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都不容易

听到左丘老头的话，狗爷不明白，随口问了句：“啥叫重生了一样。”

左丘老头低着头，皱着眉沉思良久说：“这个我怎么跟你解释呢，容我整理一下思路，找一个比较好的方式解释给你听。”

几个人还在说话，金锭走进来说：“师父，水烧好了，带着九儿一起去洗洗吧，别在着凉了。”

看着躺在炕上眉目紧闭的九儿，狗爷弯下腰靠近九儿，抓过他的手搭过肩头，一手扶着他的头，一手扶着他的背，一探头将九儿搭在自己的肩上。

看着昏迷的九儿，狗爷往起起身，起的猛了一瞬间闪了腰。老头哎呦一声疼的叫了一声，金锭在门边看着，转过身走到狗爷边上轻轻的说了句：“我来吧。”于是伸手将九儿背在背上，背着他先走出了门。

煜师父就在狗爷边上扶着他，不住的埋怨：“你说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你还跟着掺和什么，你要是能扛得动也行，怎么净做这些危险的事，腰怎么样，有没有很疼，要不要我扶你。”

狗爷扶着腰，咬着牙，一脸的痛苦样：“没事，我没事。”

煜师父扶着狗爷，左丘老头跟在他们身后，三个老头来到后面的厨房，里面有泡澡的桶。

平时九儿和金锭练功疲累，所以家里有两个大木桶。两个大木桶的热水放的满满，水蒸气缓缓升腾，金锭已经将九儿放了进去，九儿昏睡着，全身软软的。郑义也过去帮忙，俩人一起忙着将九儿的全身洗了一边。洗好了以后，就将他背进屋子。

这一切都忙完了，九儿依旧没醒。看着软软的，睡的沉沉的九儿，金锭呼出一口气，帮他将被子盖好。

大致的收尾事情已经都做完了，金锭坐在小凳子上休息，半晌老头们也洗好了，他们走进来，郑义端着茶盘跟在后面。

见几个老头坐在凳子上歇息，他帮着每个人到了一杯茶水，随后他问：“师父，要不要吃个宵夜，我去张罗。”

狗爷就问：“现在什么时辰。”

郑义拿出怀表看了看说：“师父，现在是亥时，您吃什么我去给您定，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馆子。”

一听到已经这么晚了，左丘老头忙的摆手说：“你们吃吧，我就不吃了，我先回去，等到明天有时间我在过来。”

本来狗爷还有事情想问，但都这么晚了，就让郑义开车先送左丘老头他们先回去吧。今天确实经历了很多，大家也确实累到不行，索性今天先这样。

看着所有人都走了，狗爷趴在九儿边上静静的看着他的睡脸，感觉他匀称的呼吸。听左丘老头说过九儿没事了，只是睡着了的时候，狗爷都不肯相信。但愿九儿真的只是睡过去了，他肯定会好起来的。

狗爷看着九儿，忽然间宠溺的一笑，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叼着烟杆哼了一声说：“哼，小王八蛋，你说你急什么，我还能让你娶不到媳妇，你个傻小子。”说这话，狗爷哀声叹了口气接着说：“哎，都怪胡四喜那个不长眼的，我九儿这么好个孩子，那比不上别人，赶明，赶明师父就帮你把南姑娘抢回来，你要是听见了你就答应师父一声，你不晓得你这么睡着师父有多着急。”

说着说着，狗爷笑着，自嘲的笑着，这都说这孩子睡过去了，等醒了在告诉他多好，现在自己在这自言自语个什么劲，想着，想着，狗爷无奈的又笑着，拿这烟杆在炕沿上磕了两下，掀开自己的被子往里一钻，转头看了看睡在边上九儿，无奈的又说了句：“你也别嫌师父烦，我还能烦你多久，我就是没事唠叨你两句，你呀就是任性，被我惯的啥也不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凡事你还爱逞个能，四处给我惹祸，我还要舔着个老脸给你擦屁股。你呀，你呀，一天天竟给我惹事，你啥时候才能听话呀，我这老脸呀都让你给我败坏光了。”

说着说着狗爷又笑了，转头看着房梁，顿了一下接着说：“行吧，看着你都不回嘴的份上，师父就饶了你，可不行再有下一次了，睡吧，睡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呢。”

九儿在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昏暗，猛然坐起，转着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是在自己的家的院里，有风吹过，头顶一片哗啦啦的声音，斜着眼睛他看见着了井边上乘凉用的那颗果树。

