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0
“隐藏人物的爱意值达到50时，蝴蝶才会显现。”
裴幼荔呆怔当场。
所以……李泰绒是隐藏人物？
她眼里的愕然被他理解成了担忧。
李泰绒用没受伤的右手接过裴幼荔举着的雨伞，轻声问：“先回去？世彬哥在等我们。”
她抬眼望去，果然，姜世彬在对他们招手，示意跟上。
裴幼荔低下头，敛去眸子里的情绪起伏，迈开步子。
她回忆着每一次和李泰绒的相处。
虽然他也会偶尔弄脏眼影、蹭掉口红、在舞台丢掉外套，但大体上总是乖巧听话的。
但，李泰绒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呢？
裴幼荔想起那天，明明是唯一的休息日，他完全可以待在宿舍，为什么又去了公司？而且……作曲室和道具室根本就不在一个楼层。
他经常会帮她分担重物，有时还会看着她发呆。
她以为，这些都是他友善温暖的性格使然，现在想想……看似毫无预兆的事情，好像都有迹可循。
裴幼荔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李泰绒也没主动说话。
两人打着一把伞，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在雨中沉默地并肩而行。
回身找人的郑在泫看见了这一幕。
他皱了皱眉，刚想走过去，就被金道渶拦住:“你干嘛去？”
“走了，先回去。”金道渶顺着郑在泫视线所在的方向看了看，仿佛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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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待机室，姜世彬挨个查看成员们有没有受伤。
李泰绒坐在沙发上，小心地活动自己的手腕。
裴幼荔依旧在发懵，郑在泫……则一瞬不眨地注视着她。
他盯着她看了整整十四分钟，她却一次也没有回视。
裴幼荔的注意力都在泰绒哥身上。
郑在泫微微抿了抿唇。
李泰绒也察觉到了裴幼荔的目光。
她站在人群最后面，房间的最角落，但存在感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高。
是……担心他的伤势？
这个可能性居然让李泰绒隐隐有些欣喜。
他想找个机会和裴幼荔说话，却被姜世彬强行压着去了医院。
无奈，李泰绒只能等待第二天的见面。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连续好几周，他都没有见到她。
另外两位cody姐姐被临时抽调过来。
“幼荔有其他事情要做，所以这段时间由我们暂时接替她在127的工作。”
李泰绒非常失落，但还心存期翼。
“暂时”，证明她不会走太久，还会回来。
不只是他，团队里最漂亮温柔的小姐姐缺席，nct127的成员们都感觉缺了点什么，尤其是李锴灿，没有可以调侃挑逗的对象，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郑在泫给裴幼荔发信息询问，才知道她在忙什么。
nct127即将发行第一张正规专辑，《regular-irregular》，裴幼荔独自负责造型设计。
金英珍的风格比较狂野街头，效果一直不太理想，近些年，粉丝们对他的不满越来越多，而sm其他的造型设计师又有自己负责的团体，难以抽身。
在nct大合体时期展露过头角的裴幼荔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李琇满和闵惠珍商议后，决定让她试一试。
这次设计任务包括mv、概念短片和全部打歌舞台，工作多而杂乱，裴幼荔因此有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即便不是很大，她也很满足。
裴幼荔十分重视这次机会，只要她的设计能够再次得到李琇满和金英珍的认同，毫无疑问地，她就会向“首席造型师”的目标迈出一大步。
sm的首席造型师没几个，包括视觉设计部部长闵惠珍、负责nct的金英珍、负责shinee和exo的金叙……一共只有五位。
至于其他的造型师，诸如白智雅、朴熙英、郑美宣等等，一般都只能执行他们的思想和设计。
近两个月，裴幼荔都在家、公司两点一线之间移动。
攻略男人？她将郑在泫和李泰绒完全抛在了脑后，一心只有事业。
与其在感情中纠结和为难，不如出一份设计稿。
不过，忙碌归忙碌，裴幼荔并没有忘记重要的日子。
8月11日，是她的生日，也恰好是提交设计方案的日子。
她已经很久没有发ins了，打算等会议结束，借着生日出去吃饭拍照。
裴幼荔很有分寸，把晚上吃饭要穿的衣服先放在了办公室，上班时只穿着一套米白色的西装裙。
简洁利落，精致纯粹，不仅很有气质，而且惊艳感满满。
在会议室等候的nct127很少看见这样职业打扮的裴幼荔，许久都没有移开眼。
尤其是李泰绒和郑在泫。
