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奋斗第六十五天
任顾的手在她小腹上摩擦了几下, 轻声道:“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肚皮有些冰?”
“没有,那是因为你热。”任顾的手指素来是冰冰凉的,今日却滚烫滚烫的。
常锦礼一开始没放在心上, 想着兴许是两个人挤在一块, 他觉得热。本身男人就比女人要怕热一些的。刚想睡去的她,却猛然想到,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这才匆忙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侧躺着, 双方的气息在交融中交错吐纳。
常锦礼伸出手来,覆盖在他的额头上,感觉体温挺正常的, 怕有误, 又将手探进他脖子后头。
小的时候, 奶奶就是这样探她体温的, 一边摸还一边告诉她, 摸那里才是最准的。
这样一来, 两人难免就靠得极近了,常锦礼还没探出个所以然来,任顾的唇就贴上来了。
比起之前,现在的任顾简直就是技巧突飞猛进。
娴熟得如同描绘了上百次那般,就连她喜欢怎样对待, 都摸透得死死的。
两人缠吻着彼此靠近, 任顾放在她纤腰上的手烫得暖烘烘的, 他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常锦礼也不敢乱动, 生怕不小心弄到了他的眼睛。
彼此呼吸间都是彼此熟悉的味道, 任顾吻了她好一会儿, 这才移开嘴唇, 轻轻往上移,印在她的眼睑上。
声音显得沙哑又克制,“我想要你。”
常锦礼一惊,这还在医院呢?
果然熟男熟女就不要躺在一张床上,不,确切来说任顾还不算是熟男。
她想起了之前不大愉快的经历,匆忙将他的手按住,稳住他,是她心里唯一的想法。
“你现在身体还没好,等好些咱们回家再说。”
任顾的手并没有挪开,仍然死死按在她裤子的边缘,似乎就想一探究竟的蠢蠢欲动的感觉。
只见他呼吸吐纳都有些急促,头抵靠在她的脖子间,灼热的呼吸尽数吐在了她的锁骨上头。
事实证明,这种事有一就必有二,只见他摸索了一会后,深深晓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道理。
然而,当他的手指抽出的时候,一股铁锈味顿时在两人间弥漫开来。
常锦礼在黑暗中都一个咯噔,她匆忙半抬起上半身,去开了那昏黄的灯。
一瞬间,她都觉得灯光刺眼,闭了好一会才睁开。
任顾指尖上有淡红色的血迹,他脸上似乎有着一些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我手指……”
常锦礼从未如此窘迫过,然而想到任顾是个大男孩,得明明白白说出来,他可能才会懂,不然说得太模糊了,就怕他误解了。
“不是,可能我月经来了……”难怪刚才任顾说她肚子凉的。
他在想什么呢,手指都没进去多少,怎么可能会破了。
况且失忆的他,根本就不记得两人没发生过实际的枪林雨弹。
也难怪任顾的表情这般奇怪,见他还举着那根手指,常锦礼脸色发烫匆忙拿起手帕就往他指尖上擦。
潦草擦了几下后,“快去洗洗。”
他乖巧地翻起了身子,就想朝洗手间走去,没走几步却想起什么,站在原地,“你、你那个带了吗?”
显然是没有的,常锦礼愁的也是这个。
她来医院的时候,哪还有心思想这个,衣服也是穿了好几天。
他们给任顾收拾了几件部队穿的衣服时,罗布的老婆倒是给她带了一套换洗的新衣服来。
谁都没往那方面去想不是,任顾这会看常锦礼的反应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现在大半夜的,也找不到店铺去买这个,何况总不能去问女同志有没有带这个,这个点大家老早就睡了。
任顾折了回来,从袋子里掏出他的一套衣服,“你穿这个,我帮个你脱下来。”
“不行,会弄脏你的衣服。”
“不要紧,我的衣服是深色的,看不出来。总比弄脏医院的要好。”
常锦礼这么一听,也觉得只能这样的,总不能让她站着睡觉不是?
