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混入人群中的……
霎时间，竟无人敢开口接话。
的确，加入特殊行动局，等同于把性命当做筹码押上赌桌，以此为代价来交换与喰种对抗的力量，谁也不知道死亡将在什么时候降临。
看似公平，然而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成为正式搜查官，他们的命运不过是炮灰而已。
在临平市，隶属于特殊行动局的外围雇员便有超过一万人，而正式搜查官仅有数百。
更不用说这其中有部分仅仅是搜查官助理，没有单独启用库因克的权限，只能使用装填有特殊弹药的枪械与喰种对抗。
和CCG对于下级搜查官的重重限制不同，
虽然特殊行动局采用了同一个职级体系，但只要是正式搜查官，就都拥有单独执行任务、以及启用库因克的权限，其提拔、考核过程也是极为繁琐，比起功勋，实力和战绩占了更大的比重。
可以说，能够通过考核的，每一名正式搜查官都至少具备单独与A级喰种对抗的实力。
“有吗？”
黑衣男人毫不掩饰话语中的轻蔑，“我觉得没有。”
“当食尸鬼出现你们的身前，你们只会逃跑、惨叫、被吓得湿一裤裆！如果像你们这种懦夫都能够成为搜查官，那后勤部的人岂不是还得天天为你们更换尿不湿？”
他的视线陆续扫过每一名试炼者，并且理所当然地在他们的脸上找到了恼怒，
“你们都以为自己是勇士，但在我看来……在场的诸位，都不过是一无是处的废物！你们的生，毫无意义，而你们的死，也只会让喰种得以饱腹！”
话说到这里，人群中终于响起了低声的咒骂，只不过迫于身份，不敢大声叫骂出口。
很多人都是抱着一腔热血来的，甚至超过半数的初衷都是为了复仇，每时每刻都恨不得亲手提刀，让那些该死的食尸鬼伏尸百里，流血漂橹！
早已自诩为人类战士的他们，又怎能禁得起此般折辱？
懦夫？
即使有人清楚自己是，又怎能容忍他人充满讥讽地道出？
几乎所有人都有一股怒气梗在胸口，却又无从发泄。
只有少数人从这番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若有所思。
林永便是其中之一。
无论如何，对方都没有理由将如此难听的话说出口。
在考核开始前，将参与考核者全部激怒，没有任何意义。
这里不是军事基地，站在这里的人也不是军人，他们可能在一个月前还安稳地过着自己的日子，没有丝毫多余的想法。
复仇？
梦里什么都有，醒来还不是得面对现实。
即使没有喰种的威胁，那漫天要价的房产商、日趋上涨的油价，各种贷款，柴米油盐，有时候也能逼死人。
直到特殊行动局贴出的公告遍及全城，他们这才发现，原来梦里的东西，也有那么一丝丝可能转化为现实。
真正的懦夫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出现。
这些年来遭遇的血与悲痛，早让人们明白了世间真正的法则，只有强者才有选择命运的权力，弱者不自量力的后果只有死。
他们来到这里，无论有什么各种各样的原因，其中一项都是不变的。
对喰种的仇恨，让人渴望杀戮。
所以人们来到这里，企图获得杀戮的力量。
然而……
杀戮的权力，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得到的。
人类本也是卑弱的物种，逃避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能。
当赫子向他们激射而来，他们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一定不是躲避，而是站在原地，害怕地闭上眼睛。
更不用说，反击！
在死亡迫近之时，极少有人能重拾起反击的勇气。
只有让意志凌驾于天性之上，才能突破那一层桎梏。
所以，
在此之前，
还需要，
见血！
……
“好了，为了确保这个房间里没有混入一些别的东西。”
黑衣男人后退几步，恰好站在了两根金属柱的中央。
瞬间，淡淡的绿色光幕从下方升起，将金属柱包夹的区域填满。
黑衣男人便站在这道光幕中，任由光幕将他覆盖。
下一刻，光幕消失，什么也没有发生。
“接下来，还请各位通过这扇‘门’吧！”
这两句话可谓是在众人心头掀起了滔天骇浪。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愈来愈响亮，林永能够清晰听到那些人的议论。
……
“这是什么东西，新型检测门吗？”
“等等，他说的‘别的东西’，什么意思？”
“难道是……喰种？！”
这两个字刚从其中一人口中脱出，人群顿时散开了，所有人脸上都出现惶恐，生怕身旁哪个‘人’背后突然生出一条赫子，展开一场屠杀！
再没有人计较黑衣男人方才的出言不逊，现在他们只希望对方能够护自己周全。
人群哄乱，每个人都想远离彼此。
房间总共就这么点大，虽然宽敞，但也没有到室内广场那种地步。
五十个人，再分散，也间隔不了多少米的距离。
有人慌不择路，跑向墙边雕塑般站立的武装人员，企图寻求庇护，但随后就被电击枪电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林永站在原地没有动。
并非是他对自己的实力抱有自信，他的能力诡异而特殊，无法解释来历。
此时在行动局的老窝里，万一暴露，搞不好会被切片研究。
之所以无动于衷，除了清楚慌张对处境毫无用处之外，还有一点！
考核，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开始！
他可不认为，像只老鼠一样在房间里乱窜的表现，会为最终的成绩加分。
至于房间内可能混有喰种……
‘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要想防止喰种混入考核人员中，又为何不干脆把检测门放在大门口？
他毕竟不是神，此时也完全无法猜出行动局的用意。
不过，
如果房间内有喰种的话，此时应该快要按耐不住了吧……
只要行动局的人平息了现场的混乱，让每个人依次通过那张光幕，作为喰种，将会失去一切翻盘机会。
视野的余光中，有一个‘人’似乎格外焦虑。
比起其余人的恐惧，那人强装镇定，但从下巴淌落的冷汗出卖了他，视线不断转移，虽然极力掩饰，但林永看得出，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房间的大门上！
不知道是否是疏忽，即使是最近的武装人员，距离大门也有至少十五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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