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信徒
微博服务器崩溃的前半个小时, 温窈正抱着手机偷偷在裴峋的粉丝群里窥屏。
和外界想象的不同，除了始绯闻被爆出时引起了粉丝群内的小范围动『荡』, 到了现在，外界的吃瓜路人们热火朝，他们却已经淡定得仿佛无事发生，
温窈知道今裴峋就要公接受采访，对外宣布恋情，焦虑得在沙发上直打滚。
不知道媒体会怎么写他。
不知道路人会怎么笑话他。
不知道他的粉丝会不会因此讨厌他。
……温窈一想到裴峋要因为自己被人讨厌，就沮丧地将脑袋埋进靠枕里, 难过得想要偷偷哭上一场。
后她没哭, 迟疑一会儿后，她小心翼翼地在粉丝群里发了一条：
[大家……难道都不担心绯闻的事情吗？]
群里正在为了“峋哥的流行曲风受众更广”“搞摇滚的峋哥才真正的峋哥”对峙了半个小时的粉丝们短暂地停了下来。
紧接着就一片刷屏：
[新粉吗？新粉吧]
[看这号也不像新粉啊]
[那就年纪小吧, 小妹妹别想太多, 听听歌补补物料早点睡吧]
[当裴峋的粉丝要做的第一件事就要有一颗大心脏]
[这种事多经历几次就习惯了，要学会苦作乐]
温窈：……？
她本来想来粉丝群和大家相互安抚寻找一点宽慰的, 怎么，觉焦虑的人只有她一个呢？
她又忍不住麦：
[真的不担心吗？绯闻诶]
粉丝群的氛围仍然平静透『露』着闲散：
[担心担心……]
[不过这一次就单纯的绯闻已，已经谢谢地了]
[被拍到和顾淼回家那次，峋哥被写成了男小三呢]
[顾淼未婚夫被『逼』得上节目给峋哥赔礼道歉才好笑，隔空喊话恳求婚礼的时候峋哥不要拒绝他们务必来唱歌]
[顾老师那次好吧, 峋哥在洛杉矶筹备新专辑期间的饭局才惊动地]
[确实，媒体居然能把峋哥去给朋友的音乐餐厅写成脱衣舞厅, 那春秋笔法我tm真的服]
“……”
听上去，这些绯闻好像确实随便挑出一件都比这次的严重。
温窈稍稍安心, 没有在粉丝群再说什么，大家却随着这个话题讨论了。
[不过觉峋哥都二十五岁了，也该真的谈恋爱了吧]
[不要！！！本女友粉不允许呜呜呜呜！！！]
[我倒觉得谈就谈了, 前提女方个正常人就行]
[正常人hhhhh别家流量粉看到又要笑我们卑微了]
[？我笑他们哥哥演技稀烂歌也稀烂，她们要硬着头皮当数据女工攒钱买歌艹销量呢呵呵]
话题再度跑偏。
不过温窈看了一会儿，也明白她们并不真的不担心裴峋，正因为过了解裴峋，所以才会连同他那些不爱为自己辩解的小『毛』病也一起包容。
这种氛实在太好，温窈焦躁不安的心也仿佛从受到了治愈。
她正要听话地去刷刷裴峋的物料然后入睡，忽然发现微博有了卡顿。
再然后，就连热搜界也点不进去了。
顶上一闪过的话题——
【裴峋公婚讯[爆]】
…………？
等等。
应该她眼花了吧？
应该，公恋情才对吧？
温窈唰的一下从沙发上坐直了，心不停念叨着一定她看错了看错了，手指颤巍巍地要重新点微博，却发现因为微博服务器不堪重负，已经完全点不进去了。
她刚自欺欺人地松了口，棠月的电话打了进来。
“窈窈窈窈——！！快看微博！！！有瓜！！大瓜！！！爱豆结婚了！！！！”
温窈：“……”
谢谢，我热情的吃瓜姐妹。
现在她完全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了。
过载的服务器在二十分钟后缓了过来，即便如此，也时不时能觉到吃瓜群众过热情带来的卡顿。
热搜里，在回放着几个小时前裴峋公采访的片段——
“跟我结婚的对象？——不用管，知道我现在已婚就行。”
“为什么会突然结婚？——因为爱情。”
“描述一下另一半？——人美心善，温柔可爱，她很爱我，谢谢。”
“担心婚后粉丝脱粉吗？——单身吗？只喜欢单身人设的粉丝脱粉我以后说不定也会来粉，如果她们不挑的话。”
“什么时候考虑生孩子？——没人告诉我已经四胎了吗？建议更新一下资料。”
……
这种坦然又带着几分离谱的采访画风，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温窈在棠月热情激动的八卦声刷完了这些片段，只觉得脑子发麻。
“怎、怎么就四胎了啊……”
温窈作为当事人，并且住在裴峋对门的当事人，觉得自己蒙受了好大的冤屈。
“他说的他的第四张新专辑，亏粉丝，没听出来啊？哦，我忘了，失忆了。”
电话那头的棠月笑得直肚子疼。
“哎我不行了，太好笑了，不愧顶流，公婚讯都公得这么嚣张，别家男明星公婚讯都灰溜溜的，他怎么个媒体见会出了摆酒吃席的喜庆呢？且这个‘因为爱情’居然敷衍带了一丢丢的甜……”
温窈在笑声脸越来越红，恼地打断：
“不许笑！”
棠月愣了一下，很给温窈子的憋了两秒：
“好吧，今塌房，不笑爱豆了——对了，他爱豆吗？”
这个问题没玩笑。
