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胡同交手

金锭看了那两人一眼，对立坐着的两个人，年纪都不小，穿的很普通，一人端着茶杯，一人在轻声的说着什么，听的人面色凝重，说的人不苟言笑一脸紧张。金锭看着说话那人的口形，也猜不出个什么，他们好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情，说的什么，声音太小，俩人动作也鬼鬼祟祟的根本看不懂。

但他们的举动在金锭眼里看着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除了长相猥琐点以外，就是最普通的俩个老头而已，但在九儿眼里看的就不一样了，他一直在盯着他们搭在桌子上的手指，还有说话那人边上的东西。那是个用木头盒子装的东西，大小有一个人脑袋那么大，挺大的物件放的这么近。说的那人一直皱着眉絮絮叨叨，有那么几句是重复的，这个东西，很多人争，价钱，保管。词语很少，但他一直重复，就说明这个东西重要性。

九儿看的他们搭在桌沿的手，手指变化的速度他特别快。九儿认得，狗爷教过，那是暗门里用来沟通和讨价的一种手势，说话的人嘴上说的，手上动着，俩人不断的探讨价钱。九儿想了想，那东西应该是个烫手货，要不然俩人也不会讨论半天。再者，看他俩人的样子，应该是在家价钱没商讨明白，又跑出来商讨。

他们的手势引起了九儿的兴趣，左手代表进位，右手代表单数。说话的人左手的手指已经让到了小指上，价钱开的很高。要是按照他们现在商讨的价钱，那东西应该过万了。看着他身边护着的盒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特别贵重的物件，如果这东西能出到很高的价位，那只能说明，这个玩意来头不小。

看那人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有钱人，虽说人不可貌相，但那人就不是个大富贵的面相。看的紧了，金锭觉得他讨厌，拍着他的胳膊说：“哎哎哎，别看了，你在给人吓着，你也不看看你穿的什么，乱看什么呢。”

九儿回首低头趴在他耳边耳语几句：“我觉得他们带的东西有问题，一会跟上去看看。”

金锭本来不同意，看什么看，第一天你出来就惹事，人家是不是正经人，没报案就不管你屁事，你怎么什么都管。话还没说呢，坐着的俩人没商量妥当，其中一人站起来就走，另一个结了茶钱也跟着走了出去。

看人家走了，九儿忙叫金锭结账，跟着出了门，一出门见俩人已经分开，金锭就问：“分开了怎么办？。”

九儿指着没拿东西的人说：“你跟那个，这个我去看看。”还不等金锭回他，他就跟了上去。

金锭想说别去了，还没等他开口，九儿已经跟着那人走了一段距离。金锭左右为难，他就不想跟着那人，再说他们也没有必要非惹麻烦，但现在九儿都跑没了，自己不跟着，万一九儿问起来自己实在不晓得说什么，于是就跟了上去。

九儿跟着拿东西的人，一路尾随，为了不辈引起注意，他特意摘掉帽子脱了外套，就拿在手上，跟在那人身后。那人也好像丝毫没察觉，他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拿着盒子走得很急。穿街过巷，七拐八拐带着九儿走了很久，最后他们到了南街，就在狗尾巴胡同口，那人东张西望了两眼，一头钻了进去。

九儿见的真切，跟着也想进去，可前脚刚踏进胡同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风声，九儿听的明白，身后有东西袭击自己，一弯腰躲了过去，在抬头的时候，迎面甩过来一棍，那棍势之快，只是眨眼间就到了九儿眼前，九儿并未在意，弯腰后空翻，灵巧的躲过。这边还没看清袭击自己的是什么人，那棍又到了。九儿腾挪闪躲，脚尖左点右踩蹬着墙壁，沿着墙体向上攀爬，那棍花舞的飞快，都有了残影，棍尖每点在墙上一下就蹦出一个凹坑，打的土末乱飞。

狗尾巴胡同不大，也就三人并排的距离，九儿又不是傻子，攀着墙壁越爬越高，眼角瞄见对面的屋檐，一错步踩着墙垛，凌空又是一翻，跳到对面屋檐上。蹲在上面这才稍微喘了口气，气愤的往下一望，就见一个小丫头扎着个马尾，仰着小脸凶巴巴的看着他。

九儿低头看她，一见是个小丫头，本来还挺生气，这功夫气就消了大半，就是消了气也不耽误他说话不是，于是他就质问小丫头：“喂，小丫头，你干啥下黑手。”

那小丫头也不让份，都是火爆的脾气，谁怕谁，叫嚷着：“给老娘滚下来，你是哪来的小王八羔子，跟梢我大爷，你看我不收拾你。”小丫头说着，抬手起手中的棍当标枪，瞄着九儿便飞射过去。

