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秦王VS文官（一）
这站出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王朱樉。
殿内文武百官看秦王站出反对，神色皆是惊愕。
这是怎么回事？
立允炆殿下为太孙，不是早就已经决定好了，如今这朝会只是走个过场，秦王殿下怎么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反对？
难道秦王殿下不死心，想要争储？
这是要自取其辱。
毕竟你秦王什么人，谁不知道，选谁都不可能选你。
“儿臣反对。”
随即晋王站出。
“儿臣反对。”
燕王站出。
“儿臣也反对。”
周王站出。
这一刻殿内文武百官神色皆是出现变化。
他们心中突然有股不好的感觉，感觉今日之事恐怕会生出变故。
因为如今这一幕，明显代表秦王、晋王、燕王和周王四人联合了。
方孝孺看向秦王、晋王、燕王和周王，神色很是不悦，不过他神色很快就平静。
既然这几位站出来，那他就好好羞辱一下，然后让他们彻底断了那不该有的念想。
随即他开口问道：“四位殿下反对，难道有更好的人选？亦或者想要毛遂自荐？”
如今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想要改变，根本不可能。
秦王看向方孝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秦王殿下，臣叫方……”
方孝孺道。
“算了，你叫什么不重要。”
秦王直接打断方孝孺的话，然后他问道：“皇明祖训上关于皇位继承人的选择是什么，告诉本王？”
方孝孺闻言神色没有太过惊讶，同时也没有任何担心。
虽然按照陛下制定的皇明祖训，懿文太子薨逝之后，应由秦王继承大统，但秦王什么品德，天下人谁不知，而且皇明祖训上只是说立嫡立长，并没有规定只限于皇子。
他神色平静的说道：“回禀殿下，陛下制定的皇明祖训上，关于继承人的规定是立嫡立长，兄终弟及，允炆殿下为懿文太子的嫡长子，臣举荐允炆殿下，不知可有问题？”
“有问题，问题还很大。”
秦王说道。
方孝孺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他笑着问道：“秦王殿下认为有问题，难道是因为秦王殿下认为懿文太子薨逝之后，应由秦王殿下你来继承大统？”
“推荐本王，合理合法，因大哥薨逝之后，我就说嫡长，然你推荐朱允炆，那就不合理，且不合法。”
秦王看向方孝孺，不等对方开口，他大声的喝问道：“朱允炆什么时候成为我大哥的嫡子了？”
“额？”
方孝孺闻言神色顿时愕然。
此刻不仅是他愕然，文武百官在这一刻也全都愕然。
他们本以为秦王是要自荐，想要争夺储君，然不等秦王自荐，就听到秦王直接否定朱允炆的嫡子身份。
这一出手，简直就是王炸，直接炸的他们一个个脑瓜子嗡嗡的。
朱允炆是嫡子吗？
这个，不好说。
因为朱允炆的出生的时间有些尴尬，说是嫡子，没问题，说不是嫡子，这也没问题。
文武百官中一些心思聪慧之人，这一刻全都沉默，因为他们已经感到风雨要来。
方孝孺也是聪慧之人，自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看向秦王，神色坚定的道：“允炆殿下怎么不是嫡子，允炆殿下的生母吕氏为太子妃，允炆殿下自然是懿文太子的嫡子。”
“呵呵。”
秦王看向方孝孺冷笑一声，道：“本王是一个武夫，不喜文，然即便如此，本王也是知晓，嫡子就是嫡子，庶子就是庶子，古往今来，从没有庶子变嫡子一说。”
这些话都是他从允熥那里得知，只要他咬死朱允炆身份有问题，那么他今日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为何由他来说？
一方面他是皇室的大宗正，朱家除了他父皇，他的地位最高，管理整个皇室，另一方面则是他如今是嫡长子，由他说这话最合法合规。
方孝孺咬牙道：“允炆殿下的生母吕氏为太子妃，允炆殿下就是嫡子。”
今日必须要将这件事说清楚，否则一旦传出去，那么允炆殿下的名声必然受损，而这还不是最为重要，最为重要的是会让那些反对允炆殿下的人找到打击允炆殿下的理由，如淮西一脉。
此刻淮西一脉有不少人眸光闪烁，神色激动。
他们原本已经绝望，毕竟陛下已经决定，然他们没想到秦王殿下居然直接从根本上否定朱允炆继承权的合法性，要是朱允炆没有继承权，那么拥有继承权之人，自然就只有允熥殿下。
秦王看向方孝儒，冷声质问道：“朱允炆出生之时，吕氏是什么身份，朱允炆出生之时，他是庶子，还是嫡子？”
方孝孺闻言脸上顿时有冷汗流出。
这一刻，不仅是方孝孺，不少文官脸上皆是有冷汗流出。
秦王没有理会方孝孺，而是目光看向文官，冷声问道：“你们谁是礼部尚书，给本王滚出来。”
礼部尚书闻言脸上顿时有冷汗流出，感觉秦王叫他准没好事，不过他不好装作没听见，他从队伍之中走出，对秦王躬身行了一礼，道：“下官是礼部尚书。”
秦王看向礼部尚书，问道：“你既然是礼部尚书，那么想来是我大明最懂礼法之人，那么你来说一说，这朱允炆是嫡子，还是庶子？”
“这……”
礼部尚书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他想说允炆殿下是嫡子，然这话他有些说不出口。
因为真要认真追究起来，允炆殿下不是嫡子，而是庶子。
为何？
因为嫡庶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这个身份是先天礼法赋予，不是后天能改变，所以即便是吕氏身份被抬高，那也只是吕氏自身的身份被抬高。
当然，如果不太计较，说朱允炆是嫡子，没人会说什么，毕竟没人会因为这种小事，而闹得大家都不愉快，然这是朝堂，而他更是礼部尚书，他如今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在史册。
方孝孺看礼部尚书迟疑，神色顿时无比的难看，忍不住直接喝道：“尚书大人。”
嫡庶重要吗？
不重要。
重要的从来不是什么礼法，而是利益，以及陛下，只要陛下金口一开，说是嫡子，那就是嫡子。
如今陛下已经要立允炆殿下为太孙，你纠结这些凡俗礼仪干什么？
至于皇明祖训？
皇明祖训是陛下写的，如今陛下还健在，完全可以将之修改，因而不管是嫡庶的身份，还是什么皇明祖训，统统不重要，重要是他们这些人要支持允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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