只要年轻艺人，谈个恋爱都有大批脱粉的，更别提在这个年纪直接结婚。
不少好事实时在微博搜“脱粉”，广场上不乏和裴峋有关的脱粉言论。
这也很正常，二十五岁的年纪，不少男艺人在艹恐女人设、母胎单身人设，公结婚无疑自断前程，大批脱粉的这一幕就他们害怕的。
见温窈久久没有口，棠月有点担心，连忙安慰她：
“诶呀窈窈也别难过，爱豆千千万，不行咱就换，看裴峋大部分粉丝很冷静的……卧槽她们也太牛了吧？”
令棠月惊叹的裴峋超话里的场。
大约知道今会有不少吃瓜人会来裴峋的超话里看粉丝哭喊地的模样，所以裴峋的粉丝并没有让他们如愿。
不知道谁贡献出了一套绿帽表情包，后来纷纷跟上队形。
……
[那能怎么办，不只能原谅他jpg]
[爱一道光如此美妙jpg]
[帅，说啥都对，绿我，我也爱jpg]
[别低头，绿帽会掉jpg]
……
吃瓜路人没看到笑话，倒收了一堆奇奇怪怪表情包。
他们不理解为什么粉丝没有破防。
温窈知道。
虽然和万众瞩目的爱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温窈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所以很容易能代入裴峋粉丝心态——
只要不偷不抢不犯法，哥哥心就大的啦~
温窈看着视频里那无畏张扬的笑容，笃定地道：
“不会脱粉的。”
“只要他坚定如初的做他自己——那我就永远不会脱粉的。”
话音刚落。
门锁咔哒一声，刚才在微博上引爆服务器的男人就这样踏入家门。
他身上穿着媒体见会上那一身合衬西装，似乎没料到温窈在客厅，他略显倦怠地抬起眼皮，迎对视的一瞬间——
温窈突然生出一种他从纷繁喧嚣的网络闯入现实世界的觉。
梦幻。
又无比真实。
“——在看采访？”
他略微挑眉。
温窈没来得及回答，着免提的手机另一头，棠月也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动静，问：
“家里有人？”
“没有！”温窈立刻否定，“怎么会有人！ 听错了！我在看视频呢！”
裴峋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没说话，将外套随意挂在门口后便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棠月被糊弄了过去：“哦……我就说嘛，那声音听着很像裴峋的声音。”
心虚的温窈双眼盯着裴峋，心跳咚咚咚。
“对了，之前一直忘问了——那个隐婚的老公，后来有没有再联系啊？见到他了吗？长什么样能跟我透『露』透『露』不？不真的八尺肌肉壮汉啊？”
听到“八尺肌肉壮汉”的形容，放式厨房里的裴峋掀起眼帘，隔着半个客厅的距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温窈顿时低下头要立刻关掉免提。
谁料手忙脚『乱』间，关免提的速度赶不上棠月嘴秃噜的速度，她大咧咧的声音已经响彻客厅——
“宝，也不管他长什么样，咱就说千万不能让他占到便宜了啊，记忆没恢复小孩儿呢，他要不经过同意强行要过夫妻生活就直接断子绝孙脚——”
免提终被温窈切换成了听筒模式。
似乎已经有点晚了。
骤然安静下来的客厅只剩下默然对视的两人，有回『荡』在半空的那一句“断子绝孙脚”。
厨房暖『色』调的灯光下，男人一手握着水杯，一手撑着流理台，灯光勾勒出他流畅的侧脸线条，深潭一样的漆黑眼眸不言语地望着她。
明明在这种极具生活息的氛围之，他却冷峻如边荒月，有种游离世的清冷，似神只高不可攀。
——她刚刚让她的神只听见了什么？
哦。
她要给他断子绝孙腿。
救……
“棠棠不知道我跟的关系。”温窈捂着脸解释，“她只担心我已。”
他喝了口水，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
“我知道。”玻璃杯在桌轻叩一声，“很能理解，不过——八尺肌肉壮汉什么？喜欢那种类型的？”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裴峋的语调颇有点意味深长。
温窈始思考现在从后给裴峋一闷棍，能不能让他就地失忆了。
她舍不得，只能跳过这个话题，转一拍大腿，反客为：
“哦对了！没说为什么本来公的恋情变成了公婚讯呢！俞芳姐的稿子都白写了！”
裴峋回房间拿居家服，温窈亦步亦趋跟在后要听他一个答案。
“不说的吗？解释清楚，不要让粉丝替我难过委屈。”
“可这，也解释得太彻底了吧！”温窈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样的话，不注定要变二婚男明星了吗？那，那以后怎么谈恋爱？怎么跟女朋友解释啊……”
