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恭敬


柳如风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惊涛骇浪,缓缓松开了紧抓着心腹衣领的手。

他跌坐在太师椅上,闭上眼,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心腹的话语。

刘喜,这个看似慈眉善目,在后宫中八面玲珑的老太监,竟然会是毒杀李嫔的凶手?

“这件事,你给我烂在肚子里,要是传出去半个字,你知道后果!”

柳如风睁开眼,目光如刀般射向跪在地上的心腹。

“大人放心,小的明白!小的这条命是大人的,绝不敢违背您的意思!”

心腹被柳如风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连忙磕头保证。

“下去吧,继续给我盯着刘喜,切记,不可轻举妄动!”

“是!”

心腹离开后,柳如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刘喜是皇后身边的大红人,深得皇后信任,若是贸然行动,非但无法为李嫔报仇,反而会打草惊蛇,甚至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他必须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将刘喜绳之以法!

打定主意后,柳如风开始了他的秘密调查。

他深知刘喜为人谨慎,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并非易事。

他开始频繁出入各宫,假意闲逛,实则暗中观察刘喜的动向,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他发现,刘喜除了每日例行伺候皇后之外,还经常出入各宫嫔妃的寝宫,与她们谈笑风生,关系似乎十分密切。

为了查清真相,柳如风开始尝试从与刘喜关系较好的太监宫女口中打探消息。

他先是找到了御花园当值的几个小太监,赏了他们一些碎银子,旁敲侧击地询问关于刘喜的事情。

“几位公公,你们在宫里当差多年,可知刘公公他……”

“柳公公,您可别害小的们啊!”

还没等柳如风说完,几个小太监就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摆手。

“刘公公他位高权重,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敢随意议论他的事啊!”

“是啊是啊,柳公公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看到他们这副畏惧的样子,柳如风自然清楚,这些家伙之所以这个样子,想必是忌惮身为皇后身边大红人的刘喜在宫中的地位。

可是别人怕他刘喜,他柳如风却不怕,他的靠山可是当今皇上,有他老人家给自己撑腰,区区一个太监总管,他还真没怎么放在眼里。

而且,根据他这些天调查获得的线索。

柳如风现在不光怀疑刘喜,他甚至还感觉,这事情恐怕跟刘喜背后的皇后娘娘脱不了干系。

为了查清事情的真相,他决定铤而走险,找个机会到坤宁宫探探皇后的口风。

……

就在柳如风暗中调查刘喜的同时,身处权力漩涡中心的刘喜也并非毫无察觉。

“公公,锦衣卫那边最近似乎不太平啊。”

刘喜府邸,一间布置典雅的书房内,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太监正弯着腰,低声对坐在太师椅上的刘喜汇报着。

“哦?怎么说?”

刘喜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地品着茶,仿佛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意外。

“小的听说,锦衣卫指挥使柳如风最近在暗中调查李嫔娘娘暴毙的事情,而且,小的还听说……”

小太监说到这里,声音更低了几分,似乎有些忌讳。

“而且什么?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刘喜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小的听说,柳指挥使似乎怀疑到这事情跟皇后娘娘……”

小太监吓得一哆嗦,连忙跪倒在地,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直视刘喜的眼睛。

“哼,这个柳如风,还真是不知死活!”

刘喜冷哼一声,眼中杀机毕露:“他也不想想,李思思那个贱人,除了皇后娘娘,还有谁能要她的命?”

刘喜虽然表面上对皇后毕恭毕敬,但心中却十分清楚,李思思之死,绝对是皇后暗中下的毒手。

毕竟,李思思年轻貌美,又颇得皇上宠爱,早就成了皇后眼中钉,肉中刺。

只是,这件事做得隐秘,除了他和皇后,以及几个心腹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

如今柳如风却不知死活地查到了皇后头上,这无疑是触动了皇后的逆鳞,也让刘喜感到了一丝不安。

“公公,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太监见刘喜脸色阴沉,心中更加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办?当然是先去探探皇后的口风。”

“你去告诉皇后娘娘,就说锦衣卫那边似乎有人在调查李嫔的事情,让她早做打算。”

“是,小的明白!”

小太监如蒙大赦,连忙磕头领命,匆匆忙忙地退出了书房。

皇后的寝宫,金碧辉煌,奢华无比。

此时,皇后正斜倚在软榻上,听着身旁宫女的汇报,脸色阴晴不定。

“你是说,柳如风在查李思思的事情,而且...而且还怀疑到本宫头上了?”

皇后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回禀娘娘,奴婢也是听刘公公府上的小邓子说的,具体情况奴婢也不太清楚。”

宫女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这个柳如风,真是胆大包天!他也不想想,李思思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嫔妃,本宫为何要对她下手?”

皇后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故作镇定地说道。

“娘娘说的是,李思思那个贱人,怎么配得上娘娘您出手?”

宫女连忙附和道,同时还不忘偷偷观察皇后的脸色。

“哼,本宫倒要看看,这个柳如风究竟想干什么!”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去,传柳如风来见本宫!”

“是,娘娘!”宫女领命而去。

不久之后,柳如风便来到了皇后的寝宫。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柳如风恭敬地行礼道。

“柳大人免礼。”

皇后淡淡地看了柳如风一眼:“不知柳大人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啊?”

“回禀娘娘,微臣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询。”

柳如风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哦?何事?说来听听。”

“微臣其实是想向娘娘您打听一些关于李嫔娘娘的事情,不知娘娘您可否告知?”

皇后心中冷笑,这个柳如风,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她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说道:“哦?柳大人想问什么?本宫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微臣想问问娘娘,李嫔娘娘生前可有什么异常举动?或者说,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柳如风开门见山地问道。

皇后心中一凛,这个柳如风,果然是怀疑到她头上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尽可能保持稳定。

待到情绪稳定后,她这才重新看向柳如风:“柳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思思的死,本宫也很难过,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追查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柳如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皇后。

“柳大人,本宫知道你忠君爱国,一心想要查明真相,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

皇后见柳如风不为所动,语气也变得强硬了几分:“本宫劝你,还是不要再白费力气了,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娘娘这是在威胁微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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