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让母后走得体面
秦昭然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进了殿内,不顾礼节,直接冲到皇后的床前。
“母后……母后!”他抓着皇后的肩膀摇晃:“母后你醒醒啊!你怎么能弃我而去啊!母后!”
然而昔日总会笑盈盈回应他的妇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反应,身上的温度,也在渐渐流逝。
秦昭然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母后怎么会死呢?你们这些宫人都是怎么伺候的!”他将皇后捞起来,抱在怀里哭泣:“母后……”
他悲恸的哭泣着,这样真情实感,不像是装出来的。
在一旁的皇帝眉头微蹙,一时之间拿不准究竟是秦昭然在演戏,还是他确实是悲痛无比。
皇后是真的认罪,还是因为秦昭然呢?
说实话,皇帝是有些拿不准的。
“殿下节哀啊!皇后娘娘已经去了……”
内侍上前安慰,一边将他的手一点点掰开,让皇后重新安然地躺在床上。
秦昭然依依不舍的松开手,他看着倒在床上的皇后,眼前的视线哭得模糊。
不过片刻他的一双眼就已经哭肿,抽抽搭搭的跪在床前,神色恍惚。
“皇后写下了认罪书,将所有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上吊自缢。”皇帝说着,将皇后的认罪书放在桌上,手指点了点。
听到皇后的死因,秦昭然愕然抬头,他微微颤颤地站起身,拿起认罪书仔细查看。
上面的内容写得天衣无缝,她一口气将所有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不管是下毒还是伤害谢长琴,她都认罪了。
但是她不想孤苦的死在天牢里,更不想被砍头,希望皇帝能够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能够让她去得体面一些……
以及,她还希望自己能够以皇后的身份下葬。
这样看起来,还真的像是皇后能够写出来的内容,丝毫没有秦昭然教唆的痕迹。
皇帝看着秦昭然,不知他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态将认罪书看完,只知他看完的那一刹那,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倒在了地上。
“父皇……打算如何处置母后?”秦昭然抬眼看皇帝,他憔悴红肿的眼神已经如枯井一般。
这认罪书也是遗书,遗书上皇后希望自己还能以皇后的身份下葬,但她到底是戴罪之人,要以如此珍贵的身份下葬只怕是不能了。
而皇帝也没有顾府秦昭然的猜想,他淡淡地说道:“她既然已经认罪,自然不能再以皇后的身份风光下葬,贬为庶人,交由王家处理得了。”
闻言,秦昭然不可思议地看向皇帝:“父皇……”
他向开口为皇后求情,可他的理智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触霉头,于是,只是唤了一声皇帝表达自己的不满。
当真是无情帝王啊,陪伴自己身侧多年的正妻死了,却连给她一个象样的葬礼都不愿意,直接将其丢给王家人来处置……
罢了罢了,按照皇后的罪责,没有再鞭尸已经算是有情分的了。
“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皇帝冷笑地问他,方才他神色之中的那点破绽皇帝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刚咽回去的话又因为皇帝一声喊给蹦了出来,秦昭然略微措辞,说道:“儿臣只是觉得,母后已经过世……再如何责罚,她也感受不到了,不若让她走得风光一些。”
“哼,走得风光一些?那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如何向谢家交代?你是觉得你母后委屈,将朕视作冷漠无情之人了,那被她伤害的人,可还有公道?”
皇帝果然怒不可遏,他瞪眼看着秦昭然,旋即站起身来:“你身上的案子也被你母后一人承担,将你摘得干干净净,此事可还得要在朝中受百官都察,确定无误,你才能被撇得干干净净。”
威严的男子路过秦昭然的身侧,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你现在松口气,可是太早了。”
一语毕,皇帝略过他向外走去,夜色还长,他还能好好睡一觉。
而秦昭然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想想吧。
秦昭然深呼吸一口气,稳定自己的心神,转头向皇后看去,他小心翼翼的给皇后盖好殓布,跪在她的床前又哭了好一会儿。
不管皇帝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至少他演戏也得要做全了才行。
而且,他本来也就没有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皇后的身上,那样实在是太蠢了。
……
顾妧九正在呼呼大睡,梦里是前世的场景,只是有许多的细节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正疑惑,忽然感觉有人正在推搡自己,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苏芽眉头微皱,颇为担心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怎么大半夜的将我吵醒?”顾妧九翻了个身,似乎是想继续睡过去。
然而苏芽的一番话却让她再无睡意。
“皇后娘娘认罪自戕了。”
顾妧九猛然从床上坐起:“你说什么?”
苏芽又复述了一遍,顾妧九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伸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却发现这是真得不能再真的事实。
“据三殿下的消息,皇后娘娘不光认了自己的罪名,还将太子殿下的罪名也一同揽上,半夜的时候上吊自杀了。”苏芽担忧的目光看着顾妧九,果然,她脸上的神色越发凝重起来。
皇后死了也就死了,怎么还将秦昭然的罪名揽上了?
“这事,陛下相信了么?”
“尚且不知,三殿下那边的人只说了这些。”
这下可就麻烦了啊,要是皇帝相信了这一切都是皇后所为,那不管有多少的证据摆在皇帝的面前,只怕,也不能对秦昭然造出实质性的伤害了。
难不成要自己出手,在朝堂上指认秦昭然么?
可是就算她去指认,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给我更衣,我去看看爹爹那边怎么说。”
“是!”
顾妧九从床上爬下来,穿衣的手有些颤抖。此刻她心里忐忑不安,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她已经做好了要将皇后和秦昭然一网打尽的准备,怎么能只是皇后自缢就算结束了!绝对不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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