任顾这会十分积极地就像摇着一条大尾巴的狼朝着她走过来,她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他拉开了衣服的拉链。
他又细心将床帘给拉了起来,万一给别人看到,就亏大了。
峰峦起伏上的淡淡粉色,还有常锦礼羞红的脖颈,让任顾的呼吸不自觉就有些变了。
然而他一直紧紧皱着眉头,指尖快速给她换着,目光也不敢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常锦礼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给半跪在地上,给她扣着扣子,不禁问:“你眼睛看的和以前是一样的吗?”
“以前?以前不记得了”
常锦礼:……
“我说你眼睛看东西的色差和视力……”
“左眼有点点黑点。”
常锦礼点点头,知道应该是他的玻璃体有些浑浊的原因,她进而再问:“这个黑点是实心的,还是虚的?”
“虚的。”
至此,两人一边聊着,一边手上动作没停下来,很快常锦礼就将任顾的衬衫穿好了,长度几乎就是一条裙子。裤子都不用穿。
常锦礼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后,就想和他一起走去洗手间。
未料,任顾一脸严肃地看了她一眼,“我打水回来给你洗。”
常锦礼想着,这得来回多少次?直接就拒绝了,“我过去洗好了,这不方便多了么,又不远。”
“你听话。”说着任顾拿起桌上的牡丹花大铁红盆就走出去了,出去的时候常锦礼还听见了上锁的声音。
常锦礼:……
最后,常锦礼洗了三盆水,两人才再次躺回床上。
任顾也不知道哪里弄了个塑料袋来,垫在她屁屁下面。
常锦礼将手背放在自己双眼上头靠着,当真丢脸极了。
两世为人,都没遇过这么窘迫的事情。
现在没有月事带就算了,还得靠任顾的衣服苟着。
这还不算什么,换作是21世纪的她,哪能想到有一天,她得靠塑料袋……
任顾这会又像只大狼狗黏了上来,但是折腾了大半宿的两人都困了,他牵着她的手,轻轻说了声,“睡吧”
常锦礼几乎沾着枕头就要睡了,她是认床的,可以说今夜才真正能入睡。
睡着前,她还想着明早得早点起来……
却没想到,她竟睡得天大亮,而且还是任顾将她叫起来的。
他手里拿着好几包东西,正是常锦礼需要的。
“我不大懂,店里大妈喊我买的,说是长度不一样的,你看看你要用哪个。”
任顾竟然天刚亮,就跑出去帮她买好了。
她抬头多看了他几眼,暖心的一笑,“谢谢你。”
说着捉起来,就要往洗手间走。
任顾又拉住了她的手腕,“把衣服换了。”
常锦礼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并不露什么,见他这样紧张,就依他了。
她换得很快,就怕碰上医生来查房。换出的衣服,她将任顾染了血迹的衬衫塞进了她袋子最底层,打算带回筒子楼再清洗。
任顾倒是一脸含笑看着她的举动,她只得假装没看到。
后来,他去了监察室,医生说症状恢复得很好,两人便出了院。
吕伟一大早就派人派车接着等在了医院外头的门口处,常锦礼进车门的时候,习惯性朝司机的位置一看,知道不是韩蓄,心里也跟着有些难过。
任顾自打进车以来,却时不时往窗外看去,脸上的神情自然,并没有流露出难过的神色来。
但是,常锦礼却觉得,她都会难过,况且是和他朝夕相处的任顾呢?
只是,他不想在她面前表露,她只能假装不曾察觉,给他一定的空间了。
让两人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回到筒子楼里的时间,和常凤春她们错开了。常锦礼并没能见到任念,常凤春因为知道常锦礼今天会回到筒子楼来,特意赶回来收拾一下卫生。
她白天要在渔村茶餐厅忙着,完了又要带孩子,家里的几户都顾不上来,现在知道常锦礼他们要回来,收拾干净一些,让他们住着也舒服。
这不,刚回到家里,奶奶一进门,就看见了窗前飘着的几件衣服,还有那淡淡的皂荚香气。
任顾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常锦礼在厨房里似乎在熬着中药,从那传来了一股中药的味道。
几乎是常凤春一开门,任顾就察觉到了,任顾的目光显得有些陌生,但是依旧不咸不淡的喊了一声,“奶奶。”
“哎哟,小顾,怎么瘦了这么多?”
