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不成气候
碎片落到脚上，陆淮踌躇着没敢挪动。他知晓母亲的脾气，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多生事端。
见他这般模样，陆老夫人越发生气，干脆把话说到了明处。
“你个不争气的，谁让你喜欢谢朝云，把谢朝云搁到心里了。我是让你哄着她，让她好好的给咱们侯府当牛做马。至于婉婉，你已经将她接到府里了，做不做主母有什么打紧的？谢朝云整日东奔西跑的，这侯府里头还不是婉婉说了算？”
陆淮小声道：“没名没分的，儿子不愿委屈婉婉。”
陆老夫人拿起剩下的那个茶碗，欲摔，被季婉婉用手接住。
“我老了，不中用了，也管不了你们这些破事儿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我的乖孙儿必须是咱们侯府名正言顺的嫡子。”
季婉婉站到陆老夫人身后，帮她轻按着两侧太阳穴：“母亲且莫要与淮哥置气，淮哥他只是怕委屈了婉婉跟孩子。母亲放心，道理婉婉都懂，婉婉会劝着淮哥的。”
陆老夫人满意地拍了拍她的手：“就数你懂事儿，遇见你是他的福气。”
说罢，掀起眼皮看了陆淮一眼。
“谢朝云既同意了过继景元，这景元自是要跟着她住的。婉婉和锦瑶要住在哪里你可有想好？若是她谢朝云先开了口可就由不得你了。”
府里还有两处空院，一处与花园连着，是府里景致最好也是最为偏僻的地方，名为雁归楼。一处在他跟谢朝云住的院子隔壁，名为水云居。
陆淮微微蹙眉，看着一脸期待的季婉婉道：“母亲认为当如何安置？”
此话一出，季婉婉立刻拧起了眉，陆老夫人则是一脸满意地看着他：“依我看，这婉婉与锦瑶都当与我住在一起。”
芳菲苑里，流萤托着下巴问了同样的问题，谢朝云的回答是水云居。
陆知鸢摇了摇头：“祖母会让她们住在祖母的院子里，一来可以打消母亲的疑虑，让母亲心甘情愿的养着陆景元，二来方便他们一家五口团聚。举个例子，若父亲常去水云居，母亲定当起疑，可若父亲打着孝顺的名义常去福临院，母亲又当如何？”
流萤歪着脑袋：“夫人若是拦着，便是不孝，若是不拦，便是纵容。这老夫人明摆着是帮那俩欺负咱们家夫人。”
陆知鸢拽了颗葡萄塞进流萤嘴里：“那就先帮母亲讨点利息。”
侯爷归家，且还带着他的远房表妹以及一双儿女，虽是家宴，却比寻常的家宴热闹，除了陆氏一族的长辈，陆老夫人还将那些平日里不怎么见面的旁支都给请来了。
谢朝云领着陆知鸢进屋时，陆老夫人正与族中的那些长辈们介绍陆锦瑶，夸她是个难得一见的小才女，日后定会代表侯府，代表陆家惊艳一整个皇城。
想到原剧情中对陆锦瑶的那些描述，陆知鸢低下头摸了摸鼻子。倘若没有她的出现，这个陆锦瑶还真会如陆老夫人所说。可惜，她来了，取代原主成了陆锦瑶成名路上的绊脚石。
落座时，陆锦瑶刻意用挑衅的目光扫了她几眼：“听闻妹妹也是念过书的，不知可会对对子？姐姐这里有个对子，百思而不得其下联，不如妹妹你帮我一起想想。”“
陆知鸢盈盈一笑：“姐姐请讲？”
陆锦瑶冷哼一声，在心里腹诽道：“装什么装，还真以为你自个儿会对啊？这京城里谁不知道，平南侯府嫡女陆知鸢不仅是个病秧子，还是个一无是处的大草包。你也就是出生比我好一些，有个从将军府出来的娘。”
单是看陆锦瑶的表情就知道她在心里想什么，毕竟只是个刚满十岁的小姑娘，心思再深脸上也还是藏不住事儿。
原剧情中没有关于这段的描写，想来是她的出现让剧情再一次出现了偏差。集中精神，等着陆锦瑶出对子。
“我这上联是：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陆知鸢呵了一声，心说这偏离的剧情还是根据原作者的水平来的。这不是历史上有名的经典对联吗？小学一年级，老师就让他们拿小本子抄了。
陆锦瑶以为陆知鸢对不出来，正欲取笑，见她闭着眼睛道：“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陆氏族长乃进士出身，听见这对联拍案而起，大叫一声：“对的好，对的妙，这小才女之名应属咱们家鸢儿。”
陆锦瑶黑了脸，她十岁，陆知鸢八岁，八岁的顷刻间就对上了十岁的对子，可不是显得陆知鸢比她还要厉害吗？
“姐姐这里还有一联，不知妹妹可能对上？”不等陆知鸢回答，陆锦瑶便脱口而出：“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陆知鸢叹了口气，就在陆锦瑶即将露出喜悦的表情时，慢悠悠道：“双木为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陆锦瑶：“风吹蜂，蜂扑地，风息蜂飞。”
陆知鸢：“李打鲤，鲤沉底，李沉鲤浮。”
陆锦瑶急了，大声道：“我这里还有一个对联，请妹妹赐教。”
陆知鸢摆手，轻轻道：“要不，我出一个，姐姐来对?”
陆氏族长：“这个好，轮也轮到鸢儿出题了。”
陆知鸢笑眯眯的：“寂寞寒窗空守寡，请姐姐对下联。”
陆锦瑶白了脸，陆老夫人见状，轻斥：“小小年纪，怎么想出守寡这样的字眼来，莫不是你母亲教的？”
陆知鸢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守寡这两个字是祖母自己说的。祖母忘了，除夕那夜，鸢儿去给祖母磕头，祖母站在窗前与嬷嬷说话……鸢儿不是有心的，鸢儿换个对联？”
陆老夫人面上挂不住，挥手道：“换一个。”
“画上荷花和尚画。”说完立马解释：“朝云别院挨着寒山寺，乳娘常带鸢儿去寺里烧香，这对联便是有感而发，不知姐姐可能对出下联？”
寒山寺是真的，烧香是假的，原主除了逢年过节被接回侯府外从未出过朝云别院。奈何别院的管家已经死了，乳娘，碧桃都死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陆知鸢看着正在搓手的陆锦瑶，学起了茶艺：“姐姐那么厉害，是小才女，一定对的出来。姐姐不说，是怕脱口而出伤了妹妹的自尊心吗？姐姐放心，妹妹的心脏没那么脆弱。”
见众人都看着陆锦瑶，季婉婉怕失了面子，装作关心的模样暗中拧了陆锦瑶一下：“赶紧对！”
陆锦瑶红了眼睛，小声道：“我……我对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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