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余乐走过来的时候, 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孙毅复杂到藏不住的情绪,但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不好,便只能假装没有看见, 留给孙毅空间,让他自己去消化。
然后余乐看见柴明,说:“第七名。”
柴明点头,说:“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决赛加油。”
“嗯。”
一行四人转身往外走,很快就汇入到离场的观众群里。
女队下午的比赛, 先他们一步离开, 此时正是离场人流量最高的时候, 他们被裹挟在人群里,就像是汇入大河中的一滴水, 带着几□□不由己的完全行去。
这一站的“世界杯”, 绝对是余乐参加过的,观众最多的比赛。
老式经典滑雪公园的设施设备相当齐全, 据说大赛组在门票售卖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不仅电视网络的广告打的飞起, 还搞了很多优惠的套票,从东城飞过来吃住行, 再加上看比赛,比起单独买张门票也贵不了多少。
这也是为什么只是预赛,依旧还有那么多观众的原因。
r国的滑冰滑雪项目都不弱,而且体育明星的应援进入商业化也是干的热火朝天, 花样滑冰那边儿,每次进入决赛,除了东道主观众以外, 第二多的就是r国的应援团。
到了个滑雪这边儿也不例外。
水木朝生是这群r国雪粉的期待,是历史以来,最有可能拿下世界排名第一的r国运动员,在这场分站赛里拿下冠军,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自然就更要过来加油打气,为他疯狂鼓掌。
所以吧,余乐这一路走过去,拿下好名次进入决赛的好心情就都没有了。
年纪大的r国大哥大姐还好,即便认出余乐,也仅仅是将目光移开,然后与同伴快步走远,再交流什么就不清楚了。
但总有些年纪不大的狂热小女生,穿着毛茸茸软乎乎可爱的衣服,打扮漂漂亮亮很可爱,却刻意绕到余乐前面,像是在观看某种奇葩的生物一样,看他几眼后就捂着嘴一脸被吓到的模样,走远了。
余乐:“……”
就这态度,可不比当面比个侮辱性的手势差啊。
这时,一个宽厚烫热的手掌搭上余乐的后背,一开始余乐以为是何宇齐,转头去看,却发现距离自己足有半米多远。
余乐惊讶的将头转到了另外一边,看向柴明。
在注视中,柴明淡淡瞥他一眼,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放在身后的手轻轻拍了拍,然后才移开。
余乐轻笑:“放心,好着呢,也不是第一天当运动员了。”
柴明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多说,只是亦步亦随地跟着余乐,一直走到道路的尽头。
落后两步情绪低落的孙毅看见了这一幕。
嘴角紧紧地抿着,眉心都是化不开的结。
下午女队的比赛,余乐就没再上山了,他明天有决赛,必须养精蓄锐,调整好状态。
进入决赛其实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上一站的比赛,余乐止步预赛,虽说遗憾,但比完也就洒脱,该加油助威就去加油助威,该玩玩该乐乐,比赛的压力直接清零。现在进入决赛,压力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大,中午余乐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睡着了,在意识清醒的下一秒脑袋里第一个生出的还是明天决赛的事。
余乐绝对算是一个有着丰富比赛经验的运动员,这个程度已经是他自我调整后的结果,但事实是,他依旧在乎的不行。
这心情,大概是因为想要赢吧。
如果只是混混度日,便不会对结果有期待,也就不存在压力,人之所以感觉前行艰难,正是因为“逆行”。
躺平度日的生活谁不想过,但那绝不是一名合格运动员的心态,职业生涯那么多年,流下的汗与泪,最终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站上那最高的位置。
睁开眼,余乐仰躺在床上,回忆过去的比赛。
不仅仅是滑雪的比赛,更多的还是跳水,毕竟在他迄今为止的生命里,经历最多的还是与那片碧波池水相关的记忆。他参加过跳水世界杯,也参加过跳水的世锦赛,还在世锦赛上拿下了人生第一枚世界级比赛的“铜牌”。
