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陈道然
黑夜之中。
无数道黑衣人，在一处处小巷之中不断穿梭着。
他们的速度很快，几乎没有传出丝毫的动静。
此时，处于青龙大街之上的一家医馆中。
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者，正准备关上自己的房门。
他的右手有些明显的偏移。
用起来极为的不方便。
但他仿佛早就习惯了一般。
刚要关上房门。
一把大手便是拦在了房门之上。
突然的动静，让老者的脸色一变。
微微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来人。
见状，来人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容。
“怎么？这么晚就关门了？”
“病人也不看了吗？”
“病人？”
老者的神情微顿，目光忍不住来人的身上打量了许久之后。
缓缓开口道。
“若冠军侯大人生病的话，应该会有御医去往查看。”
“何须来我这小地方。”
“小地方吗？”
李阳呢喃了一声，缓缓走进的房间之中。
只是刚刚埋入，一股浓郁的药香便是传入了他的鼻尖。
李阳鼻头微动，有些玩味的看着老者道。
“想不到，你这里面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草药？”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静静的站在了李阳不远处。
从昨日那些人找到他开始。
他的心中便是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甚至让他一夜未曾入睡。
原以为一切都已经风平浪静的时候。
一声巨响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
甚至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
他仿佛习惯了那种恐惧，甚至有了足以直面生死的恐惧。
因此，在见到李阳之后。
他并未漏出丝毫的惊慌。
反倒是只剩下了坦然。
对于老者的状态，李阳也是有些惊疑。
他的目光忍不住再其身上打量了许久之后。
目光最终落到了老者那支有些不正常弯曲的右臂上。
见到这一幕，他的嘴角不禁勾勒出了一抹笑容。
在老者的注视之下，缓缓开口。
“不介绍一下自己吗？”
此话一出，老者表情微怔。
有些茫然的开口道。
“你不是来杀我的？”
“杀你？”
李阳耸了耸肩，有些疑惑的看着老者。
“莫非，你觉得我想要杀你的话，会亲自来吗？”
“反倒是有一些人似乎不想让你活下去。”
在他声音落下的瞬间。
门外顿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并伴随着阵阵厮杀声。
感受着门外的动静。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死亡的老者。
在这一刻，双目之中还是忍不住漏出了惊恐之色。
短暂的拼杀之后。
门外再次恢复了一片平静。
但在如此安静的氛围之中。
老者还是听到了，血液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半晌之后。
李阳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现在，你是安全的了。”
“不介绍一下自己吗？”
此话一出，老者顿时回过神来。
直接跪倒在了李阳的面前。
声音有些颤抖。
“多谢侯爷！”
“草民陈道然！”
“陈道然？！”
李阳神情微顿，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术士？！”
陈道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早年的时候，曾经在皇城之外的道观内待过。”
“但战事纷飞，我不想看到普通人受苦，因此选择了成为一名大夫。”
闻言，李阳并未着急说话。
而是目光平静的看着陈道然。
不得不说。
眼前的陈道然虽然比较苍老。
但眉宇之间依旧可以看出几分正气。
尤其是在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
语气更是没有丝毫的掩饰。
给人一副极为坦荡的感觉。
对此，李阳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在陈道然的注视之下。
缓缓开口道。
“那东西，你是如何做出来的？”
陈道然神情微顿，不过还是老实的回答道。
“在道观的时候，经常独自一人炼丹。”
“想要追寻那虚无缥缈的大道。”
“结果...”
说到这里，他的不禁抱住了自己的右手。
眼神之中充满了落寞。
毕竟，一条手臂牺牲在那所谓的大道之上。
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几乎就是死路一条。
尤其是在如今这样的时代之中。
沉默了许久之后。
陈道然这才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平静的看着李阳。
“侯爷，我清楚自己犯下了大错。”
“我也只是孤身一人，并不畏惧死亡。”
“但，医馆之中还有我的一个学徒。”
“她什么都不知道。”
“还望你不要杀她。”
“我可以给你任何的东西。”
说到这里，他直接跪在了李阳的面前。
呼吸也不免急促了起来。
就在此时。
暗处一道身影吸引住了李阳的注意。
那是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姑娘。
脸上写满了童真。
但此时看着自己，眼中却露着浓浓的恐惧。
她在害怕。
不，是在替陈道然害怕。
扫了一眼之后。
李阳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静静的看着陈道然。
注视了许久之后。
突然开口道。
“你想不想进入朝廷？”
“什么？！”
原本头颅抵在地上的陈道然。
在听到这话之后，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眼神之中满是茫然之色。
对此，李阳笑了笑。
并未过多解释。
他缓缓站起身。
目光平静的看着门外的黑暗。
良久之后。
一道声音自他的口中传了出来。
“若是答应的话，明日便去冠军侯府找我。”
“若是不愿的话。”
“今夜就走吧。”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直接走出了房门之中。
看着李阳离去的背影，陈道然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抹恍惚。
他自然知道，李阳话中的意思。
甚至于说，知道李阳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没有说话。
而是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右臂。
就在此时。
暗处的那个小丫头，突然跑到了陈道然的身前。
一把抓住他的身体，就要将他拉起来。
但她用了极大的力气，却迟迟无法拉动陈道然。
只能用那充满了稚气的声音开口道。
“师傅，他已经走了，你快起来啊。”
看着不断用力，脸色甚至涨得通红的小女孩。
陈道然突然笑了。
他缓缓起身，用手掌轻抚着小女孩的额头。
口中传出了一道充满了坚定的声音。
“童童，师傅明日带你去当官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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