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入口
回到出租屋，唐慧贤等人先走到更高的楼层随时待命，剩下罗夏和捕快呆在楼下等待中介过来。
为了保证所谓的最高成功复现几率，看在钱的份儿上，罗夏姑且忍了，反正搞定这一单他就跑路，一天能赚一万块的事，有一定风险也可以考虑做一做的。
“这样，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的母亲应该是处于不知情的状态，在出租屋出现命案之后意外冲撞到了什么东西，接下来不要再和我们通话，安静等候就行。”
捕快和唐慧贤交待完，转头看向罗夏：“那么，接下来我要给你灌输一点常规租房知识，以及了解你当时的心理状况。”
“心理状况也算？”罗夏保持疑惑，静候对方发言。
捕快平静的一笑，仿佛他才是房产中介：“当然，租房子买家具搞装修，且不提风水是不是真的，一般人要的就是一个心安理得嘛。要是你把家里的墙纸贴成一片阴森的森林，再在墙纸上贴一些稀奇古怪的鬼魂，住久了肯定对心理有影响的对不对？”
“这倒是，刚起床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要是不小心看错，把自己吓一跳也不好的。”罗夏附和道。
捕快点点头：“嗯，就是这个简单的道理。虽然无法证明风水玄学一定有正面影响，但恐怖奇诡的设置一定有负面作用。”
“所以，说到租房，第一条件怎么样都不会选择凶宅的，我看你穿着打扮还挺时髦的，应该不是那种很差钱的人，听说当时你还带着个朋友，难道你们当时是为了找刺激才来租房的吗？”
罗夏停了一下，他想起来了，他确实是为了调查心智牌才来租房的。
不，那根本不能算是租房了，只是一个合法潜入的借口而已。
罗夏穷学生一个，哪有能力出来单独租房子住。
“是这样的，之前我遇到一些麻烦事，两个陷害过我的人在这里租过一阵子，虽然事情最后比较圆满的解决了，不过我怀疑他们有点不正常，后来还是有很多疑惑，所以我想过来借口调查一下。”
罗夏说得比较含蓄，一些不方便说的信息都被他隐藏掉了。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租房只是个幌子，触发条件未必是签订合同，而是欺骗。当然，你没有骗房东，中介也不知道你在骗他……”
“早之前，唐慧贤那帮人曾经尝试过很多次，也去别的地方测试过，不管是花钱雇中介配合还是找些不靠谱的家伙跳大神，结果是变得越来越糟。”
“……也就是说，唐慧贤母亲的灵魂有可能还是在不知情的条件下，被中介无防备心理的骗过来的，这可能和当初发生的事有些相似。”
“奇怪的地方在于，中过招的中介似乎对此不知情，”
捕快说得轻描淡写的，罗夏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才好。
“这样吧，你能尽量回到之前那种心理状态吗？”
“可以试试，要把我之前的同学再叫过来吗？”
心智牌的谜题一天不解开，罗夏一天不会心安，如果能顺便搞定这事，那罗夏是求之不得的。
“也行，我就在附近观察，你配合你的朋友再试一次。”
捕快没多说，自顾自的找了个地方抽烟，罗夏拨通魏浩然的电话，发现那家伙没在打游戏，居然非常迅速的就拨通了。
“哟，5秒内就接通的电话，你们关系不简单呐。”捕快笑了笑。
“耗子，出来陪我走一趟，完事了找你的雇主再要500块，或者你去之前那家租房中介，要他们骑车载你过来，这样快一点。”
“好的，马上就到。”
那头的声音有点怪怪的，罗夏也不知道这家伙搞什么名堂，反正看在唐慧贤的钞票上，他应该不至于连这都要爽约。
十几分钟过去，罗夏没有等到中介。
却是魏浩然这家伙，换了一身正装，骑着一辆电动车，慢条斯理的开到了楼下。
“乖乖，这次是搞啥呢？你怎么把中介的车抢了？”
罗夏没搞懂状况，看了捕快一眼，对方只是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做，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见怪。
“什么中介的车，我就是中介呀，走，带你上去转转。”
魏浩然表情古怪的看了罗夏一眼，没多说，两人进入电梯，唐慧贤和捕快等人就开始行动。
