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救苦救难
后来这老黄牛在地里拉犁耕地,只要扫着王老虎的一点影子,立刻就疯狂地要向着王老虎扑去,刘得贵呵斥不住,这老黄牛就带上木犁缰绳“噼里啪啦”漫卷着尘土向着王老虎扑过去了!
吓得王老虎白天根本不敢到地里干活,只好黑夜等着刘得贵收了工,牵着他的老黄牛离开了土地,他才敢左顾右盼、心有余悸地到他的地里去。
可是有些活计是无法在夜里干的,特别是遇上没月亮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时,根本没法子干活。
最后没办法了,王老虎就找到村委会报告说:“刘得贵家的老黄牛欺负我,不能干活,要求村委会给我做主!”
当村委会一名干部了解了这一情况之后,方知原来是王老虎欺人霸地,刘得贵家的老黄牛为刘得贵打抱不平,跳出来为刘得贵伸张正义!
于是这村委会干部暗暗骂王老虎道:“你妈的,活该!让你小子再横行霸地!还要求给你做主呢?我得夸奖两句那老黄牛才对呢!”
再后来,王老虎看着村委会也不给他做主,实在没办法了,就把那块地找别人对调了,找了一块离刘得贵距离较远的土地耕种去了。
这场争夺地界的风波才算平息下来。因此刘得贵家的这头老黄牛也在山底村出了大名了,成了一头充满传奇色彩的名牛。
然而刘得贵与他家的这头老黄牛的奇缘还远不止此。
后来有一年的夏天,一天中午,太阳像一个大火炉,火烧火燎地烧烤着山底村的街道、院子。山底村那碎石铺砌的街道、屋顶上的瓦片、房屋上的墙砖被炙烤得火热滚烫,隐隐闪烁着青色火苗。
四周田野涌动着阵阵热浪,一阵阵微风拂来将烘烤了一中午的热量像一个巨大的热风机一样,飘散着炽热的火焰扑撒到人们的脸上、脖子上、膀子上,火辣辣的烧灼难挨。
而此刻村西头狗毛子家院子里却人山人海,围拢得水泄不通。房子里传出一阵阵凄厉的哭声,房门半掩着,在院子里通过半掩的房门可以看着土炕上坐着一位中年妇女,这位中年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年轻女人,这女人从中年妇女的胳膊肘间露出一张脸,大热天那一张脸像纸一样惨白。
那中年妇女凄厉地哭泣着,而那个怀中女人隔一会发出一声痛苦、微弱的呻吟声,两只眼瞪得大大的,已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狗毛子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发出“呜呜呜”的低沉啜泣,抽噎得浑身抖动。
院子里的人们吵吵说,是狗毛子的媳妇难产,土炕上的那个老一点的女人是狗毛子的丈母娘,丈母娘怀中抱着的那个年轻女人就是狗毛子的媳妇。
这时村子里的汉子们都一手端着一个粗笨大海碗,一手拿着一双筷子,有的手中还夹着一根白葱,或手心里拿着几瓣蒜,蹲在房檐、树荫下“刺刺拉拉”一边往嘴里拨拉饭菜,一边聊着狗毛子家的事。
刘得贵也端了一个大海碗,在端碗的食指和中指间夹了一根大葱,另一只手拿着一双筷子来到了当街的饭摊子上,在房檐下蹲着的庄稼汉子们挪了挪,给刘得贵腾出一个空地来,刘得贵挤在人群中蹲了下来。
这时有人一边嚼着嘴里的饭菜一边说道:“总怕是不行了!”
有人接话说:“我看总怕难熬过今下午了!”
有人说道:“那接产婆子也都躲上走了,他家里人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时刘得贵听着人们议论的这话有点意外,就插口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有一个中年汉子答话说:“狗毛子媳妇生孩子难产,都折腾了一天一夜了,还是生不出来,这会儿总怕狗毛子媳妇不行了?”
刘得贵即刻问道:“那为什么不去医院呢?”
这时一个年轻后生说道:“总怕是没钱到医院看病吧,在村子里找的接生婆子给接产,生不下来,接生婆子看到情况不好,也赶紧离开了。”
一位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的汉子说道:“这狗毛子也是太死心眼,你不会先去医院,先让人家医生给把孩子挖出来,然后你再想办法回来借钱嘛!眼看人都不行了,你才借钱呢,等着把钱借好,那个人就没了!”
一个满脸连鬓胡子的汉子说道:“哼!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呢!这医院要是你开的还差不多!”
脖子上搭着毛巾的汉子抬头问道:“怎么?这样不行么?”
连鬓胡子的汉子说道:“人家医院的规定是病人一去住院就得先交押金呢!没有押金医院根本不收你这个病人!”
