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兽医告状
老兽医躲在阴暗潮湿的地窖里一边提心吊胆害怕这泼妇找着他的藏身之所,带来辱身之祸,一边仍旧在思考着这头老母猪的死因。
他想着:“这事如果不弄清楚,传扬出去,一来影响我的名声,说我是骗吃、骗喝的大骗子;二来还影响我这一辈子人人钦佩的兽医技术;三来这大队干部们万一听信那泼妇的话,不让我在这兽医站干了,这下不就完蛋了?”
想到这里,老兽医觉得“不能老这么被动地在地底下躲藏下去了,应该上地面上去,主动出击,去找大队,让大队主持把这个事情弄清楚。等把事情弄清楚了,就要求大队责令那个泼妇当着全村人的面给我公开道歉!把这几天给我造成的恶劣影响彻底消除掉。”
于是老兽医从地窖里双手攀缘着那霉烂潮湿的地窖四壁上的砖头缝隙,两只脚插入地窖四壁上供上下地窖的凹槽,一步步爬到了地面上来。
他一露头,那炽热的阳光就像一支支利箭,刺得他两眼流泪,鼻子发酸,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在地窖里呆了短短三天时间,这老兽医就变得面色苍白,眼睛也灰不拉几,就像在监狱里蹲了十多年的囚犯一样,脸上没了一点血色。
地面上到处都被太阳光照射得明亮耀眼,院子四周绿草萋萋,百花盛开。这老兽医蓦然觉得“还是这地面上好啊!在那地窖里就像是在阴间地狱里一样。”
他又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这阳间的美妙景色,他想道:“我在这世上活了六十多年了,天天看着这些街道、院子、花草,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这些景物是这样的好呢?看来这世上的事物只有经过对比才能发现它的差别,看着差别了,方才能感觉到啥好啥坏。说明好的事物是通过和坏的事物比较而彰显出来的。如果没有比较,好的事物也感觉不出什么好来了。”
想到这里,他又抬头观察了一下院子边上一棵垂柳乱蓬蓬的柳枝柳叶参差错落地向地面垂落下来,太阳光将其倒影投射在离地窖口不远的一处地面上。
老兽医由于一下子适应不了那炽烈的阳光照射,赶快钻到这棵垂柳树的倒影之中,躲避了一下太阳光。
不知怎么回事,他又感觉到这棵乱蓬蓬的柳树就好像是那泼妇野驴嚎站在他的面前一样,刚才出窖口时的那一份好心情突然间又被这泼妇野驴嚎的疯子形象破坏了,这让他感觉后背就像背着了一些圪针荆芥枝条一样,一阵一阵的发憷。
老兽医在柳树的阴影之下稍待了一会,然后猫着腰,低着头以最快的速度向家里走去。路过街道,他也不和人们打招呼,径直向着家里走。
街道的村民们看着老兽医过来了,本来准备和老兽医说句话,表示一下对老兽医的同情。但是村民们看着老兽医低头不语,故意避开行人的目光,或绕开熟人快步往家里走,所以,就都向着老兽医投去一瞥怜悯目光之后,便很快交错过去了。
这时,老兽医的老伴正在家里给老兽医做午饭,准备做好了就给老兽医送地窖里去。突然间屋门开了,老兽医回来了。身上、衣服上蹭了很多地窖里的泥土。
老伴看着老兽医回来了,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怕那个野驴嚎跑来找你闹事吗?你还是再去那儿躲两天吧,别招惹她,咱惹不起人家!”
老兽医摇了摇头说道:“我想好了,再也不出去躲藏了,我想把这个事实弄清楚,看看她家的老母猪究竟是怎么死的?”
老伴一听非常害怕,说道:“老头子,你还要到她们家找她们去吗?”
老兽医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去他们家去!”
老伴感到有点诧异,问道:“你不去她们家,怎么能弄清楚她家那老母猪是怎么死的呢?”
老兽医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不去找她们,我去找大队,让大队去找她们,让她们把那天发生事情的经过讲一下,然后,我要把那老母猪拿去化验。只有这样才能弄清事实真相。”
老伴听了很高兴,说道,“我一会给你盛饭,吃了饭我陪你找大队干部去。”
午饭后,老两口相跟着就奔大队办公室去了。
到了大队之后,看见村支书还有几个村干部正在办公室坐着。他就把近几天与野驴嚎家的纠纷向大队干部们说了一遍。
这些大队干部们听完之后都笑了起来。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在山底村传得沸沸扬扬的了。都知道是这位老兽医动脑筋让野驴嚎给他做的吃了一顿好饭,结果那野驴嚎家的老母猪却死了。于是这野驴嚎就满街上追着老兽医骂,并让老兽医把吃了她家的好酒好饭都吐出来。
大家一听都觉得这件事情太有点滑稽可笑!而且也不太相信这老兽医会骗了野驴嚎家的吃喝而又害死她家的老母猪,一定有一些他们双方都不知道的原因,但是对于野驴嚎的这种满大街追着骂人的做法也很反感。这老兽医来之前他们大队干部们正在议论这件事情呢。
现在听了老兽医的这一番话,霎时间大家都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应该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于是村支书就派一名大队干部去叫野驴嚎和她丈夫柳干柴去了。
不大一会,野驴嚎和她丈夫柳干柴就来了,这野驴嚎一进大队办公室一眼就瞅见老兽医在里面坐着,于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个指头戳着老兽医的鼻梁就大骂!