那一次,他依旧紧张了,所以他只拿了“铜牌”,如果能够表现的更好一点,更加从容一点,或许就不仅仅是“铜牌”。
在他的职业体育生涯里,确实有无数的从容面对,当然也有紧张到糟糕的时候,这些记忆都是他宝贵的财富,在这关键的时刻,能够让他拿出来反复地学习,回忆,去思考感受,努力抚平已经沸腾起来的思绪。
余乐在床上躺了很久,闭着眼,像是在睡觉一样。
渐渐的,刚刚起就莫名紧绷的身体松缓了下来,呼吸也变得绵长,好像真的睡着了,大脑里的思绪也变得断断续续,直至之后变成一道平直的线流。
紧闭的双眼再度睁开。
余乐起身,拿起手机给房雨琪发了一条消息。
【有空吗?】
两分钟后,房雨琪回复。
【在山上呢,男神有什么事吗?】
【比赛怎么样?】余乐翻身,噼里啪啦打字。
【谭婷第一轮失误,宋思雨72分,只能看第二轮表现。】
【谭婷失误了?】
【第三个道具区飞墙的时候摔了,那个地方已经摔了很多人,很难吧?】
【嗯,难,坡度能有25。】
【所以男神超级棒!!】
余乐:“……”
又和房雨琪聊了几句,余乐就放下手机起身。
他本意是想问问房雨琪这附近哪里有舒适的环境,能够陶冶身心的那种,他打算过去转转,但房雨琪的热情劲儿一上来,他担心这姑娘从山上直接杀下来,两人的关系毕竟没到那个程度。
看眼时间,下午三点半,余乐换好衣服出了门,走出宾馆,朝着记忆里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对这地方实在是不够熟,在过去的十多天时间,他被那个“鬼脸”困扰,憋了一口气的就想出成绩,每天睁眼闭眼就一个念头,对其他的人和事都没上过心,周边的景点也没说去看一眼。
明天比赛,余乐压力大,就想走走放松一下。
越是重要的比赛,越是要放松,张弛有度,才是合格的比赛状态。
就他知道,跳水的一哥徐辉,决赛前两天都不训练,拿着手机玩“王者农药”,而且还是花钱找人带的那种,两天时间给他带上王者排位,这也是一种解压的办法。而丁瓒就喜欢睡觉,最夸张的一次,他不吃不喝睡了16个小时,然后泡澡泡了2个小时,再踏上战场,便是精神抖擞。
余乐的解压方式就是很普通,找个地方单独待着,自己消化情绪,有时候他还会关了手机,谁都联系不上他。
每个人的解压方法都不同,但一定都是最适合自己的,余乐这次也不例外,在他转项滑雪后,第一次压力大到需要用特定的方法解压。
他在酒店后面的滑雪公园里游荡,第一次将度假村的景色完全看入眼底。
沿路栽种的腊梅很香,在寒冬里凛冽怒放,树下站着来自华国的游客,在幸福的镜头下留下永恒的画面。
花园的小路分叉极多,余乐也没有特意看路牌,率性地选着自己想要走的路,渐渐远离了宾馆,到了一处他从未到过的地方。
在树枝掩映间,有一栋尖顶的小楼,立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啊,托起一堆白雪,在蔚蓝的天空下,犹如展开的双翼。
余乐扬眉。
这是教堂?
他之前倒是听房雨琪提过一嘴,说这里有一个很有名的打卡点,尤其到了春天,这里平均每天都会举行一场婚礼,很多国内的新婚夫妻会在这里宣誓永远爱着对方。
只是入了冬,景色便稍微欠缺了那么一点,选择来这里结婚的人便少了。
余乐再往前走,便到了门前,厚实的木门虚掩着,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里面是让余乐陌生又新奇的装修风格。
哥特式的彩绘玻璃镶嵌在一扇扇圆顶的窗户上,阳光照在其上,在室内洒落一片昳丽的光霞,正对门的十字架很有震撼力,越是走近越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余乐走过一排排的座椅,注意力被四周围的景色吸引,看的目不暇接,大概是过于陌生的环境,随着脚步继续往前,余乐的后背毛毛的,生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突然。
视野的一角出现了一团突兀的黑色存在,余乐心里一阵乱跳,停下脚步,与正坐起身来的对方,面面相觑。
“啊!?你怎么在这儿?”
“是你?”
余乐惊讶地开向孙毅,完全没想到躺在长椅上的人竟然是他。
而且也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久,脸上的一侧已经压出的痕迹,长长的一道红痕横在脸上,像从眼角滑下的泪痕。
仔细再看,这小子面色如常,更多的是一种被人打扰的不悦,高傲地扬着下巴,眉毛凶狠的几乎要立起来。
余乐无视那张被打扰的脸,走过去一步,重复:“你怎么在这儿。”
孙毅沉默了几秒,在这个过程里快速整理自己的面部表情,然后将目光收回去,懒洋洋地说:“睡醒了就出来逛逛呗。”
“你信这个?”继而想想又说,“这是什么教,基督?”