常锦礼在里头听见了声响,也从厨房探出头来,常凤春的目光与她的相接而上,她又喊了一声,“怎么锦礼也瘦了?你病了吗?怎么在熬中药?”
“给任顾补身体的。”常锦礼一边说着,常凤春一边走进了厨房。
任顾的意思就是不想让她们知道,他受伤了。
关于奶奶的事情,他是真的忘记了。
常锦礼说:“这样瞒着她们是不是不大好?本来你住院,我是同意瞒着,我不想奶奶这么辛苦。但是,现在都回家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你爸妈都知道你的情况,就我奶奶和念念不知道。多一个人知道,可能对你也多一份帮助。”
后来任顾执拗不过常锦礼,如果按照任顾的性格的话,他自己也不会让他爸妈知道的。
当时也是因为是师长和常锦礼作主,将事故告诉给了任顾的爸妈知道。
常锦礼看了一眼在沙发上的任顾,这才低声将事情发生的本末原原本本告诉了奶奶。
奶奶听到一半的时候,眼泪就不自觉流出来了。
韩蓄那孩子她还见过几次,有些憨憨的,但是人很老实。
奶奶年纪大了,一点点伤感的东西都听不得,她既心痛韩蓄又心疼任顾。
“这事都上新闻联播了,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头!”奶奶颇为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得知他们的困难,这几天都没能帮上忙。
常锦礼十分了解常凤春,一旦她早就知道的话,肯定会活得比他们谁都忙。
这不,奶奶已经开始要去托人去找山里的天麻了,还说回渔村让她们给她几只山鸡。
“奶奶……”
“不行不行,最好还是竹丝鸡。我这就去打电话。”
“奶奶奶奶,回来回来。别忙活了,医生也说了不要太补了,就正常饮食就行。最近我们不在,你看你都累坏了,瘦了这么多。”常锦礼一边说着,一边握了握她的手骨。
奶奶会心疼他们,同样的,常锦礼也会心疼她。
奶奶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她这话后,眼睛里依然含着泪水。“锦礼啊,奶奶都这把岁数了,以后陪不了你多久,你和任顾好才是真的。他爸妈我处了几日,相当不错。
知识分子,说话都让人很舒服。想来以后你们相处也不会有什么矛盾,这几日我都和他们聊得很深,他们的思想高度很深,我本来呢是想要你们再生一个。
你公公婆婆说这要尊重你们两个的想法,你看,这么好的公公婆婆哪里找去?我那会,不生个四五胎都不行,没生出个儿子,就已经被人看轻了。那会穷,我们养不起。
又有多少人家吃不上饭都还是依旧要生的,都说养儿防老,我寻思着念念是个女儿,我就帮你试探了一下他们的口风。
他们非但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还认为一个孩子也挺好的。还说当初要是任顾是个女孩儿,他们也不打算生了的。原来你婆婆当时是想要个女孩儿的,只是生出来是个男孩儿,没办法。”
常锦礼唇角含笑地看着奶奶讲得滔滔不绝的,任顾的父母确实人品很好,思想也很前卫。但是听起奶奶说起念念的事情后,她打开砂锅,看了眼里面的水位之后,又从一边夹起一个蜂窝煤,往灶台下面塞。
“奶奶,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的。这件事也是经过任顾同意了。”
常凤春见常锦礼拉过一旁的小小的木制矮凳,让她坐在上面。
她看着常锦礼脸上严肃的表情,一时有些不安,“怎么了?”
“是关于念念的事情。”
常凤春一想到这两人是从医院出来的,猛地一下就坐不住了,“是不是念念有什么病,你们瞒着我?!”
