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疲惫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封楚对阮棠念念不忘，只怕封湛这次出事与封楚脱不了干系。
他想知道封湛和阮棠的态度，也许会改观封楚的想法。
毕竟封湛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该选择谁。
陆淮西却笑笑，轻描淡写地说：“我们没事。”
封湛抿了抿唇。
他心知肚明，封湛这话是假装糊涂，还是真心实意，只有他自己清楚。
封湛不知道说什么了，沉默下来。
病房里陷入诡异的寂静。
封楚感觉怪异，抬头看过来：“哥，你和嫂子……吵架了？”
封湛抬眸看向封楚。
封楚缩缩脖子：“算了，我不问了。”
她低头看了眼腕表，站起来，对陆淮西说：“哥，你好好休息。我回去补课了，明天再来看你。”
她朝阮棠摆手，匆匆跑出病房。
封湛没动，静静地望着封楚离开的背影。
病房门关闭。
封湛缓慢合上眼睛。
他在思索。
封湛在部队工作，因为工资比较高，所以在北京买了套小公寓，平日里偶尔回家一趟。
封楚从外地回来，他请封楚和阮棠来家里吃饭。
封湛一直希望封湛和阮棠能够破镜重圆，他也确实这样希望，所以在封湛昏迷期间，他曾私底下拜托阮棠，劝她再给封湛一次机会。
可惜封湛一直不醒，封楚的母亲仍旧执着的逼迫阮棠。
今天下午，封湛醒过来的消息传遍整幢楼，陆淮西恰巧路过，顺道过来看了看，结果就撞上封湛和阮棠抱在一块儿。
封战也在场。
他脸色阴沉，盯着封湛的眼神像淬了毒。
封湛不敢看他。
封战深呼吸一口气，冷冷丢下两个字：“孽障！”
随即转身，大步离开。
陆淮西无奈地叹口气，拍拍封湛的肩膀：“你们家人的脾气都挺急的，你好好休息，别乱想。”
封湛点点头，看着陆淮西出门，又将门关上。
封湛躺下来。
封楚在旁边问：“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
封湛侧卧着，目光放空。
封湛从来没谈过恋爱，不擅长揣摩人心，也猜不透封战的想法。
他甚至连阮棠喜欢他也完全不知道，只隐约觉得她对他很好，他不讨厌她，相反他很喜欢她。
他只知道阮棠是个漂亮姑娘，很善良。
他想要和阮棠好好在一起，但他又怕伤害封楚。
封湛很矛盾，也很纠结，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些什么才能解决这些问题。
他在床上躺了五六天。
阮棠每天都来，陪他聊天，和他说话。封湛有时候能听到她细碎而快活的笑声，有时候又听不见。
封湛很担忧。
这几天阮棠来看望他，除了和他说说话，什么也不说。
封湛终于忍耐不住，询问：“阮棠？”
“嗯？”阮棠停顿一瞬，说，“我在呢。”
封湛握紧拳头，克制着情绪，尽量平静道：“我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阮棠问。
封湛说：“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我妈妈的事，所以……”
“封先生，”阮棠打断他，语气微妙：“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封战皱眉看她：“你不信任我？”
阮棠耸耸肩：“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我和你没共同语言。”
封湛沉默了片刻，说：“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好吧。”
她站起身，跟着他走出病房。
封湛将阮棠领进书房，关上门，指尖按在太阳穴揉了揉：“抱歉，让你为难了。”
“没事，”阮棠说，“你妈妈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
“……”
封湛抬头看她，漆黑瞳孔里倒映着她的影子：“我们认识多久了？”
阮棠想了想，答道：“差不多四五年了。”
“我一直没仔细数过。”封湛说，“我和你是朋友，对不对？”
“算是吧。”
“既然是朋友，我遇到困难你愿意帮助我吗？”
“当然。”
“那就行。”封湛松口气，他靠坐在椅子上，疲惫道，“我们都已经成年了，我想保护封楚，你能帮我劝她离开这里吗？”
阮棠迟疑：“……为什么？”
封湛苦涩一笑：“我知道我对封楚不够关心，我没有照顾她的义务，也不应该插手。”
“我只希望她能幸福，我希望她嫁个爱她的、疼爱她的人，不用和婆家争宠受委屈，这辈子安安稳稳度过。”
阮棠愣住。
这样的封湛，和前些天强势霸道不可一世的封湛截然不同，仿佛一夕之间苍老憔悴，像失去了精力。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风吹过树梢发出一阵嗡鸣，有点悲凉。
“如果我早点醒来，或许封楚就不需要承受这些痛苦。”
阮棠垂下眼帘。
半晌后，她抬头看向封湛：“封湛。”
“我在。”封湛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眼底流露着恳切和期待。
阮棠说：“我尊敬你。”
“嗯，谢谢。”
“不过我和你，并没有交换条件，我也不欠你的，所以你没必要为了我去伤害封楚。”
“你要是还有良知，你就应该和封楚离婚，不管是你，还是你家人，都不该干涉你的感情生活。”
她说完，站起身，朝外走。
封湛追问：“你不喜欢封楚，对吗？”
“对，我不喜欢她。”阮棠淡声说，“如果不是看在封战的份儿上，我根本不会留在这里。”
“为什么？”
阮棠脚步微顿，没有回头：“你不懂。”
“那我可以问你为什么吗？”封湛站起身，朝她走近，“你喜欢谁？”
他的眸子幽深而清亮，像暗夜的星辰，带着浓郁的侵略性。
阮棠低头：“你想知道？”
“嗯。”
“因为他长得帅啊。”阮棠抬头，冲他眨眨眼睛，“他比较合适。”
封湛愣住。
阮棠绕过他，走出房间，顺手拉上了房门。
封战正端着水杯准备进屋，阮棠叫住了他。
“爸。”
封战转过头：“阮棠。”
阮棠走到封战面前，笑容浅浅的，带着一股疏离：“我们是不是见过？”
她的笑太陌生，封战怔忡：“我们……见过？”
他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她，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这张漂亮的小脸，总觉得有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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