来到凶宅门口，天色愈发阴沉了几分，凉凉的风吹过楼道，带来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忽然，罗夏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似曾相识一般。
这种念头一旦产生，就疯狂的生长蔓延，让罗夏忍不住怀疑眼前这个魏浩然有问题。
如何测试魏浩然是真的，而不是林淑雨那种疯疯癫癫的情况？
迟疑片刻，罗夏灵机一动，忽然一巴掌拍在了魏浩然的屁股上。
原本，罗夏预估魏浩然会怪叫一声的。
谁知道，魏浩然只是默默的转过脸来，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又慢慢的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等等，这家伙有问题！他到底是谁！
罗夏沉住气，决定像欺骗鬼房东一样，假装自己没发觉对方的异常。
“看吧，房间可大着呢，住多少人都行。”
“嗯，我叫一个朋友过来商量商量。”
罗夏给捕快发了条短信，同时开始像之前那样检查屋内的设置。
从地板到墙纸，一切都如同原来那般古怪。
让罗夏极为不舒服的是，这次的魏浩然不如之前那般活宝，反而变成了一个诡异的跟屁虫，不管罗夏在屋内检查什么，他都默默的站在罗夏背后大约1米的位置。
透过眼角余光，罗夏只能看见一条西装裤子和一双沾满泥水的皮鞋。
他奶奶的，捕快那帮人怎么还不来！
罗夏有点慌，不过他还是镇定下来，默默的把屁股对准墙壁，然后不断后退。
这样一来，魏浩然就算是被厉鬼附身或者精神状况失常，他也不可能直接凭空穿墙吧？
可是还没等罗夏完全贴到墙面上，魏浩然却忽然不见了。
罗夏停住了，他担心出现恐怖片里常见的回头杀，于是他弓起身子，扶着膝盖假装蹲久了贫血有点累的样子。
实际上，罗夏是低着头，从两腿之间倒着去看门口。
什么也没有，魏浩然似乎就这样凭空蒸发了。
紧接着，罗夏开始觉得头痛，像是倒立过度血压激增的胀痛。
眼前的画面开始出现扭曲和重音，混乱的耳语不断增强，当画面停止扭动的时候，一切场景居然变得不一样了。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在争吵，从主卧打到次卧，从次卧打到客厅，两人看上去很年轻，屋内的摆设不是很丰富，还摆设着一点绿植，看得出两人都很爱惜生活，但不知为何能吵得那么凶。
“这是……”罗夏一愣，他忽然想到了出租屋本身的凶杀案。
男女扭打吵闹，似乎和罗夏并不处于同样的空间层面，亦或者他们只是往日的幻影，被某种特殊机制触发了而已。
就在罗夏觉得剧情越来越扑朔迷离的时候，他看见男人把女人推倒在地，抄起花盆恶狠狠的砸了下去。
女人头部被砸，当场就倒在地上不醒人事，除了腿脚抽搐几下，地上多了一大摊血渍。
直到这个时候，罗夏才发现，原来客厅的茶几之下，隐藏着一大串堪比符文魔法阵的六边形图案。
那是许许多多小的六边形，组成了一张巨大的六边形。
就像一块特定形状的隐形海绵，只有吸收到足够多的液体才会显形。
更诡异的是，男人并未觉得这事有多奇怪，他无视昏迷的女人，搬开茶几，脱下鞋袜赤脚走了进去。
像是踩到了沼泽里的土泡子一样，六边形法阵中央冒出一串大血泡，男人竟像很快就沉了下去，并且不再出现。
随后，捕快的说话声在外部传来，画面开始扭曲变化，所有家具布置都在变得透明，要不了多久，这层幻象应该就会消失。
罗夏猛地意识到，那个男人有可能是传播心智牌的始作俑者，如果想要调查心智牌，问陈冲和林淑雨肯定白搭，如果能趁现在……
目光扫见茶几上的一本书，一把将其抓了过来。
“醒醒！”一阵清脆的上课铃声，罗夏立即清醒了过来。
再看四周，不仅回到了原样，魏浩然也晕倒在地，但他穿的是自己的时髦装备，中介的西装、裤子和皮靴则丢在了一遍。
那摆设，看着极为古怪。
就像有个人躺在那里然后凭空蒸发了一样，甚至鞋子上的污渍还是保持着之前的模样。
唯一不同的是，罗夏的手表一亮，浮现出两个字【启蒙】。
一种异样的熟悉感，让罗夏将这两个字和心智牌联系在了一起。
显然，其余人都没有发现这个细节。
捕快在拍魏浩然的脑袋，唐慧贤和其他人在抓紧时间布置场景。
“他打完电话就昏倒了，看来是中介附在他身上完成了某种仪式。”
“茶几，茶几那边，之前的凶杀案不正常，可能那件案子本身就是一个邪恶的仪式，那个女人有可能是被蓄意谋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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