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步步为营
落日余晖洒入马寡·妇家的小院,女人咿咿呀呀的低吟被余晖衬托得更加诱人。
山风拂过玉米地,发出沙沙轻响,伴随叶浪,送到村东。
村东青砖小院就是陈刚家,院后翠竹林随风摇曳,仿佛女人摇摆的青丝发。
三条人影几乎同时冲进院门,张黑狗跑在最前面,被陈刚后来居上,一个大头皮,实实在在抽在后脑勺上。
“这是我家,滚!”
“你家怎么了?我拿东西。”
“行了,刚子,算建龙哥欠你的,让他找。”
活阎王轻易不求人,说到这个份上,陈刚决定卖他个面子。
“好,就听建龙哥的。张黑狗,你说,来我家拿什么东西?给不出理由,公差所饶不了你。”
陈刚假装愤怒,微微侧身,放张黑狗进去。
虽然他不知道张黑狗到底要找什么,但是张建龙好多年没回桃源村,突然孤身空降,肯定有问题。
而且这个问题就出在张黑狗身上,并且与桌子上被扫荡一空的碗碟菜盘有关。
中午离家去青石镇,柳碧芸送来的红烧小公鸡被人吃光了。
这个贼,不是张黑狗还能是谁?
看张建龙脸色发青,张黑狗闹出来的事情肯定不会小。
说不定这小子满村子找女人,也和红烧鸡有关。
公差所不是讲究证据吗?老子中午离家,现在是和你们一起走进家门的。
就见张黑狗跑到堂屋里来回转悠,一会儿又钻到厨房和柴房里翻箱倒柜。
反正没东西,随你翻。
陈刚气呼呼地站在张建龙身边,暗中观察,发现张建龙气息不稳。
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如此心浮气躁?
这可是青石镇活阎王,做了十几年公差所都头的张建龙。
肯定不是小事……窝草,不会是张黑狗偷了他哥的枪,想要弄死老子吧?
果然被陈刚猜对,张黑狗就是偷了张建龙的枪,放在塑料袋里,埋伏在陈刚家里,准备让他下跪求饶,喊爷爷的。
吃了顿红烧鸡,弄了个女人,塑料袋不见了。
急得张黑狗满头大汗,心脏怦怦跳,如果把大哥的配枪弄丢了,张建龙非肯定饶不了他。
“找到没?”张建龙冷哼。
陈刚假装和张建龙站在一边,他喊他也喊,而且声音比张建龙高:“找到没?”
“找你麻痹。”张黑狗突然恼了。
草泥马,侮辱我娘?
陈刚一巴掌扇在张黑狗脸上,揪住他脖子,把他摁到张建龙面前,戳住张黑狗的面皮对张建龙说:“建龙哥,你说他还是人吗?谁敢骂我娘,我特么弄死他。”
“好了。”张建龙还是那副死人脸,一脚踹在张黑狗的屁股上:“今天找不到,别怪老子六亲不认。”
这句话明面上是在训斥自家兄弟,其实也是说给陈刚听的,算是对陈刚的回应。
桃源三姓,源出一个老祖宗。
“可能跑丢了,我衣服呢?肯定和我衣服在一起,大哥,我再去找。”
得到张建龙的暗示,张黑狗狠狠瞪了陈刚一眼,光着膀子往外跑。
“这都什么人啊?马勒戈壁,跑别人家翻东西,有王法吗?”