这时有人说道:“哎?不是信用社可以贷款吗?去贷点款不就解决问题了?”
那位中年汉子说道:“哼!人家信用社让狗毛子找保人呢,没有保人不贷给他钱!狗毛子找了一整天也没找了个保人。”
连鬓胡子的男人说道:“咳!也难怪,这年头家家都是穷的“叮当”响,谁敢去当那个保人去呢?”
那位中年汉子又说道:“听说,狗毛子后来又找了两个接产婆子,都是来看了一眼摆摆手都走了,都不敢下手。狗毛子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他媳妇眼看着是一阵不如一阵了,家里都哭成一片了。”
刘得贵听到这,心里一阵酸楚,饭也咽不下去了,“噌”一下站起身来,端着没吃完的半碗饭返回家中,把饭碗放在锅台上,揪过一块毛巾来把嘴一抹,就爬上他家的土炕,揭开他的柜子,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刘得贵媳妇见状觉得奇怪就问道:“不吃你碗里的饭,翻箱倒柜的找什么呢?”
刘得贵气也不吭,一头钻在箱子里,伸着两只手就像松鼠掏洞一样,快速翻腾着。
他终于找出一个小黑盒子来,然后把箱盖合上,把这一个黑黝黝的小盒子揣在口袋里,跳下地来甩开脚步就往门外走。
这时刘得贵媳妇喊道:“你碗里的饭不吃了?到哪儿去呀?”
刘得贵头也不回,径直朝狗毛子家走去。
到了狗毛子家的院子,看着黑压压的围着一院子人。刘得贵拨开人群,走到屋门口,看到狗毛子双手抱着脑袋在地下蹲着。
刘得贵就喊了一声:“狗毛子!”
狗毛子抬起头来,满脸胡子拉渣、泪水模糊,他看着是刘得贵叫他,就站起身来,抬起袖口擦了一下眼脸,向着门外走去。
刘得贵劈头就问狗毛子道:“为什么不去医院?”
狗毛子说:“信用社贷不出钱来,人家医院没钱不收。”
刘得贵又问道:“为什么贷不出钱来?”
狗毛子说:“人家要求找上保人才贷给钱呢。”
刘得贵立马说道:“我给你当保人,拿手续来,我给你盖个章,你赶快到信用社去借钱去,借上钱赶快奔医院,人命关天的大事,不敢消停!”
狗毛子立马进去把信用社给他的《贷款协议书》拿了出来。刘得贵协议书也没看,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小的黑黝黝的盒子来,展开手掌,将那个小黑盒子的盖子揭开,然后将小黑盒子底朝天在手掌里磕了磕,掉出一枚小木头名章来,他拿起那枚名章放在嘴边,张大嘴巴对着哈了哈气,然后从狗毛子手上抓过那张协议书来在末尾担保人一栏里使劲摁了下去。然后递给狗毛子说:“赶快去吧!”。
狗毛子接过这份协议书来,激动得就要给刘得贵下跪。刘得贵一把将狗毛子扶起来,说道:“干什么呢?赶快去借钱去。”
狗毛子返回屋里,家里人仿佛看到了点希望,即刻止住了哭声。
狗毛子立刻带上《协议书》骑自行车就往野草乡农村信用社跑。
到了农村信用社贷回了五百块钱。狗毛子赶快找了个驴车,把车上铺了些干草、被褥,然后让他丈母娘坐在车上抱住他媳妇就赶着驴车奔医院去了。
走一会,他丈母娘就叫一下他媳妇的名字,他媳妇就用微弱的声音回应着,狗毛子也快马加鞭,驱赶着毛驴往前奔跑。
走出大约十多里路程时,他丈母娘感觉到她女儿紧紧抱着她的手慢慢松开了,就叫了一声她女儿的名字,没有回应,丈母娘又急切地接连叫了几声,听不到她女儿的应声了。
她赶忙让狗毛子停下车来察看,狗毛子拉住缰绳,绕到驴车边上,揭开盖在他媳妇头上的头巾一看,他媳妇两眼紧闭,面色苍白,眼角渗出两滴泪水,已静静地一动不动了。
他连叫了两声,他媳妇也没有应声。于是他用手指放在他媳妇鼻孔前一试,已经断气了。
狗毛子和他老丈母即刻放声大哭!
哭了一阵子,突然,狗毛子一把抓住毛驴的缰绳,快速驱赶着毛驴往医院跑。
狗毛子一边跑一边哭,一边又和他丈母娘说,“咱们快点赶到医院,看看人家医院还能不能救过她来?”
又走了十多里路到了一家镇子医院,一进医院大院,狗毛子跳下驴车就抱起他媳妇往医院跑,但他两腿发软,跑不了几步,就倒下了,然后爬起来再跑,从院子到医院大厅没几步远,就摔了好几次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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