声音大到连外头的任顾都听见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颇有种越聊越尬的感觉来。
常锦礼哪里能想到奶奶能想到那方面去,赶紧将她按回了小凳子上。
“奶奶,不是那回事。是关于念念身世的,她是任顾收养的,是战友的遗孤。这事我没结婚前就已经知道了。但是,因为顾忌念念的成长环境,所以我和任顾自私的没让您知道。”
常凤春惊住了,就算让她发散思维去想,她也不敢这般想事情啊。
“念念不是你俩,啊,不不不,不是小顾生的?不是,不是小顾的骨肉?”显然奶奶听见这事,也有些乱了,说胡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嗯,昨天来找你们的,叫叶康平,确实就是念念的亲叔叔。但是,他这个人之前收养过念念,就是为了钱。对念念还不好,任顾这才接手的。他爸妈那会都知道这事,也都同意。”
常凤春听到这里,狠狠拍了双手一拍掌声,“我说什么来着,我瞅着那人就不像是个好人!不行,今天下午说什么也得早点去接念念。千万可别再碰上了,要不,锦礼,我们将念念接回来自己辅导几天,咱们给念念在学校请个假怎么样?
咱们就躲个一段时间,也别和那人给碰上了。不行,他知道咱们这筒子楼。要不咱们都会渔村住几天再说。再说任顾爸妈也在那头的,大家一家人都好照应。村里人多,他也不敢对咱们怎么样。”
常锦礼却摇摇头,“下午我去接念念,奶奶你别去,要真有什么事情,你跑都跑不快的。”
显然,在外头的任顾,虽然双目紧闭着,但是依旧听得清楚他们在厨房里聊的什么。
任顾忽然就开口了,“你们谁都别去,我去。”
“不行。”常锦礼在里头隔着一块墙,她就盯着墙那头任顾的方向,坚定地说:“你还是个病人,要是你们打起来,你伤口又撕裂的话怎么办?”
“都是小伤,我以前受过的伤都比这大。”
常锦礼有些生气,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被奶奶握了握手,劝了一下,“小顾,你身体还是个病人呢,要不,我和锦礼一块去。奶奶知道你担心我俩妇女,我俩一块去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这会,任顾不吭声了。
常锦礼就瞪着那面墙,哼了一声。
“好了,你俩也别说什么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念念知道自己的身世么?”常凤春又小小声问常锦礼,常锦礼轻轻摇头,“这事不能让她知道,怕影响她的心理状况。本来都以为自己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了,现在要是让她知道,她是领养的,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承受得住。”
常凤春一听也有些可怜念念,那样可爱聪明的孩子,就算不是亲生的又怎么样呢?
起码都是亲手养大的,就算没有血浓于情的道理,但是相处了这么久,也早就是一家人了不是。
“念念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呢,和咱们锦礼一样,从小没了爹娘。”显然常凤春的代入感极强,将她看成了是常锦礼的缩小体。
“谁想伤害念念都不行!我管她有没有血缘呢,就是我重外孙女!”
可不是,谁都不能伤害念念,即便那人是念念的叔叔,也不行。
“奶奶,这事你知道就行,不用过分担心,凡事还有我和任顾。”
奶奶一边叹气一边点头,老人家就是这样,知道点事情后,,心里总是这里不安或者那里不安的。
“对了,锦礼,你坐下来,我给你讲。对门的何红英不是脚伤到了吗?最近那李仁义也是她接回来的,我有时门没关,就听她在那头叨叨念,大意在和李仁义说,他妈不要他了,扔下他们一家子就那样走了。”
常锦礼冷笑了一下,原来如此。
难怪李卫军在医院那会,那般不要脸的缠着她呢。
敢情是人家何德美不要他了,他现在想吃回头草?
他想要吃回头草,也不看看他自己的条件,想到这个就让人生气。
“你说吧,那李卫军和何德美不是个好东西,可当着孩子面这么讲,我也总觉得不行的,但是,这是人家家事不是,我也不好说什么。
李仁义那天见到念念,还十分有礼貌的过来恭喜她获得参赛资格了,我看这孩子比他爸妈好多了。”
常锦礼却摇摇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以前的原主在李家,不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就连李仁义也是被教得优越感十足,他能这么好心,真心向念念道喜?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心里又有些着急,她就这个性格,想到什么就想立马去做。
又害怕因为自己没有教导念念,怎么去防李仁义。
想到念念开始一点点优秀起来了,李仁义那个像他爸那样的伪君子,会不会对念念不利。
一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缓缓吸了一口气,现在看来,念念将来会喜欢李仁义的这条线,是已经被她干扰了。
但是,念念不会去喜欢李仁义,不代表李仁义不去招惹念念啊!