这时大队支书突然间冲着野驴嚎吼了一声!“武都头!住手!”
这“武都头”是野驴嚎的名字。怎么就给一个女人取了这么个名字呢?
原来这野驴嚎家父母膝下无儿,就这一个姑娘。野驴嚎的父亲就成天愁眉苦脸,悲观厌世。每天出门见人就唉声叹气地说道:“咳!家门不幸啊,生他妈了一个女片子!”
一个人在地里劳动,常常干活干到一半脑子就走神了,他心里想道:“咳,再过几年,年龄大了,干不动活了,谁来帮我种这块地呢?没人帮我种地我吃什么?喝什么?这还不饿死?”
这野驴嚎的父亲就成天忧心忡忡,口里念念叨叨,他家里偶尔来个男孩子,他就一脸羡慕神色望着这孩子,总要看个够,问个够,问“多大了?属什么的?是兔儿还是狗儿?叫什么?在家里你父亲、母亲训不训你?”
如果这孩子回答说:“在家里他父亲母亲经常训他。”他接着就会说:“来我家吧,给我做儿吧,我保证不会训你,你想吃什么就给你做什么。长大供你上大学!”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了。等笑完接着眼泪就下来了。
后来有人就建议他领上老婆去求神拜佛,见庙就烧香,见佛就磕头。
他就试着这么做。他领上老婆把这村子周边所有的神像庙宇都祭拜过了,但是他老婆的肚子还是扁扁的,没有再隆起来。
后来又有人建议他去看医生,“这是你老婆生理上出了问题了,让医生给治治,说不定就怀上龙种了。”
于是他就又领上老婆,进出医院,遍访名医,家里成天灶火上蹲着药锅子,门口垃圾堆上堆着药渣子。
然而,这一切的努力依然风平浪静,犹如将一批批的泥牛推入大海一样,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材料,等了多少日子也没有在海面上掀起任何波澜。
这野驴嚎的父亲经过多少努力,付出多少心血都未能如愿之后,他仰天长叹一声,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是天命啊!是上辈子就注定了的!老天不让你有儿子,你就是想破天也没办法啊!”
后来有一天,他家老婆想了一个好主意和他说道:“老头子,你看这事情你想了多少办法也生不出个儿子来,如果不行的话,我想了主意,你看怎么样?”
野驴嚎的父亲好奇地睁大眼睛说道:“有什么好主意你快说吧!”
野驴嚎的母亲笑了笑说道:“老头子我这妇道人家不一定说得对,说出来你先听听……”
野驴嚎的父亲等得不耐烦了,眉头一皱说吧:“你真啰嗦,快说吧!”
野驴嚎的母亲说道:“咱们把孩子当成男孩子养吧!给他穿男孩子衣服,剃成男孩子头发,再给取个男孩子名字,让他好好吃,好好喝,吃喝得胖胖的,养得高高大大的,不就是一个男孩子嘛!至于是男孩还是女孩只有你我知道,谁还能知道?这不就咱也有了儿子了吗?”
野驴嚎母亲一说完,野驴嚎的父亲就气得一蹦三尺高,骂道:“这是放你娘的驴屁!生下就是女孩子嘛,穿一身男孩子衣服就变成男孩子了?我还以为你想出什么好主意来了呢?原来就想出个这馊主意来?这主意想的,没把你累死?”
野驴嚎母亲不吭声了,憋着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又心情不悦地嘟嘟囔囔着走开了,转身边走边嘟囔道:“不听就不听吧,还骂上了!”
野驴嚎的父亲骂过之后,又把他老婆的话在脑子里转悠了一圈,突然凄楚地感觉到老婆的这个主意也不失为一种无奈之举,至少也可以满足一下视觉上对儿子的渴望,等他长大了再变回女儿身去,这总比成天看着一个女孩子要少伤感一些。
于是,他又把老婆叫过来,笑嘻嘻地说道:“老婆子,我想了想,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野驴嚎的母亲突然把脸一板,说道:“我这不是放驴屁了?”
野驴嚎的父亲笑着说道:“你看看……你看看……给你个脸吧,你倒撩起蹶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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