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锋芒毕露、帝王之气尽显

说到这里，楚北璃就看向了老太傅微微震撼的眉眼，继续道。

“刚才老太傅的一句话让我十分动容，您亲口说，裘家效忠的永远都是坐在皇位上的那位正统，效忠的是天下的百姓，同样，我武安侯府想要守护的也是这大梁的万万子民，所以，就算是为了这些无辜的百姓们，武安侯府也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走出过去的故步自封，为侯府，为大梁的将来，拼一个全新的盛景。”

“我相信，老太傅在心中，定然也会苟同我今日的肺腑之言。”

裘老太傅身处京城，纵然已经从激流勇进的朝堂中退了下来，可是，裘府的根基在京城，对于朝堂上的动静，和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的了解，他还是有几分认知和清楚的。

毕竟，梁康帝可是他看着一步步从皇子走向那座宝座，一跃成为天下之主的人。

曾经的梁康帝，虽没有多少君王该有的大才，但他还不至于会任性糊为，荒唐至此，可是，自从经历过晏王之乱后，或许他人看不出来，但他早就瞧出，梁康帝的心态有了很大的变化。

至于为何有这样的变化，他也说不清楚，过去，他只是将梁康帝的心态变化当成了受到惊吓后的后遗症，可现在瞧上去，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梁康帝忌惮越州太深，但凡是在朝堂上混迹的朝臣们，都能看出来，不然，户部和五皇子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在此次越州的灾情上动手脚，因为他们知道，这件事就算是捅到天子那里，梁康帝也不会真的治罪与他们。

只因他们所干的事，是那位掌握着天下生杀大权之人乐意见到的。

如果不是半路跳出来一个齐瑶，破了这一局，恐怕越州的情况将会严重到让人心惊的地步。

想到这里，裘老太傅就看向了楚北璃，眼神中流露出怜悯与悲情。

武安侯府可是一门良将，乃是大梁门户最忠诚的守护者，如果不是被逼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们又怎会让自己卷进京城这场乱局之中？

一定是越州的灾情让楚北璃彻底看透了天家的无情，这才狠狠地下定了决心，站在了七皇子的身后，打算拥立新君，让武安侯府有个善始善终的结果。

在想明白这些后，原本还对武安侯府卷进乱局而心存失望之感的裘老太傅，在心境上有了很大的变化，虽说，他依然不支持一个家族冒然参与党争，插手储君侧立之事，但，以如今武安侯府的处境来讲，或许，这是他们全府上下唯一能够主动攥住的生机了。

未经他人苦楚，他没有资格对武安侯府的选择指手画脚，这样的伪善，他裘家不能做，也绝对不屑做。

在理解了楚北璃之后，裘老太傅沉默了一瞬后，再抬起头看向楚北璃和七皇子时，眼中的凌厉之色已经褪去，剩下的尽是一片温和。

“裘家并非是愚忠之家，老夫虽然已从朝局中退了出来，但也不是昏聩之人，殿下的话老夫记住了，老夫会睁大眼睛看清楚，对殿下的成长拭目以待。”

裘老太傅的这番话虽然说的隐晦，可是，但凡是长了脑子的都能听的出来，老太傅眼下虽然没有立刻选择站在七皇子这边，可是，他却给了七皇子机会。

如果七皇子能够抓住这个机会，那么，眼前这位最势单力薄的小皇子在将来定会得到裘府的大力支持，一旦七皇子的背后站了裘府，那么也就相当于有天下读书人站在了七皇子这边。

届时，纵然三皇子与五皇子实力再强悍，七皇子也有了一争之力。

楚北璃与七皇子秦思墨皆想到了这里，二人在相视一笑后，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满意。

看来今天这趟出行，虽有波折，但结果却是极好。

于是，楚北璃就又拉着七皇子同裘老太傅说了会儿话，只是这次，七皇子是真的在向裘老太傅请教学问，直到两盏茶水都喝完了，看出老太傅面露疲惫之色，七皇子和楚北璃这才起身告辞。

待二人走出书房，确保身后无他人跟着，楚北璃这才笑意盈盈的朝着七皇子道谢，“今日，臣还是要恭喜殿下，能从老太傅的口中得到一个这样的承诺，可是不容易，要知道，这些年，不管是三皇子还是五皇子，都没少在裘老太傅这里下功夫，可是，无论那二人如何手段心机耍尽，都被尽数挡了回来，没想到殿下一开口，就达成了他们二人多年未达成的夙愿，这件事如果被他们知道，恐怕会被气的吐血吧。”

秦思墨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这件事能有现在的结果，也是多亏了楚都督的相助，楚都督还真是隐藏的深，将来若是父皇知道，本殿下的背后有你在支持，他老人家怕是才会被气吐血吧。”

楚北璃谦虚道，“臣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只要能为殿下分忧，臣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秦思墨看向楚北璃，眼神中难得露出一份严厉来，“楚都督，当日你我二人在宫中相见，你可知，本殿下之所以答应你主动跳进这场乱局，是为了什么？”

楚北璃谨慎的回答着，“殿下虽年幼，但因身处的环境，早就看遍了人性的卑劣和人情的冷暖，殿下或许在过去，也只想当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足以，可是，面对宫人的捧高踩低，有权之人的区别对待，还有英嫔娘娘在后宫中所受的苦楚，您知道，如果您不在这个时候做出改变，这些您最厌恶的东西，将会如影随形的追随您一生。”

“其实殿下是个至情至性的人，更是一个孝子，不然，也不会听从臣的建议，从自己的孤芳殿中走出来，趟进这场储位之争中。”

秦思墨道，“楚都督看透人心的这个本事，依然让本殿下佩服至极，没错，本殿下是心甘情愿趟进这乱局之中的，也是心甘情愿选择你来扶持本殿下的，因为本殿下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许多人都没有的东西，就是你的真实，你敢言他人不敢言之词，敢做他人不敢做之事，这份胆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所以楚都督，在本殿下从孤芳殿中走出来的那一刻，就将自己的性命跟你的命紧紧地连在一起，以后，你的身上可是背负着本殿下的希望，他人都能出事，都能死，你却不能，故，那种什么‘死而后已’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再对本殿下说了，因为本殿下承诺过你，会不辜负你，好好地去拼一拼，争一争，为我们将来都能好好地活着去搏一把，本殿下从头到尾，要的都是你的忠心，而不是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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