她这般一想,恨不得立马就到下课时间,她想好好和念念聊聊。
还有对门的何红英,她本不想和她计较,但是现在李仁义经常因为她的关系,来着楼里来,她就要出手对付她了。
也别怪她心狠,就算她出手,也是她罪有应得。
她让念念学南拳,一方面是想她可以强身健体,另外一方面也是希望她遇事可以好好保护自己。性格也不会再那般软弱,体育可使人增强自身的毅力。
她小时候也是如此,自小就被要求跑最长的步,每次放学以后,她得跑完五公里才能回家。长期以来,现在长大的她,十分庆幸那会爷爷的鼓励,让她熬了下来。
让她现在做什么事,都能比一般人沉得住气,也更能忍住一时的诱惑,放更长的线,吃到更大的鱼。
但是,让常锦礼没有想到的是,这才中午刚过,学校里的刘老师,电话就打来筒子楼了。
“605,学校老师找。”
当值班大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的时候,不仅常锦礼觉得惊讶,就连常凤春都吓到了。
“老师找?是不是念念出什么事情了!”
奶奶脸上的血色一下就没了,看得常锦礼也一阵心惊,她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今天才刚刚告诉她几件大事,可经不起惊吓了。
“奶奶,没事的,你先坐这,我下去回个电话,任顾在这里陪你。”说完,无视任顾即将要起身的动作,自己就先一步跑下楼去了。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常锦礼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老师从来没有给家里来过电话,这会肯定是有什么大事。
“喂,是任念的家长吗?”对方是刘老师的声音,常锦礼还认得。
“是这样的,学校门卫处,有一名自称是念念的叔叔,执意要求我们,说要替念念请假,想把人接走。由于前段时间发生过儿童被拐卖案,我们肯定不会轻易将孩子放出去,想打电话来核实一下的。”
“刘老师,没有那回事,请您千万不能让念念和那人见上面!我们马上就过去!”
“好的,了解了。”
才刚挂电话,常锦礼的余光就看到任顾走下来了。
她知道他在这事上,尤其执拗,也说不过他,干脆不劝了。
他直接问楼上不知道哪位同事的摩托车,就要带常锦礼过去。
常锦礼心里有些紧张,她从没坐过这玩意,小时候看港剧的时候,看过《天若有情》,当时刘德华在里头飙车,她觉得酷爆了。
当然也深深记得,他从摩托车上摔下来的片段。
导致,现在让她坐上去,由于穿的还是裙子,得侧坐,她心里更紧张了。
但是,她不敢说,害怕她要是表现出紧张的模样,任顾会将她放在筒子楼。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就是任顾十分温柔,甚至在开车前,主动将她的手环到了他的腰间,“不要害怕,我不会开很快,我也晕。”
说着,当真开得并不快,甚至开的路都选的比较平稳的。
两人去到学校门口,果然就看到站在门卫室的叶康平。
常锦礼是第一次见他,打扮得很时髦,喇叭裤加花衬衫,梳着一个大背头,与她想象中那种小地痞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当两人从摩托车上下来的时候,叶康平显然也看到了两人,歪着嘴从里面走了出来。
“来得真快,没办法,找你找不着,只能这样找你了。”说完还用手指朝后面的学校大栅栏指了指,说话期间目光还停留在常锦礼身上。
“这妞不错~”还朝常锦礼吹了一个口哨,常锦礼面无表情微微抬高了面孔,那种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诚如她所表现得一样,她当真没将他看在眼里。
但凡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情。关键是,她并不打算要便宜了这个流氓。
任顾往两人的视线中间卡住,语气显得有些低冷,“要钱?”
“啧啧啧,别说得这么难听,我这么多年没看念念了,来看看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怎么?又想申请人身保护令啊?可惜啊,时效过了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没做,这次你怎么申请啊?”
