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我非君子，亦非小人

“啊？”顾妧九下巴惊掉：“啊？！”

就连一旁帮忙收拾的苏芽也是一惊：“啊？”

连连表示震惊后又不解：“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长风摇了摇头，将沾满水的毛巾扔到了一边：“国子监考试的时候需要搜身，江尧借着机会利用我，糊弄过去了。”

国子监考试的时候只是检查了他们的包裹，然后将外衣脱了看了一圈，并没有仔细搜身。

当时顾长风就对其有些怀疑，后面看到江尧和楚云霁之间的反应就知道了。

如果不是女儿身为什么要避开搜身？

她与楚云霁之间别扭的反应也是，因为她是女子的身份一旦暴露了，是有可能影响到楚云霁的。

以男子的身份和楚云霁接触当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可如果有朝一日她是女子的身份不得不暴露了呢？

“居然是女子……”听到顾长风的话顾妧九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她居然是女子！

“兄长你就帮她瞒着了？”顾妧九又担心，要是顾长风将此事告知了别人，或者不小心传出了怎么办？

“那是自然，因为陛下与父亲早就有意要让天下女子也能够参加科考，如果江尧能够利用男子的身份，在春闱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能堵住朝堂上许多大臣反对的嘴。”

还有这回事？顾妧九呆呆地看着顾长风，没有想到父亲居然还有要让女子入朝为官的想法。

不过此事定然是陛下提出来的，陛下这人最为贤明，妙点子也多。像如今家家户户用的玻璃窗户，就是陛下所做。

前世顾妧九对朝政并不是很上心，所以压根就没有听到过女子入朝为官的消息，这一世要不是顾长风提及，只怕顾妧九也得要等到父亲提出才知晓呢。

“那我懂了。”顾妧九点点头，安然的坐在椅边，心里已经有数了。

江尧的事，顾妧九也得要帮忙隐瞒下来。而且最好顾妧九能够对其助力几分，若是能够让她过了殿试的搜身环节，那是最好不过。

之前顾妧九想办法让妤舒经商的时候，曾经想过男子能够做到的，女子也能够做得到，但是在政事上顾妧九插不上嘴，就只能在经商这事上来做了。

原来这世上与顾妧九想法一致的人有很多，比如当今圣上。

“抱歉，来晚了。”楚云霁进门来，向两人赔罪。

又道：“已经问过厨房了，说是鳜鱼没了要去现抓，其他的已经在做了。”

“江公子的眼光倒是不错，居然吃这么新鲜的。”顾妧九笑了笑，对他们的情况已经了然后，好奇心也消散了不少，表现得正常了起来。

没过多久江尧也回来了，一行人酒足饭饱，已经是日落西山时。

国子监的入学名单已经贴在了门口告示牌上，不出所料，顾长风榜上有名，而且名列前茅。

而江尧的名字赫然在榜首。

这是毋庸置疑的结局，江尧位列榜首无人质疑！

甚至可以说，这才是应该的。

聚集的人群看到江尧到来，纷纷道贺：“江兄！恭喜，恭喜啊！”

“多谢陈兄，陈兄也不赖啊！”江尧拱手回礼，微醺的状态让他目光染上一层雾色，笑吟吟地与众人打招呼。

看来他还要在这里应酬一段时间，顾妧九也不好打扰他，带着顾长风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顾府知道消息要比顾长风还要快一步。

此刻顾府上上下下张灯结彩，到处庆贺，就连下人们的月钱也特地赏了整整三个月的。

蓁蓁才告诉苏芽这个消息，她就怪叫一声：“啊！我还没领钱呢！”

“我已经帮姐姐领回来了。”蓁蓁拿出一个金绣的钱袋子，沉甸甸的交到苏芽的手中：“一共是六十两银子。”

顾府的下人月钱可不算多，这个金绣的袋子，可是六十两银子都买不到的。

苏芽喜滋滋的接了过来，在看到蓁蓁的时候神色又有些担忧：“五日后就是及笄宴了，蓁蓁……”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苏芽是真挺喜欢蓁蓁的，她干活勤快，人也温柔，是个极好的姑娘。

“我不会忘记我的任务。”蓁蓁对苏芽一笑，似乎是误解了苏芽的意思。

本来苏芽还想解释一下，但是想想以后她们终究是要离别的，还是闭上了嘴。

“大小姐给我的药我每日都在服用，你们对我只管放心。”屋子里只有她们三人，蓁蓁自然而然地说起任务相关的事宜，说实话，她也很想留在顾家伺候顾妧九，可是她不敢忘自己的身份。

她是风尘女子，虽然是卖艺不卖身，但也终究不是清白之人。这段时日能够和苏芽、顾妧九接触，已经是她的荣幸了。

更何况她与顾妧九之间也是因为交易才认识的，她不是君子，却也不是小人，必定要信守诺言，绝对不能辜负了顾妧九。

“这药并不伤身，你只管安心。”顾妧九带着几分歉意看她，想想只是用一座宅子和十家铺子还是委屈了她一些，便道：“如果日后你离开京城还需要用钱尽管写信到京城来告诉我，如果要的钱数少于一万两，直接去各大钱庄领钱。”

苏芽知道顾妧九要做什么，拿出一个金镶玉的吊坠来要给蓁蓁。

“不必了！”蓁蓁赶紧摆手拒绝：“说好了是这个价格，我是不会加钱的。我知道大小姐有钱，但是我也是个信守承诺之人。”

苏芽可不听，还是想要塞给蓁蓁，两个人好一顿拉扯蓁蓁还是不收，没有办法了。

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她既然执意不收，那也没办法了。

“你不愿收下那就作罢吧，不过以后有什么难处，可千万不要忘了我们。”顾妧九笑着，目光柔和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希望她真如自己所言那般信守承诺，不要因为贪欲影响到了之后的计划……

要让坑一把顾轻月风险可不小，要小心许多的变数，其中最大的变数局中人的人心。

“我一定不会忘记的。”蓁蓁目光坚定无比，似乎无有任何东西能够影响她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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