“天主教啦。”
余乐干脆在孙毅后排坐下,聊天的兴致浓郁,“我听说你有点维族的血统,还想说是不是□□,后来想着□□的建筑风格屋顶也不是这样的,哈哈,没想到还是猜错了。”
“除了训练成绩不错,你的常识和外语水平一样差。”
“我就当你在夸我成绩好。”
孙毅生气,转头白了余乐一眼。
余乐呵呵地笑,也算是找到了与孙毅相处的方式。
孙毅是个非常“毒舌”的人,但也不是对谁都“毒舌”,他又心高气傲的,水平不够的人还无法入他的眼,他连嘴都懒得张开,只会冷漠地看上一眼,嫌弃“毒舌”都费力气。
但是随着余乐成绩越来越好,从逼近都超越,孙毅也再也不能无视他,口嫌体正直的做着“讲义气”的事,就比如水木朝生的污蔑,第一个跳出了就是孙毅。但同时嘴对余乐也越发不客气了起来,张嘴就喜欢抓着他的弱点攻击。
这么一个人,说实话,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再说都是国家队员,世界多少个国家都一起跑过,友情在不知不觉间也培养了出来。
孙毅怼余乐,被余乐软绵绵地怼回去,谁也没占着便宜。
余乐独自乐呵了一会儿,又问孙毅:“你刚刚是过来睡觉的?”
孙毅硬邦邦:“躺一会。”
“脸上印子都压出来了,这是躺了多久?而且怎么选这么一个地方,暖气都没有,睡觉不冷吗?”
孙毅生气:“你啰嗦的跟个女人一样,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不知道?”
余乐歪头,探出身子去看孙毅气鼓鼓的脸,微笑:“还是在独自生闷气?”
“你……”孙毅眉毛霎时间就又立了起来,瞪圆的眼睛,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那行那行,我知道了,这种情绪得自己消化,我不打扰你了。”余乐得到答案,以己度人,他就很不喜欢在失败的时候和人聊天,也不希望这个时候谁在耳边翻来覆去地安慰。都是成年人了,这点儿情绪都不能整理吗?
余乐说完就要起身离开,却又被孙毅叫住,“等一下。”
他转头看去,看见孙毅叫完他后,自己却露出懊恼的表情,脸上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最后很不高兴地说:“你等一会儿。”
只能又坐了回去。
孙毅叫住余乐却不说话,他单手搭在长椅靠背上,挠着自己的脑袋一脸的纠结。
太阳在缓缓的往西边滑去,落在一片红的玻璃上,光洒落下来,将孙毅的脸一点点照出了绯色。
继而他抬头,看向余乐,问:“你决定转项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余乐扬眉,对这个询问有些意外。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转项时候的心情。
但是很快,余乐又意识到了什么。
他深深地看着孙毅说:“很纠结很痛苦,毕竟是对过去人生的否定,曾经坚定不移的信念被自己亲手推翻,却还要去追求一个自己也不确定的未来。”
孙毅:“……”
余乐诚恳地看着他。
孙毅沉下脸:“别用书面语打发我,我就问你你当时怎么想的?”
余乐:“……”
孙毅想想,干脆说道:“听说是柴总半胁迫让你来滑雪,你那时候讨厌他吗?”
余乐越来越确定孙毅的目的了,因而回答的也越发地谨慎:“我但凡觉得跳水一定能往上爬一名,估计真的会讨厌强迫我的人。我之所以答应过来有三点,第一,咱们华国的跳水你知道,人才储备多可怕,十四岁的小孩跳的不比我差,张阳顶我去奥运会,拿下一枚银牌,就算我过去,也未必有他那么稳定的发挥。正好我路走的越来越窄的时候接触了滑雪,滑雪的魅力有多强就不用我说,那时候我就已经在犹豫。但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的,应该是老柴对我的信任吧,他用自己的教练生涯担保,一定送我进奥运会的名单。你看,我今年这个成绩,要是奥运年也就进了是不是,老柴看人的眼光还是一等一的。”
孙毅:“……”
余乐笑:“相信教练。”
孙毅:“说完了?”
“嗯。”
“没了?”
“嗯。”
“不是三点吗?还有两点呢?”
“……”余乐。
煽情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搞笑。
文化低到这个程度了吗?
继而,孙毅一脸嫌弃地龇牙:“他还用教练生涯给你做担保?他会做这种事?”
余乐想想:“我现在回想吧,我有天赋是一方面,估计那时候老柴也是骑虎难下,当时他找我跳水队教练,还有总教练谈话,总是要下一点本钱,才能让那边松口啊。不过感动也是真的。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你是不是在想老柴提过的,让你去练雪上技巧这事儿?”
“你知道?”
“知道,这也不是秘密。我觉得可以试一下。”
“那我兼两个项,加上主项三个,怎么可能练的过来?”