叶康平一边说着,一边还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嘴巴,如果换作以前的常锦礼,她当场就会一巴掌打下去。但是,在这个年代,自己的钱财和地位都没到能这般任性的地步。
她缓缓吸了一口气,从任顾的背后看到他肩头都喷张了起来,肌肉紧绷,就像是一场一触即发的打斗一般。但是,她知道他不会。
因为,他也不能。
“要看,行,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在这里等?”常锦礼从任顾身后站了出来,脸上带着笑意,更似无所惧意般,面容镇定。
叶康平眯起了双眼,笑里含刀地看了一眼常锦礼再看看任顾,笑容里有些玩味。
他当真来着这里,是为了看任念吗?
显然不是,这时就不能露怯,更不能让他看出他们的心思。
若在这时,让他看出他们不想他来找任念,岂不是更能成为他要挟他们的把柄?
于是,常锦礼一脸轻松地时不时看看自己的腕表。
叶康平看见常锦礼漂亮,也开口问了,“你小子结婚了?”
然而,任顾根本对他不屑一顾回答,更是将常锦礼和他之间挡得牢牢的。
常锦礼敢在这和他一起等人,是因为她从奶奶那里得知,这人已经来找过任念一次,任念对他的观感极差,就算再次碰面,他说什么也未必会取得任念的信任。
但是,他们从无一人等候,硬生生等到大家都散去了,门口再无人走出,天色也开始慢慢黑了。
叶康平这才笑了笑,“原来你们一早就知道孩子不在,难怪,呵~放心,明天我还会来的。别想耍什么花招,你们楼里那小男孩将念念在什么班都告诉我了。”说完双手插着口袋就走了。
常锦礼一听,右手缓缓捏紧了。她们楼里的小孩,能知道念念在几班的,除去李仁义还能有谁?
她本不想和一个小朋友计较的,但是,李仁义作为这本书未来得及长大的男主角,果真有“非凡”的本领啊。
凡是和李卫军牵扯上关系的人事物,都让常锦礼觉得恶心透了。
然而此刻叶康平给她的感觉来说,她觉得他并非缺钱,说不准心里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种囚徒的报复一般。
毕竟是任顾害他坐了几年牢狱,如果不是他违反了法律,也不至于走上这个结局。
然而,只有常锦礼和任顾知道,孩子确实还没出来。
两人确定叶康平走后,匆忙走到门卫室,在得到老师的确认身份后,两人匆忙在学校找人。
却发现教室里根本就没有任念,刘老师说:“念念很早就走了,没有留在课室,但是,我能确定的是下学那会才离开班级的。”
常锦礼决定和任顾兵分两路在学校寻找,她担心孩子是不是出了意外,将四层楼的女厕所一间间都敲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常锦礼。”她深吸了一口气后,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尝试静下心来,小时候的她,如果不回家,还呆在学校的话,会去哪里?
泥泞的石头路上,时不时有飞车党摩托车飞驰而过,就在于小敏面前就抢了几名路人的项链。
于小敏被吓得赶紧挪了个位置,却依旧不肯走人。
她匆忙将她戴在颈边的银链子给摘了下来,放在兜里揣着,双目赤红地等在棉花厂门前。
棉花厂的大铁栅栏现在还没到下班的时间,仍然紧闭着。
大栅栏两遍贴着两张被晒褪色的对联,写着生意兴隆,多劳多得。
于小敏不相信,那日村里说看到王卓立进厂的消息。
“她们一定是骗我的,以前死活不肯去干活的人,现在居然肯进厂干活了?我信她个鬼,这么没用的男人,要能进厂早进了,也不至于跟着我混在家里这么多年!”