温窈满脸忧虑，就差把“二婚男人不值钱”的同情写在脸上。
她倒会为他着想。
就连未来恋爱和女朋友都替他考虑了进去。
裴峋取了一件居家服往里，冷冷勾唇：
“没有女朋友就不用解释了。”
“啊？我说的以后啦，等我们离婚之后，总归要谈恋爱的嘛……”
裴峋的脚步一顿。
在碎碎念的温窈猝不及防撞上他后脊。
——好痛。
健过身的男人硬得好像石头，明明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上去很清瘦啊。
“温窈。”他忽然连名带姓喊了一声。
温窈抬起头，不解地望着他。
“我换衣服也要跟进来吗？”
“……哦。”
“这门没装锁，要进来我也拦不住。”
“…………我不会的去吧。”
“只提醒一下，我看这么替我着想，怕忍不住进来替我换衣服。”
“…………进去吧，”
温窈鼓鼓地替裴峋关上了门，一路跺着脚回客厅，房间的门也关得重重的，打了电视，以证明自己根本不会做出这种变态行径。
裴峋出来的时候，就见她抱膝坐在沙发上按遥控器。
按来按去，都他的演唱会回放。
“换一个，这个有首歌现场收音效果不好。”
他从沙发背后伸出手，俯身靠近时身上那股淡淡的冷冽香极近侵略『性』地包围了她。
温窈愣了愣，回过神来想说那就让他来选，裴峋却没有直接覆上她手背，就着她的手选了一场。
干燥的掌心有着略高她的温度，一触即离之后，温窈在出神地想——
他那双手真的弹乐器的手。
修长又灵活。
“所以，之后的事情怎么打算的？”
裴峋绕过沙发，在她旁边并肩坐下。
“什么事？”
他侧目看她一眼：“清楚我公婚讯却没有公女方身份，意味着什么吗？”
温窈摇摇头，又点点头。
“意味着现在全国上下所有的媒体、站姐、私生粉，都想当第一个扒出我老婆究竟谁的人，唯一值得庆幸的，这小区内部安保足够好，里也住了足够多的名人，只进出，没人会联想到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个我早知道了啊。”
“真的知道？”裴峋意味深长地弯了弯唇，“这意味着，和我的命运不可避免地被绑在一起了，一旦曝光，就算离婚，也会背上裴峋前妻的名称——不怪我？”
温窈眨眨眼，很诧异地：“为什么要怪？”
裴峋没有说话。
他本可以避免，尽管要说卑劣的谎言，这样，她的名字永远不会和自己牵扯在一起。
“我个成年人，自己做的决定不可能只享受利益不承担风险的。”
她想拍拍他的肩，又怕冒犯了他，只好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拍拍他手臂。
“已经做得很好了，唱歌也好，演戏也好，每件事情都已经做得很完美，这已经不容易了，不能连我的那一份也想一起做得圆满。”
裴峋不太明白她怎么会反过来安慰自己。
她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吗？
算了。
“我没说得那么完美。”
裴峋转头看电视，看到付款页时皱了皱眉。
……他这演唱会不便宜啊。
“就很完美啊！”
谈到这个话题，温窈顿时支棱起来：
“出道以来就包揽了大大小小的金曲奖，在国外第一年发歌就登上了公告牌销量榜，第一次演戏也演得那么好，梁竹老师跟我说我下一个仙侠项目要了，里那个反派男二简直就为量身定做的，这次不用我改什么剧本，我也相信如果肯定会演得比谁都好……”
他想了想上次经纪人给他看过的那个剧本。
他真的又要去她的剧客串反派男二人情，这件事，他没和温窈说过吗？
裴峋没有立刻和温窈解释，只安静地看着身旁的女孩将他吹得花『乱』坠，仿佛他可以金曲奖影帝奖两手抓，格莱美奥斯卡两不误。
她的那双眼那么亮。
她如此笃定地信任他。
仿佛一个虔诚热切的信徒。
可——
神不愿高悬。
他只想，坠入这滚滚红尘，只做一个人的裙下之臣。
忽然，他口：
“下次别在电视上买我的演唱会看了。”
温窈滔滔不绝的彩虹屁被打断，迟疑地看着他：“……电视费我可以付的。”
裴峋垂眸笑了笑，伸进口袋里『摸』出了什么东西，随手扔进温窈怀里。
“节约一点钱买包吧，我就在前，也不妨，物尽其用。”
被扔进温窈怀里的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她略显茫然地打。
——黑丝绒的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枚钻石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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