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刀流
断臂灰衣人身形瘦小，半边身子上都是血，从身体轮廓上判断，应该是个妙龄女郎。
“啪”
为首灰衣人气势汹汹，走到断臂灰衣人面前，甩手就是一个大巴掌。
“嗨唉”
果然是个女人，尽管疼痛难当，断臂灰衣人还是立正鞠躬，面向为首灰衣人低头不语。
妥妥的倭子国做派。
幸亏及时赶到，要不然被他们抢了先。
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屏住呼吸，两道刀子般的目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死死盯住石壁凹陷处的一众灰衣人。
他扒开衣袖，露出手上的腕表，将调解旋钮小心翼翼地拉出来，对准灰衣人。
同时将一只黑色的微型耳机塞到耳朵里。
为首灰衣人的呵斥声立马传进耳朵，翻译成他能听得懂的语言。
就听那个灰衣人说：“混蛋，谁让你往这里跑的？不知道里面那个人不好惹吗？”
“对不起，大师兄，我去解手，它就扑上来了。”
“混蛋，还敢狡辩？”
被称做大师兄的灰衣人勃然大怒，抬手又是两个大嘴巴子，打得那个女人口鼻流血，一缕秀发从头罩里飘飞出来。
女人不敢反抗，其余四名灰衣人站得毕恭毕敬，跟电视剧里的小鬼子一副腔调。
足足训了两三分钟，大师兄这才停手。
扶住那个女人的肩膀，往她伤口上撒了些药粉，让她平躺下来，脱掉女人的紧身衣，给她消炎缝合。
那包药粉显然不是纯粹的麻药，女人的忍受力强大到令人诧舌，疼得满头大汗，死死咬住同伴的胳膊，硬是没有发出一丝惨嚎。
汗水从她身上迸射而出，不管脸面，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已湿透。
“大师兄，上麻药吧。”
另一名灰衣人不忍心看，受伤女人就躺在他怀里，鲜血滴滴哒哒，从她唇齿间流出来。
果然没有打麻药，这是要干嘛？
黑衣人浓眉紧皱，当然，这是以上帝视角描述，他戴着薄皮面具，除了两只眼睛，看不见脸上的任何表情。
“混蛋，一刀流的武士忍不住这点痛吗？你想让她变成真正的独臂？”
听到这句话，黑衣人猛地一震。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在手表上摁了一下，重复语音自动播放。
没有听错，说的就是一刀流，还有真正的独臂。
为了脱身，她自断左臂，黑衣人亲眼看见那条断臂在强腐蚀性的药物作用下化为血水。
丢了的胳膊还能再生？医学达不到这一步吧？
求情的灰衣人解释说：“对不起，大师兄，我是担心真理香忍不住，把另一个怪老头引过来。”
“混蛋。”大师兄放下手里的针线，像怒视离奇生物那样等着灰衣人。
灰衣人以为要挨打，谁知大师兄把手里的针线塞到他手里，命令他给伤员缝针。
“不不，不行，大师兄，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那人苦苦哀求，被大师兄揪住头罩，瞪住他的眼睛狂骂一通。
没办法，倭子鬼的等级制度过于严格，官大一级压死人，别说打骂，就是让你老婆跟他睡觉，你也不能反抗。
灰衣人声音稚嫩，应该年岁不大，但是大师兄没有动手打他，即便愤怒到极点，也没有对他动手，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从头套后面射出来的目光仿佛能洞穿石壁。
其他三名灰衣人好像木雕石刻，站在边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四郎，听大师兄的，我忍得住。”那名断臂女子强忍剧痛，拉了拉年轻人的衣服。
原来他叫四郎，一刀流，大师兄，女人叫真理香，总共六个人。
躲在暗处监视的黑衣人在手表上输入字符，将信息发送出去。
没多久收到回信，屏幕上显示：一刀流，倭子国古武流派之一，现任门主中条角亢，掌门大师兄藤本贵司，中条角亢的幼子名叫中条四郎，真理香未知。
怪不得，原来那个求情的灰衣人是门主的小儿子，怪不得大师兄没打他。
目光转回现场，疑似中条四郎的年轻灰衣人，从大师兄藤本贵司手里接过针线，摁住女人的肩膀，闭着眼睛扎了下去。
“呃”
女人的身子猛地一挺，不过她没有叫出声，只是发出微不可闻的鼻音，黄豆大的汗珠子往外飙，完好的右手抠住石壁。
黑衣人看得清楚，女人指头上的力道太大了，五根手指竟然在坚硬的石壁上留下淡淡的凹痕。
“真理香，一定要忍住啊。”中条四郎满头大汗，拿着针线的手瑟瑟发抖。
若是不抖倒也罢了，每一处抖动都会触及皮肉，疼得女人银牙挫碎。
足足用了十几分钟，总算将断臂处的伤口彻底缝好。
大师兄藤本贵司从腰包里摸出个黑漆漆的东西，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好像是北方常见的窝窝头。
就见他掐住女人的面颊骨，将那只黑漆漆的窝窝头塞到她嘴里，在女人肩膀处砸了两拳。
真是奇怪，黑衣人无论如何想不清楚，不理解这帮倭子鬼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那女人被他打得跳了起来，愣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真理香……”
中条四郎抱住女人，嘴里呼唤着女人的名字，眼睛里看的是他的大师兄。
藤本贵司没有阻拦，从怀里摸出水壶，咕嘟咕嘟往嘴里灌了一口，鼓着腮帮子，喷在女人的伤口上。
那女人五官挪威，猛地咬住中条四郎的肩膀，嘎吱嘎吱，牙齿在骨头上摩擦的声音清晰可闻。
“行了，出发。”
大师兄收好水壶，同时往地上撒了些药粉，从女人身上淌下来的血迹立马消失了。
该死的倭子鬼，小花样真多。
等到他们走远之后，黑衣人悄悄摸过去，趴在地上细心检查，就见那些被女人压断的青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起来。
没多久便长回原样，哪里还看得出，曾经有人停留过的痕迹？
黑衣人暗叫一声不好，双足一蹬，用最快的速度往六名灰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他离开不久，又一名黑巾蒙面的灰衣人出现在他们原先停留的地方。
不知他是否是追踪而来，从身形动作上看，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
就见他握着空心拳，往后腰上捶了两下，轻轻地叹了口气：“老喽，竟然跟丢了。”
说罢，从腰里摸出几颗黑黝黝的小药丸塞到嘴里，咽吧咽吧，干吞下去。
就在药丸入肚的瞬间，他突然挺直腰杆，竖起耳朵侧耳倾听，眼睛里清光四射，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几十岁。
“又是你，阁下别来无恙？”
一道青影疾射而至，步一舟笑吟吟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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