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亘古不变的道理

三日时间已然过去，秦亦风与顾妧九的车队终于在今日黄昏之前回到了京城。

原本回来是需要花费更长时间的，但谁叫他们在半路的时候就听到北冥大军犯境，已经吞下两座城池的事？

那哪里还有心情能够游山玩水啊，于是便快马加鞭，轻装简行的回京了。

“一会我要入宫吗？”柴榕指了指自己，看向顾妧九和秦亦风。

他这个身份实在是特殊啊，而且还是在这么个节骨眼上，皇帝有心思处理他的事么？

“你直接去吏部，找尚书让他将你划入皇城司之中，这是我的信，你交给吏部尚书，他会将所有事都安排好的。”秦亦风将一封信递给了柴榕。

若不是知道秦昭然被皇帝扔去了前线，而且三天前就已经出发了，否则此事秦亦风肯定是要自己来亲自处理的。

但现在他得要赶紧回宫去见一面皇帝，去皇城司报到的事，就交给柴榕自己来做了。

“我带他去吧。”顾妧九提议道，毕竟柴榕这个家伙人生地不熟的，只怕是连吏部衙门在哪里都不知道，更不用说要在日落之前将信件交到楚云霁手里了。

在皇帝眼前要先斩后奏，就讲究一个速度。

“好，那就辛苦你了。”秦亦风点头，旋即他从马车上跳下来，骑上了顾妧九的汗血宝马：“我先行进宫，这边，就先交给你了。”

他坐在马背上，在马车旁边徘徊两步，顾妧九掀开帘帐点头：“去吧！”

见状，秦亦风不再停留，催动着马儿向皇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来得及吗？”方才顾妧九掀开帘帐的时候，他可觉得这个天色有些不太妙啊。

要不要干脆抓着顾妧九坐到另一匹马上，赶赶路？

“来得及。”反正吏部尚书是顾妧九的人……

瞧她这么不紧不慢的，柴榕咂舌，心里很不是滋味：“到底还是我的事无需上心吧，这都已经到京城了，大小姐还不紧不慢的。”

他微微低垂着头，脸上的神色看着有些低迷。

要不是顾妧九自信马车里的夜明珠亮度够亮的话，说不定还真怀疑是夜色太浓让她给看错了！

怎么回事？这难不成是柴榕委屈的神色吗？

不对！他委屈什么？

“那我们骑马过去吧。”顾妧九试探性的提议道。

谁知柴榕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家伙……还真是因为自己不紧不慢的，觉得对他忽视了就委屈啊。

“好啊！大小姐与我同骑吧？反正现在秦亦风也不在，他不会知道的。”柴榕抬手掀开了帘帐，半个身子已经走出了马车，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还坐在原位的顾妧九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一个劲的觉得，这个家伙若是个面首，绝对是有自知之明、心里明白这不光彩、但依然要做的妖邪外室。

“总共也没有多远的路，直接坐马车过去就好了。”顾妧九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回来：“你低调一些。”

你现在可还是前朝余孽的身份呢，得要先到了吏部报到，将你安排到皇城司的位置，再去皇城司拿好令牌，你才算是光明正大的入了皇城司了。

见她这么说柴榕也不好再继续闹腾，只能点了点头，悻悻地坐了回来。

马车继续开始向前驶去……

皇城内。

秦亦风归来的消息早早的便传到了宫中，贵妃是个热心肠的，已经在宫中备好了酒菜准备接风洗尘，再告诉他亲王这个封号已经解决了，明日陛下便可将其安排下来。

只可惜秦亦风现在根本没有那个赴宴的心情，他无视了贵妃派来的人，直接去往了金龙殿。

太监传召他入内，秦亦风没有多想，直接进门而去，看到帘帐内的皇帝正手撑着脑袋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心里明白自己是打扰他休息了。

那就长话短说吧。

便行了礼后，直接说道：“父皇怎么能让秦昭然往战场前线？他手握兵权，父皇难道就不怕他倒戈逼宫么？”

听到秦亦风的话，皇帝抬眼看向他：“已经安排了监军随行，若还是让他握紧了兵权，只能说是大势所趋吧。”

一句话差点没让秦亦风的脑子宕机。

“难不成你要任凭他打过来吗？”秦亦风不可置信，他从未见过父皇如此丧失斗志的模样。

他意气风发的当年若是得见此事，一定即刻将秦昭然就地斩杀，断然不可能让他去往前线，手握兵权。

但现在眼前的人好像已经和自己印象之中那个人有些对不上了……

然而，皇帝却陡然坐直了身子，说道：“那你给我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北地城池被占两座，秦昭然往前线就算是日夜兼程，没有半个月也到不了，每延误一点时间，北地的百姓就要丢失一寸家土！”

“现如今朝堂之中有谁人可用？那些老将一个个身上都有顽疾，倘若死在前线，被北冥人割下头颅悬于城墙，你可知会损失多少士气！”

皇帝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是他想要让秦昭然往前线去吗？不是。

而是除了他之外，皇帝实在是找不到别的人选了。

朝中确实是还有几位老将军，他们也私底下找过皇帝，说想要上阵杀敌。然而，皇帝一看到那些身负旧疾的老将军们就一阵头疼。

他很明白这些老兵们想要上阵杀敌，保卫家国的心情，也很明白他们想要证明自己宝刀未老，但时过境迁，他们早已不是少年郎，身体和思维的退化让他们力不从心，上了战场或许能赢北冥一把，可若是输了呢？

那不是白白给北冥增添士气么？

说完这一切，皇帝又靠了回去，神色都变得疲惫几许：“再者，他若是倒戈打回京城了，那你的作用，不就体现了么？成王败寇，历史从来都由胜利者来书写，后人不会去评判秦昭然心机深沉弑父弑君。”

他摇了摇头，有些话他不能说得太过明白了，只能由秦亦风自己来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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