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异国篇】“我不想让你哭。”……
时洲从浴室出时, 刚过十一点,他坐靠在床上,身心无一不感到疲惫——
自从时仁清确认患病到现在, 已经大半年, 而楼可芩因为丈夫患病变得患得患失,情绪极度不稳定。
为报答养父母的养育之恩,时洲从一开始的国内外的两头兼顾, 到后的几番犹豫之下,终于还是决定暂时停下业、回到国外照顾父母。
时洲环视着卧室内再熟悉不过的摆设, 不自觉地叹口气。
曾几何时, 他将时氏夫『妇』予的一切视为自己的新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可现在的他对的一切再无半点归属感。
时洲看向一旁正在充电的手机,拿起打开微信。
置顶的微信是盛言闻。
自从开启异国生活后, 两人日常的维系大都依靠微信。
微信页面重启,聊天框内弹出半小时前就发的消息——洲洲, 顺利到家?记得我回消息。
“……”
时洲一愣。
开车回家那会儿正好手机电量耗尽,原本想借着充电的功夫快速冲个澡,但因为实在累,以改为泡澡缓解一下疲劳。
想到思绪累到停顿, 差点忘记回复盛言闻。
时洲暗怪自己一声, 下意识地准备拨通视频电话, 却在按下拨通键的那一刻止住冲动——
要是记错, 盛言闻今天要拍摄新剧定妆照,万一打搅到对方工作怎么办?
思绪游离的瞬间,微信的屏幕就发生变——
盛言闻主动弹的视频聊天的通话请求。
时洲眸『色』微亮,一刻儿都不带犹豫地接通。
在短暂的反应后, 屏幕就出现盛言闻的俊脸。
“到家?”盛言闻注意到时洲的背景,神『色』立刻缓和下,“刚刚怎么我回消息?害我悬着心。”
声线经过电设备的晕染入耳,有种介于熟悉和陌生之间的微妙感。
时洲『露』出意,暗含一丝撒娇,“手机电,刚刚泡澡就忘回,我正准备打电话你呢,想到我们么心有灵犀。”
简单一句话,盛言闻唇侧的弧度就跟着扩大。
时洲看不清盛言闻的背景,一边拿出蓝牙耳机,一边询问,“你是在哪?我看小成发到群的通告,你今天不是要拍摄定妆照吗?”
自从《『乱』世》结束后,盛言闻立刻接宋辉导演的谍战剧《断崖》,上个月才上星播出,目前的收视率正在稳定攀升,有望实现人气和口碑的双丰收。
除忙碌新剧宣传,盛言闻前段时间又揽获名导庞隆的欣赏——对方手上的灾难题材的电视剧项目筹备整整两年,如今邀请他出演剧的核心男主。
面对优质的剧本和团队,盛言闻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接下。
时洲是道的,眼看着盛言闻的业步步高升,远在海外的他同替恋人感到开心。
“刚到剧组准备的酒店,下午才开始拍摄。”盛言闻时洲环视一圈酒店房间的布局,又拉上遮光窗帘靠倒在床上。
时洲看出他眼底克制压制的疲惫,“段时间很累吧?部剧又要实景拍摄?”
“不累。”盛言闻不会在时洲面前表现出负面情绪,只是回答他的问题,“四地拍摄,半个月主创先集合围读、训练,下月初拍摄。”
“……嗯。”
时洲低低地应一声,心有些不上的『迷』茫。
围读、集训,些曾经熟悉的字眼,不不觉就离他很远。
即便隔着手机屏幕,盛言闻都敏锐察觉出时洲的心绪,“宝贝,不聊工作上的情,陪我躺一会儿。”
习惯盛言闻叠字昵称,偶尔的一声宝贝也能让时洲心泛涟漪。
“你是要午睡休息吗?又办法躺在一块。”时洲哼,却乖乖将手机靠放在床头柜上,卷着被侧躺下。
眼尖的盛言闻注意到他的‘枕头’,低,“洲洲,我怎么觉得你的枕头有点眼熟?”
“……”
被抓包的时洲沉默两秒,脸颊泡过澡后的红意犹在,“枕头高睡得不舒服,以随便拿件叠好的衣服当枕头。”
时洲枕着的‘枕头’是盛言闻的卫衣,是出国前特意从家衣柜偷拿带的。
时洲认床认被,更认盛言闻的气味。
小时候睡前依赖的宝贝是那小书包,而今睡前依赖的宝贝就是件卫衣枕头,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衣服上属于盛言闻的气息已经很淡很淡。
“只是?”
盛言闻并不拆穿爱人拙劣但可爱的借口,只是透过手机视频忍着看着——
时洲架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的位置恰到好处,泡澡后的皮肤还散着热意,在台灯的照『射』下仿佛泛上一层薄薄的动人的莹光。
盛言闻的呼吸有微妙的起伏,“洲洲,十一点多,你该休息。”
时洲注意到盛言闻的视线,带着仿佛能穿破屏幕、摧毁一切的深情,他小幅度地滚动一下喉结,“你要挂电话吗?我还、还不想睡。”
“不想睡?那你想做什么?”
盛言闻声线很稳,却暗暗带着一种指引。
“……”
时洲不话,视线甚至避开屏幕的爱人,只可惜蓝牙耳机的声音无法避免。
“你想我,是吗?”
“……想。”
“有多想?我们多久面?嗯?”