九儿在上面看着呢，这丫头这是什么脾气，看着一道黑影飞向自己，一歪头伸手一把抓在手中，转脸看看手中的棍，好家伙，铜铸的棍还挺压手，这要是自己没躲过去，脑袋八成都开瓢了。呀，你个小丫头片子够狠的，要不是狗爷交代过不能打女人，他八成早下去揍她一顿了。他笑着颠颠手里的铜棍，坏笑一下：“嗨，小丫头，你叫什么呀。”

“要你管，你给我滚下来。”小丫头脾气特别暴躁，对这李九气呼呼的恰着腰，指着他就骂。

九儿当然不能下去呀，就冲着小丫头这德行，他就不能惹她，谁知道这个丫头会不会疯了在咬他一口。抱着这么想法，九儿突发奇想想逗逗她，于是他说：“喂，小丫头，你不怕我打你。”

“呸”小丫头狠狠啐了一口，转脸就叫嚷道：“你不下来是吧，你给我等着。”小丫头说完，将右手拇指和食指放在嘴里打了个响哨。

九儿还在纳闷，这丫头不会是要叫人吧，在狗尾巴胡同他要是叫人来，自己一个人还真不好对付。这的人和外头的可不一样，随便叫一个出来都是高手，再说，连个小丫头他都不敢动，更别说别人了，想着九儿干赶紧阻止她：“喂，丫头别闹，我下去还不成。”

“晚了，早干嘛去了。”小丫头话音未落，九儿就觉得身后突然间传一些古怪的声音，还没等九儿回头，突然背上被什么东西一抓，那个疼的他直抽冷气，同时伴着火辣辣的感觉。他疼的紧，一骨碌从房檐上掉下来。

他从上面掉下来才发现原来趴在自己背上的是一群猫，那些猫着实凶狠，抓着他的背就是不放，有几只已经咬破他的皮肉，已然是见了红。九儿有些恼火，但是他一时半会儿又弄不掉这群小东西，只能用手抓着猫的身子，边往下扯边对小丫头求饶：“喂喂喂，小姑奶奶别闹了，疼，咬肉了，疼疼疼。”

小丫头见着哼着鼻子叉着腰站在一边说道：“说，你来这干什么。”

“我是路过。”九儿急忙说着。

“瞎说，我看你跟着我猫大爷进来的，再不说实话，我让我的猫咬死你。”小丫头说着又要把手指放在嘴里。

“别别别····”九儿赶紧求饶，这个小姑奶奶得罪不起，她的猫他更不敢伤着，也不知道她训了多久，这帮小玩意训练有素，抓的九儿身上左一条又一道，钻心的疼，还不敢乱动。

“铃铛，住手。”就在九儿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扇门开了，之前进入胡同的老头走了出来，严厉的呵斥着小丫头。

铃铛听见声音吓了一跳，撅着小嘴回头去看，极不情愿的叫了一声：“猫大爷。”

那个所谓的猫大爷瞪了她一眼，吹了个口哨，缠在九儿身上的猫听了，一个个呲着牙威胁着九儿，从他的身上跳下来，接着几个纵跳，一闪身消失在了小胡同里。九儿身上的白衬衫被抓得血红一片，一骨碌从地上坐起身，疼的是呲牙咧嘴，看着那个叫猫大爷的老头，随即坏坏的一笑。这个不就是拿着盒子走进来的那个人吗，嘿，现在可好都不用自己去寻了。

见着那人在就好了，九儿忙一把拉住他，抓着他的袖子哎呦呦的叫着：“哎呀，大爷赶紧管管她吧，在不管我就被猫挠死了。”

猫大爷皱着眉看他一眼问：“你是谁。”他的眼神不善，对九儿充满敌意。

九儿笑着解释：“那什么，刚才我在茶馆见着你和那位大爷交易一件东西，我很感兴趣，我想看看，价钱好商量。”

猫大爷听了就是一怔，他是怎么知道的，不应该呀，他们俩人在外头聊得很隐秘，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他一个小辈是怎么知道的呢，猫大爷稍微观察一下他的穿着，眯着眼将铃铛拉到身后，抱拳拱手说道：“不知小兄弟是官道儿发财的，刚才多有得罪，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说完拉着小丫头转身回了屋，嘭的一声将门带上。

九儿被关在门外不明所以，不过转念一想，嘻嘻，有没有的都没有关系，等到晚上我要亲自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么神秘，想着九儿转身摸着身上的伤呲牙咧嘴的往回走。

重新又走到茶馆，金锭不知道等在那里多久了，一见九儿回来，兴高采烈的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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