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疏通大清江故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石涛和黄袍老道骗到赵三响家的大脚炉,自以为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岂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的所作所为被另一对人马看得一清二楚。
这对人马非是旁人,正是王廉的老爹王黼,和他的干儿子牛鼎天,以及牛鼎天的漂亮媳妇儿陈舒。
被双肩包炸飞的男人正是牛鼎天。
见干儿子被江水卷走,王黼喊了声不好,抄起弓箭追了出去。
水火无情,哪里还能找到牛鼎天的影子?
老头痛心疾首,甩手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我草泥马,菲烟,我对不起你。”
说完,捂住心口,摇摇欲坠。
得亏赶上来的陈舒扶住他:“干爹你怎么了?鼎天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个屁!”王黼大怒,掐住陈舒的脖子,把女人往水里摁:“你说说,怎么才会有事?啊?怎么才会有事?!”
老头双目尽赤,与他平日里仙风道骨的清瘦模样完全不搭。
陈舒吓傻了,抱住王黼的胳膊苦苦哀求。
王黼松开陈舒,一屁股坐到地上。
说起这牛鼎天,是王黼一手带大的干儿子,小时候和王廉一起长大,后来跟王廉闹别扭,这才搬出老王家。
三十年前,江湖上出现过两位名噪一时的盗墓贼,金眼雕和黄花菜。
金眼雕便是王黼,黄花菜是牛鼎天的母亲陆菲烟。
在南方盗取魏晋古墓时,陆菲烟为了救金眼雕,死于非命。
王黼收牛鼎天为干儿子,把牛鼎天抚养成人。
许是受了母亲和干爹的遗传,牛鼎天一心想要做盗墓贼。
王廉怕老爹影响到自己,以死相逼,不许父亲盗墓。
于是王黼金盆洗手,隐居在临江城。
然而这老头天生好.色,三十年前,和牛鼎天的母亲陆菲烟有一腿,三十年后,又看上了牛鼎天的媳妇儿陈舒。
为了蜀汉宝藏,牛鼎天怂恿娇妻换上旗袍,一个人去王黼家住过几天。
后来王黼打破誓言,瞒着儿子王廉重出江湖,陈舒功不可没。
如今干儿子没有了,老头心痛欲裂。
陈舒心里更不是滋味,心想,到底是父子,合着老娘白伺候你。死老头,对老娘下手这么狠,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见女人缩在边上不作声,王黼搂住她的小腰,长叹一声:“罢了,没想到姓石的下手这么狠。小舒,为父一定替你报仇。”
为我报仇?我特么就是你们父子俩手里的棋子,牛鼎天是我老公,老娘没哭,你特么哭个屌。
陈舒打定主意,在没有得到蜀汉宝藏之前,一定要顺着老头。
于是她悄悄往眼睛里揉了点沙子,哭哭啼啼扑到老头怀里,搂住老头嚎啕大哭。
“天杀的石涛,我一定要杀了你,替鼎天报仇。”
听得老头肝肠寸断,抚.摸着陈舒的头发安慰道:“不哭不哭,爹在呢,一定替你们作主。此处暗流涌动,不一定没有活路。”
“啊?”女人惊讶地抬起头。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那叫一个美。
老头越发忘情,抱住陈舒亲了个小嘴儿。
指着江面说:“当年我和你婆婆在南方开墓,汉水之滨,也是这样的情况。”
“那爹爹你……”女人失声惊呼,顺势坐上老头的大腿,环住王黼的脖子欲言又止。
老头哈哈大笑,捏住陈舒面颊上的小肉:“你是想问老子为什么没有死?”
陈舒似嗔非嗔,望着他不说话,心想,老娘有这么笨吗?难不成昨天和死鬼上的床?
笑过之后,老头收好弓箭,抱着陈舒站起来,随手往前面指了指:“走,顺江面看看,说不定臭小子从哪个洞里冒出来。”
女人乖巧地挽住老头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往附近的林子里看。
“爹,姓石的小子会不会躲在哪里放暗箭?”