她去大栅栏处问过那守门的大爷,大爷却说:“这厂里头这么多人,小姑娘你可别为难我,我怎么知道谁是王卓立哟。你要么就往边上站一站,候上一候,看看有没有能遇到的。”
于是,于小敏这才等在了外头,治安还不大好,她虽然也害怕。这鹏城的木棉花一过元宵节,就开得到处都是,那会月月都可见村里老人小孩出来捡落花。
很多家里人熬汤,就会拿木棉花去熬,养胃又清脾。现在还有不少人将花干拿出来晒的。
这棉花厂没到夏季就向城里人收棉花,这木棉树结花之后,几乎满城都在飞絮,就像六月飘雪一般。
挨家挨户都会出来捡,就像一小团棉花那般,松松散散的一小团里头裹着一粒黑色的花籽。于小敏等在这期间,都见不少老人攒着几袋棉花来问收不收的,多少钱一斤的。
当于小敏听见厂里的铃声响了的时候,就看见不少小伙子立马欢声笑语地从里头奔跑出来,催促着大爷开门。本来于小敏还一脸疑惑地盯着都是年轻小伙子多,王卓立怎么可能真的在里面时。
她竟眼尖地瞧见一名老妇女旁边就站着王卓立,这王卓立果然就像老乡所说的那般,在这棉花厂里干活。她眼见着他正跟那老妇女有说有笑走出来的时候,她心里更是一怒。
好他哥王卓立,家花不要要野花!她有什么比不过那个老妇女的?这个贱人!
这于小敏还没和王卓立说上话,她就脚下生风那般,蓦然百里冲刺那般,生平都没跑过这么快,直接就朝着两人冲去。
王卓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道人影冲了上来,对着他旁边的妇女就狠狠扇了人家一嘴巴子,那女人直接被个子小小的于小敏一并按倒跌在了一块。
这才刚出棉花厂的门口,多少人看着,于小敏都不管不顾,“我打死你个狐狸精,一把年纪还来勾引别人丈夫!”
王卓立这才反应过来,说话骂人的这人是于小敏,竟也是心下一怒,一把去推于小敏,竟是没推动。他又两手夹着她的胳肢窝,狠命才将骑在人上头的于小敏给拉开。
一边拉开,于小敏还一边伸脚去踹。
“你发什么疯!”王卓立将她往旁边一丢,于小敏没站稳,脚崴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一早来等她的于小敏,没顾上自己酸疼的后腰,现在临了还发现他出轨了,那能不气人吗?
她指着王卓立就骂,“我今天就让这厂里的人见识见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做的好事!我还有病在身呢,你丢下我,和这老女人在厂里谈情说爱?!”
那位被她称作老女人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才反应过来就立马爬了起来,兜头盖脸就给了于小敏两个耳光子,“我让你嘴巴不干净!你说谁奸.夫.淫.妇?
我是他王卓立三姐!当年自从他半入赘你们家,我们早就断了来往,如果不是王娟梅之事,我们也不会再联系上。王卓立,你这媳妇果真厉害啊,四妹的死就算和她无关,多半也是有被她气死的份!
我告诉你,这女人这么歹毒的,见人就打,以后有你好受的。你敢打我?今日不是看在这么多厂友在场的份上,我也不想丢这个人,不然你看我扒不扒你衣服?!
真不要脸,也是做过妈妈的人,开口闭口喊淫.妇,你丢不丢人?!我都替你丢人!
王卓立,我告诉你,你要是个男人,这婚你就给我干脆点离了。算什么男人呢?躲厂里来!”
王卓立一见这事都闹到厂里人尽皆知的地步了,这大中午的,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再孬也孬不到这份上。
“离!不离我不姓王!”王卓立扯着脖子就是一喊,用力到脖子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于小敏全身都难受,眼泪不自觉就流了出来。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但是更大的是屈辱感。
“呸!你个孬种,你本来就不姓王,你都是入赘我于家的,你姓于!”
“我他妈也是个男人,你再喊我孬种,你试试!!”王卓立终于男人了一回,也是仗着身边的人多,这才敢大声吼了于小敏一回。
于小敏一边趟着泪水,一边怒视着两人,“一个孬得理直气壮,一个泼得出手自得,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想离婚?!没门!呸!你耽误我到这个年纪,想离了给你再找?你想得美!你敢再找!我看谁敢跟你!入不了户,孩子也没法上学,哈哈哈哈!”
于小敏像发了疯一样,赖在地上不起来,说到后面,王卓立的三姐都愤然走人了。
围观的群众也都渐渐散去,王卓立气消了一些后,两人都冷静了一下,才转过头来也哭了,“我和你的问题,从来没有第三人,于小敏。一直都是我和你的问题,这婚,我是离定了,希望你以后好好的。”
于小敏直到此时此刻,终于泪流满面,她知道王卓立是真的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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