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十箱聘礼
媒婆走后，前厅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章淮的心情有些复杂，他既为即将到手的十箱聘礼感到高兴，又为清月的命运感到担忧。
“淮儿，你是不是觉得母亲太狠心了？”章老夫人打破了沉默，问道。
“母亲，我……”章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章老夫人叹了口气，“但是，我也是为了将军府好啊！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这十箱聘礼，可以解你的燃眉之急。而且，清月嫁给王老爷，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总比跟着她那个不争气的娘强吧？”
“可是，王老爷毕竟年纪太大了……”章淮还是有些不放心。
“年纪大有什么关系？”章老夫人说道，“只要他对清月好就行了。而且，王老爷的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就……到时候，清月还年轻，还可以再嫁嘛！”
章淮被章老夫人的话惊呆了，他没想到母亲竟然会这么想。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章老夫人说道，“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你还是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吧，别整天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是，母亲。”章淮低声应道。
“嗯。”章老夫人点了点头，“娇儿，你扶我回房休息吧。”
“是，老夫人。”柳娇应了一声，走上前扶住了章老夫人。
两人走后，章淮独自一人站在前厅里，心里五味杂陈。
章清月这几日过得如在云端，飘飘然不知今夕何夕。
每日清晨，她便早早起身，梳洗打扮后去给章老夫人请安。
章老夫人总是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随后，她便跟着府里请来的先生学习琴棋书画。
那先生不仅学识渊博，而且极有耐心，将各种技艺娓娓道来，深入浅出，让章清月受益匪浅。
除了学习，章清月还收到了许多礼物。
柳娇隔三差五地就送来一些华丽的首饰，什么金钗、玉镯、珍珠项链……应有尽有，看得章清月眼花缭乱。
这些首饰做工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章清月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漂亮的首饰，心中对柳娇的感激之情也日益加深。
这日午后，章清月亲手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准备给章老夫人送去。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茶盘，步履轻盈地穿过回廊，往章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路过前厅时，一阵说话声隐隐约约地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咦？怎么前厅里有人？”章清月心中疑惑，她平日里很少来前厅，这里通常只有章淮议事的时候才会有人。
她好奇地放慢了脚步，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老夫人，您就放心吧，王家那边我已经说好了，他们对这门亲事非常满意，就等着您这边定下吉日了。”一个尖细的女声说道。
“嗯，那就好。”章老夫人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满意，“聘礼还是按照之前说的，十箱金银珠宝，一样都不能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李妈妈连声应道，“王家可是城南有名的富商，十箱聘礼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那就好，这下将军府的燃眉之急也算是解决了。”章老夫人长舒了一口气。
章清月听到这里，心中咯噔一下，“王家”、“提亲”、“十箱聘礼”……
这些字眼像是一把把小锤子，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她的心房。
她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他们正在谈论的，很可能是自己的婚事！
再听下去，章清月的心猛地一沉，果然，他们说的就是自己！
可是，王家老爷是谁？她根本就不认识啊！
而且，听章淮的语气，那个王老爷的年纪似乎很大了？
“受委屈？”章老夫人冷笑一声，“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有什么资格受委屈？能嫁给王老爷，那是她的福气！”
“老夫人说的是。”柳娇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章清月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中的茶盘“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茶水溅了一地，也溅湿了她的裙摆。
“谁在外面？”章老夫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警惕。
章清月吓得浑身一颤，她顾不得收拾地上的碎片，转身就跑。
她一路狂奔，直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才敢停下来。
“清月，这是怎么了？”林月歌见女儿脸色苍白，神色慌张，连忙问道。
“娘……”章清月扑进林月歌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他们……他们要把我嫁给一个老头子！”
“什么？”林月歌大惊失色，“嫁给谁？哪个老头子？”
“我……我不知道……”章清月抽泣着说，“我刚才路过前厅，听到他们在议论我的婚事，说要把我嫁给城南王家的老爷……还说……还说聘礼有十箱……”
林月歌听完，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她虽然不知道王家老爷是谁，但光听“城南王家”和“十箱聘礼”这两个词，就知道这门亲事绝对不是什么好姻缘。
“清月，你别怕，娘去找你表哥，让他给你做主！”林月歌说着，就要往外走。
“娘，没用的……”章清月拉住林月歌的衣袖，哭着说，“表哥他……他也同意了……”
“什么？”林月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他怎么能这样对你？你可是他亲表妹啊！”
“他说……他说将军府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这十箱聘礼可以解燃眉之急……”章清月越说越伤心，“娘，我不想嫁给一个老头子，我宁愿死也不嫁！”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林月歌心疼地抱住女儿，“娘不会让你嫁的，就算拼了这条命，娘也会护你周全！”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哭声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原来，这才是把她们母女接过来最真实的想法！
前厅里，章老夫人看着地上的茶水渍，脸色阴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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