“他敢?”王黼扬了扬手里的弓箭,气哼哼地往附近扫了几眼,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颇为得意地说:“世人只知金眼雕,却不知老爹这双耳朵丝毫不弱于眼睛,十里开外,金蝉振翅瞒不过我。”
差点没把陈舒乐死。
十里之外,能听到金蝉振翅的声音?
骗鬼吧你,真有这么神,你那个死鬼儿子还能被人家藏在包里的炸药弄死?
心里这么想,嘴上不能这么说。
陈舒更加嗲了,水蛇般的身子贴住老头蹭了几下,羞羞地说:“人家不是这个意思,人家是说,姓石的走了没多会,应该还在附近。”
还在附近?
老头侧着耳朵听了听,忽然眉头紧皱。
“怎么了,爹?”嚇得陈舒贴得更紧了,恨不得嵌到老头骨子里去。
王黼继续倾听,过了会说:“好像不对,东北角有动静,好多人在水里捞东西。”
“不会吧,荒郊野岭,哪有人呀?爹,你是不是幻听了?小舒帮你洗洗耳朵。”
女人踮起脚,含.住老头的耳垂。
老头摇手:“不,老子这双耳朵确实能听出十里之内的任何动静,走,看看去。”
见王黼面色凝重,陈舒不敢再使狐狸性子,跟着老头钻进山林。
天色慢慢变暗,车轮般的红日被山峰遮住半边脸,夜幕就要降临。
落霞坡上热情高涨,大家在陈刚的带领下正在奋力开挖渠道。
他们准备贯通先前通往大清江的废弃支流,让神女峰上的水,经由落霞坡重入大清江。
这条道原先一直有,后来发生大型泥石流,改道,往北边绕了个大圈子。
按照傅姣姣设计的方案,刚开始打造落霞坡的时候就开始疏通了。
只是那时候人手少,陈建军把主要精力集中在基地建设上,这条道挖了一大半停止了。
现在落霞坡遭遇猴患,药材被猴子断了根,一棵一棵救活是不可能的,陈刚决定借用水流的力量加大施为。
听说陈刚能救活断根药材,村民们谁不想亲眼目睹这种神奇的景象?
大家奋力挖渠,十几个小时马不停蹄,终于挖到清江口。
“好了,二柱哥,你带人去上游放水。雪琴婶,别让大姑娘小婶子靠得太近,回头被大水冲走了。”
陈刚身上的小褂子早已湿透,赵心敏踮着脚,正在给他擦汗。
女人们咯咯咯的笑起来:“还大水?这么条小沟,鬼都淹不死。”
顿时惹来更多女人的参与。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又把话题往男女身上扯。
没办法,山里女人就是这样,万川东到海,凡事逃不过人类诞生的地方。
“好了,大家别开玩笑,万一真被大水冲走,没人救你。”
邬雪琴说话就是管用,出了那么大的事,陈刚照样挺她。
山里人看似拙劣,实则精明,谁心里没有数?宁愿开罪陈刚,不能得罪大总管。
大家拭目以待,在小沟两边排成两条长龙。
没多久,上游传来陈二柱的吼声。
“出水了,大家闪开啊!”
哗哗哗的流水声瞬间到了面前,白花花的水流仿佛昂首挺胸的白龙,一道白箭直指大清江,废弃多年的水道彻底贯通。
“刚子出手吧,让我们见识见识,断了根的药材能不能救得活。”
有个女人扯着嗓子喊了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故意把“断了根”这三个字吼得特别响亮。
女人们顿时吵吵起来,又把话题往男人和女人的身体上引。
真是拿她们没办法,赵心敏臊得满脸通红。
“好!你们等着。”
陈刚脱掉小褂子,甩到赵心敏手里,双手托天,来了个霸王扛鼎,随后摊开双掌,用力插到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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