翠绿的枝叶随着风吹轻轻的招摇抖动，应该是自己家的院子里，就在他感到疑惑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叩门的声音很轻，很明显，那人是小心翼翼的在敲门。九儿应了一声，走过去将门打开。

一个女人站在门前，那女人的面容九儿看不清，怎么说呢，不是看不清，而是很模糊。九儿看了一眼，问道：“你找谁。”

那女人的声音问柔和她说：“反问，你是谁。”

九儿说：“我叫李九。”

那女人噢了一声，似乎是抬头看着他，随后说：“你们为什么长得不像。”

九儿就很纳闷，他就问：“怎么叫为什么不像，我像谁。”

他的话说完，场景忽然一闪，四周变得漆黑无比。九儿置身黑暗之中，他开始稍微感到有些惊惶，呼的一下，眼睛乍现出一道光。一个女人身上缠绕着扭曲摆动的无数条红色的蛇向着他的方向走来。

她向他伸着手，似要拥抱他一样，九儿瞬间慌了手脚，无助的向后退着，他想跑，但他却跑不了，他只能向后慢慢的退着，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带着满身的红蛇，靠近他，扎着手将他拥抱在怀里，紧紧地紧紧的抱着，越抱越紧似要将两人的身体融合在一起。

九儿害怕，他想推开她，但他做不到，只能任由那女人慢慢将她身融入他的身体里，就在九儿惶恐到不能自持的时候，女人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帮帮我，帮我报仇。”

紧接着一道光忽然在九儿的胸口乍现开来，强光的照射使的九儿无法睁开眼睛，但他又觉得胸口十分憋闷，猛然间，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条红色大蛇，那个家伙没有眼睛，张着一张大嘴，在强光中忽然向着九儿袭来。

九儿惊叫，红色大蛇便一口将他吞噬········

情急之中九儿喊了一句：“师父救我·····”接着便猛然坐起身。

此时狗爷和煜师父正在小桌上喝粥，九儿那突然的喊叫，吓的狗爷端碗的手一颤抖，热热的白粥撒了一身，烫的老头一激灵跳起来，不管不顾的冲到九儿边上。

看着坐在炕上满头大汗惊慌失神的九儿，狗爷抓着他的手安慰他：“咋了，跟师父说，别怕，有师父在呢。”

九儿喘着气侧头看向狗爷，这是师父，他抓着自己手的温度好暖，一瞬间无限恐慌的情绪突然袭上他的心头，哇的一声，九儿抱着狗爷就哭：“师父，我好怕，你不要离开我。”

被一个十七八的大小伙子这么用力抱着，狗爷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总之就是有点别扭，但他也不能说什么，能醒来就好，能活过来就好。

煜师父和金锭看了他们一眼，默默的端着碗走出去，独自留下他们师徒俩好好聊聊，这一段时间确实大家都经历了好多，好些事情都需要坐下来好好聊聊。

借着这个机会煜师父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在金锭的碗里，悠悠的说了句：“锭子，你跟了师父多久了。”

金锭说：“五岁到现在。”

煜师父又说：“十三年了呀，都这么快了，锭子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

金锭就问：“以前的什么事。”

煜师父就说：“跟我以前的事。”

金锭喝了一口白粥说：“记得一点，那时候很小，爹娘带着我往北边走，走了很久，很累，吃都吃不饱，整天饿肚子。一伙马匪来了，见人就杀。我是被藏在一个竹筐里才逃过一劫的。后来师父来了，就带着我一起走。”说到这他噗呲一声笑了，接着说：“我还记得那时候师父给了我一个馒头，问我要不要跟你走，我还问有没有饭吃。你当时说有，我一想能吃饱就跟你走了。”

说到这，煜师父插嘴问他：“然后呢。”

金锭捂着嘴偷偷的笑着说：“哼哼，然后，然后跟你这儿也挨饿，那时候我就想什么时候能吃饱呀，天天都在想。”

煜师父就问他：“现在吃饱了。”

金锭嗯的点着头说：“不但吃得饱，还有肉吃，不止能吃肉，还有衣服穿，还有地方住，当然，还有师父疼着。”

他那小嘴就是随了煜师父，怎么好听怎么说。煜师父又问他：“你可曾抱怨过现在。”

金锭想了想说：“以前抱怨过，怎么只有我们要做那危险的事情，后来想一想，天将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好日子那那么容易过呀，简简单单的饭食吗，遮衣避体，那有那么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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