但是，碍于李琇满和闵惠珍还在，他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与裴幼荔相处，而是客客气气地鞠躬行礼。
裴幼荔也按部就班地礼貌问好。
她坐在最靠近大屏的外侧，简单准备了一下，就进入了正题。
“基于我个人的理解，regular-irregular，不论是这次专辑的名字，还是歌曲的风格，都在传达一个信号——属于127的一贯的叛逆表达。”
“我们是无差别的普通年轻人，但我们不屑于用别人通常会选择的方式表达自己，irregular是一种不畏强权、对抗世俗的精神……但实现的希望是渺茫的，梦境是最简单的途径。”
“歌词有黑泡元素，曲风抒情却带了点urban，包括场景设计，有城市、夜晚和梦的元素……都可以印证上面一点。”
“所以，既疯狂又克制、既常规又放肆，是我这次设计的主题。”
“西装是最好的选择，它经常出现在成年人的生活，用于很多正式的场合，在某种方面也是一种限制和束缚。”
裴幼荔一页一页地翻着演示文稿，仔细介绍。
李琇满听得很认真。
裴幼荔将重点抓得很准，设计方案中既体现了理念，又充斥着精美。
她想用破碎感和反差感最大程度地展现艺人的美丽，用常规的西装和衬衫表达最叛逆的内心。
她的理念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是……李琇满瞥了一眼闵惠珍。
闵惠珍从少女时代时期开始展露才华，风格大胆，离经叛道，喜欢组合鲜艳的色彩。
从前，这些元素引领了一个时代的风潮，但近几年……
李琇满在心里暗叹，他们已经越走越远了，视觉设计部需要不同的声音。
这也是他近几个月启用裴幼荔的原因。
虽然这孩子也很胆大，但她对于美丽有着独特且执着的追求，她要表达的个性都是基于此。
“方案挺好的，看得出来用了心，”提案完成后，闵惠珍思虑片刻，先夸奖再提意见，“但是……是不是有点太精致了呢？其实我上次也说过这个问题，人们一直看美丽的事物，不会觉得单调吗？”
裴幼荔看了看李琇满，他也在看她，唇角慈祥的笑容和往常如出一辙，让人猜不透真实的想法。
要顺着闵惠珍，还是坚持自我？
裴幼荔渗出了些薄汗。
李泰绒的视线落在她交织收紧的手指上，他不由得跟着开始担心。
“美丽也是一种风格，而且，不同的人演绎，美丽就会是不同的，”裴幼荔一顿，看向对面坐着的一排男孩子，“127在我心里是独特的，我认为他们可以演绎出我期待的效果。”
成员们均是一怔，接着集体陷入感动，李锴灿不自觉地认同低呼，不过他马上就意识到这种场合不能乱说话，赶紧封住了自己的嘴巴。
“而且，sm不也正是依靠美丽和前卫的风格才独树一帜嘛。”
裴幼荔微微笑着看向闵惠珍，眸色柔和，不争抢也不退让，只是坚韧地陈述自己的想法。
人生有时就像赌博，不论结果如何，坚持内心至少无憾。
闵惠珍转动了一下签字笔，没说话。
“嗯……”李琇满终于出声，“我觉得幼荔的想法不错，不过打歌期还没定好？”
裴幼荔瞬间松了口气，笑容里带了几分真心：“嗯，时间有点短，还需要进一步修饰。”
李琇满点点头，看向闵惠珍：“惠珍，你还有什么想法么？”
虽然他只说了一句话，但态度倾向很明显，此时的询问不是想要真的让她提出什么，而是为了给足面子。
“没有，辛苦幼荔了，”闵惠珍也很上道，温和跃然脸上，转向127，“你们呢？觉得怎么样。”
公司两个大佬都发话了，nct127自然全员无异议。
李泰绒看到，裴幼荔握紧的手指慢慢松开，轻松地覆上了桌上的笔记本。
她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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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后，裴幼荔先是整理了一下在会议中发现的问题，然后继续修改《regular》打歌期的造型设计稿。
到了下班时间，她才换了一身衣服，打算去找零一吃饭。
刚走出办公室的门，裴幼荔就在墙角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
盒子封得很严实，但透过几道透明的塑料可以看到内里的东西。
是一个乳白色的蛋糕，上面嵌了零星的石榴粒，像朵朵盛开的粉嫩嫩的小花，简约又漂亮。
附送的纸条上写着——生日快乐。
裴幼荔沉思片刻，掏出手机找到和nct127共同的kakaotalk群聊，向李泰绒发送了好友申请。
他通过得很快。
【幼荔：在哪儿？】
作曲室的李泰绒刚想回复，就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幼荔：可以和你一起吃蛋糕吗？】
正在打字的手指一顿。
一起？
她的生日……不和男朋友一起过？
理智告诉李泰绒，应该做出正确的选择。
可是，他想起了她让人无法拒绝的、晚星一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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