“这个就得和老柴聊聊了,他是教练比我们看的都清楚。”
孙毅抿了嘴:“他也不是我教练,问他他得在心里笑话我。”
“他不是你教练,也是主教练,是咱们队所有人的教练。”
孙毅不说话了,手指插进发隙,抓抓挠挠了半天。余乐在这个过程里,就仰头看着那个巨大的十字架,放空大脑,放松身体,感觉纠缠他一个中午的压力淡了太多太多。
每个人都不可能活的一帆风顺,总有这样那样的苦恼,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也不过是一时的困惑,是为了奔向更好生活的选择罢了。
孙毅之所以再度思考换项,难道不是为了更好的成绩吗?
而他已经在自己的职业道路上大迈进了一步,这应该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吗?所以又何须那么大压力呢?
努力的训练,从容的比赛,做到自己能够做到的最好程度,不让人生留下遗憾,就足以。
余乐将目光从十字架上移回来,看向孙毅。
孙毅也在看着自己。
孙毅蹙眉:“你笑什么呢?觉得我这样傻得很是不是?早知道今天,当初换什么教练。”
余乐僵了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笑容。
但这样的反应并没有缓解孙毅脸上的怒气,气鼓鼓地继续说道:“我也知道温教脾气太好,顺着队员不好,尤其是一些小队员很容易就歪了心思。但柴总的教练方式又过于凶狠独断,也不好。”
余乐点头,不置可否,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他觉得严厉的柴爸爸就很好,他能有今天的成绩,不都是被骂出来的,是拿全国冠军不香,还是进世界杯决赛不香?总好过在训练的时候,被纵然着,被哄着,然后在比赛之后开始懊恼自己的选择究竟是不是对的。
曾经自己做出的选择,无论是什么结果,都得自己承担。
第一次和孙毅这样交流,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很久。
打破安静气氛的是余乐的手机。
房雨琪发了消息过来。
女子组坡面障碍技巧的比赛结束,谭婷第二轮发挥终于稳定,90分的分数,排名第四进入决赛。
但在u型场的比赛里,华国女队没有人进入决赛。
余乐敲字:【谢谢。】
孙毅转眸:“看什么呢?”
余乐头也不抬地说着下午的比赛结果。
孙毅说:“谭婷这个赛季表现不行啊,是因为和你谈恋爱吗?”
“啊!?”余乐一脸蒙逼地抬头。
孙毅扬眉:“我其实对这事儿也不关注,但听说你不但队内恋爱,还劈腿,这就不好了吧。”
“……”手机都给吓掉了好不好。
余乐把手机重新捡起了的时候,脸上挂着一张比窦娥还冤的脸,他和谭婷单独说话的次数一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还有那个“劈腿”的是谁?张佳?陈琦?
再低头看一眼手机,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是房雨琪没跑了。
男生之间不太爱聊这样的八卦,孙毅更是对这话题没兴趣,开了个头见余乐一脸震惊,却没有继续寻求答案的想法,反而拍拍手起来,说:“这地方挺美的,前面还有个地方更好看,去看看?”
余乐自然也不想和人聊这八字没一撇的话题,把手机往衣服兜里一塞,起身跟着孙毅往侧门走去。
侧门是个圆拱形的房门,木门推开还发出“嘎吱”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教堂有种格外的惊悚感。
迎面,冷风吹来。
余乐眯眼从孙毅的肩上望去,雪山、腊梅,还有冬樱花,黄与粉的色泽点缀在雪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极美。
又出来了。
但又不是绝对的屋外。
这是个四敞大开的亭子,穹顶设计的有点像悉尼的歌剧院,拱翘出船帆的模样。纯粹的白色彰显出纯洁的气息,又被四周的景色妆点的极具梦幻。
余乐走过长廊,前方的视野更加开阔,在尽头处修出一个舞台,上面立着一个木制的讲台,再外面一点是大片的冰,但有水流在冰下涌动,到了春天,这里会化出一片池水,岸上柳绿花红。
拿出手机,余乐给自己拍了一张照片,放下手机就看见孙毅在一旁孤独地远眺。
看来短暂的谈话并没有给出孙毅答案,他还在迷茫。
余乐走过去,举着手机将两个人的身影都照进屏幕里,“既然有了想法,就找合适的人谈谈,老柴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饭还多,靠谱的。”
孙毅转头看他,余乐正好按下快门。
“咔嚓”。
两张脸出现在照片里,背景是被大雪覆盖的山,山脚下腊梅和冬樱花开的正艳,孙毅眉毛飞扬,横眉怒目。
余乐疑惑转头。
就听见孙毅骂了一句:“这地方拿来结婚的,我和你拍什么合照。”
余乐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
孙毅脸绷了没有两秒,自己也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集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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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去爬“晋江主题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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