细细碎碎的,一落地便消失。

就像是他们的感情,曾经炙热,又消失。

她在机场被拦住的时候有种要被震碎的危机感,这三天他不回来,她更是头顶一直在发疼。

可是现在,却反而稍稍放松。

好像他们之间,已经到了最糟糕的地步。

他已经不止一次讲明,离婚的话,她不能带走孩子。

只是这一次,最为绝情。

也好。

顾唯一有时候也不知道没权势的女人给有权势的男人生孩子,到底算不算为自己生。

因为一旦离婚,她可能连再见孩子的权利都没有。

可是,她想,总会好的。

这天晚上,她独睡一张大床。

这天晚上傅景丰接了方墨的电话。

方墨的供词也是,他们只是在机场意外遇上。

意外?

哼!

傅景丰躺在客房冰冷的床上,翻来覆去,直到下半夜,他终于离开。

是的,黑暗的客房里,他几乎一秒都待不下去。

——

温馨去蜜月旅行,顾唯一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她的手机很少在响,除了父母隔两天发来的微信问候。

那天早上她起床后去厨房找水喝,发现傅老板在餐厅做咖啡。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跟黑西裤,似乎是在这一杯咖啡后就要出门的状态。

顾唯一看的心肝一颤,很快便回过神要转身出去。

“这里刚好有温水。”

背后突然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

她停下来,转眼看他,也看到台子上放着的水晶杯里,的确有大半杯水的样子。

她走过去,伸手握住那只温水杯。

傅景丰继续做咖啡,他向来对自己要求很高,爱喝咖啡,所以家里的咖啡设备自然也是世界顶级。

咖啡浓烈的香气跟她手里白开水的清甜相互纠缠着,直到她抿了口水,才觉自己的水寡淡。

“以后要来厨房看到我无需躲避,我也没强势到不给孩子妈喝水的地步。”

傅景丰淡淡的说道。

顾唯一转眼看他仔细盯着自己做好的咖啡的模样,端着水杯转身出去。

他当然没有。

他不过是因为她要出门不高兴而已。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她的亲人都在这里,她终是要回来的啊。

她只是讨厌死那该死的半年期。

她不觉的自己有问题,毕竟是他先不遵守约定。

两个人整天睡在一张床上,怎么离婚?

傅景丰在她往外走后看了眼,但是很快又收回。

后来他去上班,顾唯一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一眼。

昨夜刚下了雪,今天外面的水都结了冰,他衬衫外之套了单薄的西装。

她攥紧了手,叫自己别多管闲事。

只是不上班的确无聊,她便找佣人给她买了颜料,找了个对着山的房间,去画画。

画画会静心,她倒是也不觉的无聊了。

——

周六晚,傅家老宅。

“你媳妇怎么没来?”

何盈盯着自己在把玩茶杯的儿子问。

每周六是全家一块吃饭的日子,今天却独独缺了顾唯一。

傅文轩跟老爷子老太太也好奇的看着他。

老爷子首先皱眉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不舒服。”

傅景丰犯懒的找借口。

“不舒服?唯一怎么了?”

老太太听的紧张。

“贪睡。”

傅景丰看老太太着急,这才又解释。

“那你回去吧,别让她一个人在家。”

傅文轩眼里流露出些早已知晓内情的神色,却也没戳破。

傅景丰看了眼安安,安安也看着他。

“你别一有点事就想拿安安做挡箭牌。”

何盈说。

傅景丰这才看了眼何盈,然后起身,“走了。”

“爸比你不要再把我妈咪弄丢了。”

安安原本在专心玩积木,在他要走的时候才说了这句。

傅景丰出门的时候只觉得烦闷,便约了王临安跟苏卓去会所。

苏卓跟王临安刚到包间,傅景丰便也赶到。

王临安说道:“那天机场那边动静闹的挺大,你确定唯一是要逃跑?”

傅景丰听到逃跑两个字,心脏骤然发紧,却无声。

“听说那天你让杜达带了十多个人去把人围堵,唯一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你这么大的阵仗就不怕吓着她?”

苏卓也问他。

傅景丰却只是给三人倒满酒,随即淡淡的一句:“她没胆小到那种地步。”

“胆大的人被吓破胆之后也会变得胆小。”

苏卓提醒。

“现在呢?你跟唯一什么情况?”

“她想离婚,等生下孩子后让她如愿。”

傅景丰端着自己的酒杯把玩着,眼神更为冷淡的望着酒杯。

苏卓跟王临安听后互相对视了一眼,王临安提醒他:“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别图一时胜负再伤了她的心。”

“我满足她的需求叫伤她的心?”

“五年前那场灾难足以让她对你望而却步,再说你这几年应该稳重了些。”

王临安又耐心提醒他。

傅景丰烦闷的放下酒杯,王临安沉稳两个字让他想起顾唯一嫌弃他不成熟。

明明她自己比他小了五岁,却还嫌弃他不够稳重。

呵!

到了快两点,他从会所出来,上车。

车子要出发前却突然门被从外面再次打开。

一阵浓烈的香水味先冲进来,然后便是女人香艳的身体。

——

傅景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他站在主卧门口已经握着门把手将门打开,却又略停。

是习惯吧。

习惯进主卧。

傅景丰想着,又轻轻将门关上。

是的,他再也不会悄悄进去她的房间,在她床上令她生厌。

他回了客厅,给自己倒了杯酒。

直到第二天早上顾唯一下楼来,他还在那里没离开。

顾唯一看着睡在沙发里的身影,然后又看着桌上空了的酒瓶跟酒杯,莫名的心酸了下。

阿姨从旁边走来,小声道:“夫人,您跟傅总讲和吧,怪可怜的。”

顾唯一转眼看阿姨,不知道阿姨口中的可怜是从何说起。

从他睡在客厅?

傅景丰听到声音醒来,坐了起来,“麻烦帮我倒杯水。”

“是。”

阿姨立即去帮他倒水。

傅景丰抬眼冷冷的看了眼顾唯一,顾唯一上前,“我今天要去我爸妈那里一趟。”

“要我陪你去?”

傅景丰淡淡的问道。

“不用。”

顾唯一无意间看到他白色衬衫上的口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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