陈刚故意爆粗口,为的是试探张建龙的底线,没想张建龙还是那副死人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得陈刚心里发毛。
这人深不可测,一定要小心防范。
“嗯,刚子啊。”就在陈刚心里犯毛的时候,张建龙换了副看待自家小孩的表情,扶住陈刚的肩膀:“狗子少管教,你多担待,回头我收拾他。”
“建龙哥,到底怎么啦?是不是张黑狗偷东西?”陈刚装出特别关心,又特别紧张的样子。
张建龙叹了口气:“你别管了,要是发现家里多了不该有的东西,给建龙哥打电话。”
说完,张建龙递给陈刚一张名片,夹着小手包调头就走。
“哦——我明白了。建龙哥,是不是这个?”等张建龙走出大老远,陈刚突然拍着脑门子追出来,一边嚷嚷,一边用手比了个“八”字。
“别乱想。”张建龙拉开手包拉链,把里面的东西露出来给陈刚看。
望着张建龙的背影,陈刚狠狠啐了一口。
呸,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张黑狗就是偷了那玩意,要不然你为嘛把枪露出来给我看?
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哈哈,丢得好,这下看你怎么交代。
就在这时,翠竹林边的小路上人声鼎沸,傅姣姣领着十几个村民沿小路跑过来。
除了傅姣姣,来的都是陈姓人,其他二姓和小姓的村民不想得罪张建龙,半路找借口溜走了。
“陈刚,你没事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这个碰哭精,有时候挺可爱的。
陈刚笑吟吟地倚在门框上:“我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公差所的都头吗?在古代,编制都没有。”
众人大笑,望着张建龙越走越远的背影议论纷纷。
“好了,各位叔叔伯伯,婶子大娘小嫂子,既然大家来了,进屋坐吧。”
“不了不了,刚子,既然你没事,我们还要回家烧晚饭呢。”
有个大婶带头说了声,其他村民们纷纷附和。
陈刚喊住大家:“叔伯婶子们,知道刚才为啥要上落霞坡吗?”
乡亲们齐刷刷回头,傻愣愣地望着陈刚,就连傅姣姣也觉得满头雾水。
此刻,落霞坡上万丈彤云,漫山遍野笼罩在夕日余晖之下,景色蔚为壮观,无法用语言形容。
陈刚故意提高音量:“我是感慨啊,觉着自己对不住老祖宗。”
“别瞎说,刚子,你们姐弟俩已经很不错了。”
“就是,一个是青石镇中考状元郎,一个是省音乐学院大才女,陈福临和陈建业没给老祖宗丢脸。”
听陈刚说起老祖宗,村民们顿时开了锅,陈福临是陈刚的爷爷,陈建业是陈刚的父亲。
陈建业高中毕业后外出做生意,多年不归家,后来回家结婚,三年不出村,生下了姐姐陈娟。
第四年,陈刚的母亲怀孕,父亲又出去了。
这一走,至今杳无音讯。
“我说的不是这个啊。”陈刚撸着后脑勺,指着万丈彤云的落霞坡说:“老祖宗的坟地大家看过了,如果有一天,有人要动咱陈姓人的祖坟,大伙怎么办?”
什么?动祖坟?老娘撕烂他的嘴。
“我看谁敢动?操,七百五四年了,谁动我特么弄死他!”
“是啊是啊,敢动陈姓祖坟,姓陈的跟他玩命。”
这下彻底炸了锅。
“算我一个。”陈大鹏拎着铁锹,和柳碧芸从田垅子上小跑过来。
“刚子,谁要动咱陈姓祖坟?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柳碧芸松开丈夫的手,分开人群,扭着小蛮腰跑到头里。
悄悄往堂屋里看了一眼,我的娘,怪不得张黑狗满村找女人,果然是他吃了那盘鸡。
“哪有消息?我就是随口一说。”陈刚装作若无其事。
柳碧芸借火盖脸,在陈刚的肩膀上捶了一下:“小屁孩,这种事怎么可以乱说?陈姓祖坟谁敢动?姑奶奶第一个饶不过他。”
“对,刚子别乱想,咱祖坟好好的,谁敢动,跟他玩命。”
有了乡亲们的回复,陈刚心里有了底。
傅德禄,张大彪,你们不是要平掉陈姓祖坟,给官老爷们吃喝玩乐吗?
放马过来,尝尝陈姓人的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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