累积的思念混着盛言闻的意有指,时洲呼吸加速,慌『乱』地想要伸手挂断通讯,“我、我要睡。”
盛言闻沉声制止,“洲洲,现在不准挂。”
不可言喻的羞耻裹挟着时洲,让他不得不软声投降,“老。”
“乖,。”
…
………
积攒在心底的思念倾泻而出,时洲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卫衣枕头,一时间不敢去直视手机屏幕上的人。
盛言闻略含沙哑的嗓音传,“别蒙着头,小心次真憋坏。”
时洲理他的揶揄,扯着被拉过头顶,越发将自己挡严严实实。
过好一会儿,他才传出一声含糊的小声羞恼,“都是被你哄的,丢死人!”
盛言闻轻,时刻注意着提前设置好的海外时间。
三秒后,时间越过零点。
“洲洲,生日快乐。”
“……”
缩在被窝的时洲有回应,也有任何小幅度的动静。
五月五号。
个生日时间是当年警方查询他的出生档案,特意告福利院院长,只不过院资金有限,怎么小朋友们过过生日。
直到时洲跟着养父母出国,楼可芩又他安上一个‘生日时间’。
选择出道后,华域需要艺人出基本资料信息。
娱乐圈很多艺人的生日都是假的,时洲反而借着个机会将自己真实的生日报上去。
时洲原以为和盛言闻在一起后,每年真实生日都能有他陪着。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段时间忙着陪时仁清治疗,时洲忙得晕头转向,也连带着忘记个本就容易被忽略的日。
想到,盛言闻迟迟不让他挂电话,是为在海外的凌晨他送上祝福。
“……”
盛言闻时洲长时间话,只当他精力耗尽要睡觉,“洲洲?洲洲,不要埋在被面睡觉,容易呼吸不畅,乖。”
或许是刺激后的空洞感,又或许是长期异国而处的思念,向要强的时洲还是能忍住突然席卷而的孤独感。
他不愿在盛言闻面前『露』馅,只是闷被诉,“言闻,我好想你。”
压抑到喉咙深处的啜泣,轻微的,却足够砸穿盛言闻的心脏,“我道,我也想你,乖,不哭。”
或许是面对最为亲近的人,越是安慰就越是委屈,“我不想一个人,我、我想你陪我。”
“好,我道。”
“一点儿都不好。”
或许是身体和心理上的疲惫到达极限,时洲最终在一声声倾诉睡过去。
…
两天后,医院单人病房。
时洲将温水递病床上的时仁清,“爸,你先吃喝点水,饿不饿?”
“小洲啊,你别忙活。”
时仁清看一眼墙上的电表,似乎牵挂着什么,“早点回家休息吧,迟点你妈和护工就。”
时洲摇摇头,“还不到五点呢,不急。”
“欸,回去回去。”
时仁清催促他,“年轻人少在医院待着,小心沾染病气。我看你段时间脸『色』都差,好好在家休息几天。”
“我病我自己心清楚,本就不该难为你一个孩费心,你妈是精神绷得紧,又依赖我们父俩,实在是对不住你和言闻……”
时仁清再继续下去,脸上涌出愧疚。
妻楼可芩的心病一直未能根除,道时洲在华国当演员还私下领证结婚后,就越发变得偏执,加上他突如其的发病——
一二去,反倒是苦两个孩。
“爸,你别种话。”
时洲一直明白时仁清对自己的真切维护,“我和言闻感情很稳定,你别『操』心,他也很关心你的身体情况。”
“我道,他和你一都是好孩。”
时仁清又看一眼时间,还是老话,“行,早点回去休息吧,再迟一会儿车也不好开。”
时洲他状态还算稳定,又估算着楼可芩和护工是差不多该,“那好,我先走。”
“嗯,开车小心。”
“好。”
时洲拿好自己的随身物品离开。
回到国外,出行就得靠自己。
时洲习惯住处和医院两点一线的枯燥生活,熟练地将车停在自家楼下。
起,时仁清和楼可芩在生活条件上从有苛待过时洲,就连他现在套单人寓,也是夫『妇』在上大学时期他买的。
当然,时洲在工作后还是将购房钱时仁清,不过对方一直,还是以他的名义保管着。
时洲静坐在车内,望着不远处的自己住的楼层,一时间又觉得孤独无比。
或许真存在与生俱的默契,盛言闻的微信电话同步打进。
时洲看‘老’两字的备注,嘴角微微上扬,他一边下车上锁,一边接通电话,“巧,我正准备你打电话呢。”
盛言闻意透过,“还在医院吗?”
“今天也不道怎么回,爸一个劲地催我早点回。”时洲看向还亮堂的天空,慢悠悠地往寓正门走去,“你今天很忙吗?我早上发你的消息都回。”
盛言闻,“忙倒不是不忙,不过,我现在还真有找你帮忙。”
时洲轻,“玩什么绕口令呢?我人都不在国内,要我做什么?”
“问问路。”
“嗯?”
“布林威尔上东区第十三街……”盛言闻报出一溜串的地名,反问,“我位置找得对吗?”
“……”
时洲绕过一面阻碍视线的墙,正门口响起的声音和电话的重合,再然后,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滴。
通话被悄悄挂断。
盛言闻看着眼前完全错愕的爱人,主动摊开双手,“洲洲,过。”
时洲不由自主地深呼一口气,不管不顾地冲进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分开以的不安定的心在一刻落回到实处。
时洲抵埋在盛言闻的肩膀上,被突如其的惊喜弄得有些哽咽,“你不是要进组拍戏吗?怎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
盛言闻『摸』『摸』时洲温软的胎记,觉得连轴转的疲惫尽散,“有人在被偷偷哭,一边哭还一边想我。”
时洲耳根一红,抱着盛言闻不松手。
“洲洲。”
“嗯?”
盛言闻搂紧怀的爱人,落下轻轻一吻,“我不想让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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