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皮洛士式的胜利
军事技术的进步，往往是飞快的。
在第一次见到约翰的长枪方阵时，爱尔兰人对这样的战术一点都不熟悉。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家伙已经在寻找破解长枪方阵的方法了。
因此，约翰也不由得有了些紧迫感。
很多时候，约翰的战术称不上高明。如果给他一支中世纪的军队，他绝对没发打出现在的效果。也就是说，约翰是吃了战术红利。
他对军队的改革，才是他强大战斗力的根源。如果别人学会了，那就会发现约翰并没那么强。
“拉努尔夫，瓦尔凯林，你们两个带上骑士压过去。”
约翰最终决定，直接派上骑士。
前线的战斗还在进行，敌人不可能有能力应付诺曼骑士。
“这样是不是有些太早了？”拉努尔夫问道，“按照您的战法，应当再等一会儿。只有等到敌人阵型散乱的时候，才该派上骑士们冲击……”
“这里是战场！拉努尔夫！执行命令！”
小矮子弄得约翰大为光火，直接怒吼着对拉努尔夫下令。被约翰骂了的拉努尔夫索缩着脖子，去找到了骑士。
早在等着上战场的骑士，个个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命令一到，他们就纷纷跳上战马，提起长枪，准备冲上去碾碎敌人。
可是，这段时间，对方阵枪兵来说可不好受。他们承受着敌人猛烈的攻击，在战场上举步维艰，几乎没法推进。甚至，只要不被敌人反推就算胜利了。
方阵被打开缺口之后，善于肉搏的威尔士人冲进来，打的方阵枪兵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只能靠着肉身，硬抗下敌人的攻击，给身边的战友创造机会。
后续的战士想要补上缺口，但威尔士人也不傻。双方都集中在缺口处，进行厮杀。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是最关键的地方。
在这样的搏杀中，方阵枪兵毫无疑问落入了下风。
他们以极其惨烈的交换比，试图夺回主动权，但始终都没有成功。威尔士人死死地卡着缺口，不给方阵枪兵重新填补上来的机会。
若是让他们再这样打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士气就会崩溃了。约翰对自己的部队究竟几斤几两清楚的很。
所以，约翰派出了骑士。至少，出现在战场上的骑士，可以给方阵枪兵提振一下士气。
那些骑士胯下的战马，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敌人。
发现了这一幕的威尔士人有些退缩。这里的地形，似乎对这些骑士太过友好了。如果他们想发起冲击，那几乎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们。
“骑士们！上帝保佑着我们，国王万岁！金雀花万岁！”
拉努尔夫位于最前列，他高举起手中的长剑，然后微微加快速度，准备开始冲击。
跟在他身后的骑士，也纷纷举起自己的武器。
战马的步子越迈越快，马蹄落地时的轰鸣声也愈发响亮。正在厮杀的爱尔兰贵族发现之后，第一时间冲了上去，试图挡住这些骑士。
众所周知，骑士的冲击力并不是无敌的。
在黑斯廷斯战役中，组成了完整阵列的盎格鲁撒克逊侍卫，就一次次挡下了骑士的冲击。
假如爱尔兰的贵族能快速结阵，形成紧密厚重的阵列，那骑士肯定会在他们面前落败。可惜，他们的速度还是慢了一点。
拉努尔夫加快了马速，赶在爱尔兰贵族结阵前，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紧随在他身后的骑士们宛若洪流，奔腾着，淹没了薄薄的爱尔兰贵族组成的阵列。而后，在他们身后的威尔士人，就要直面诺曼骑士了。
“稳住！稳住！”
威尔士的军士和贵族们大声吼叫，希望用这样的方式维持阵列的稳定。但是，光凭言语，怎么能稳得住军心呢？
在诺曼骑士的铁蹄面前，就算是再勇敢的男人，也会为之胆怯。
敌人的阵列，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松动。挪威人很好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发起了第一轮的反冲击。
紧随其后，骑士们也冲进了威尔士人当中。
前方的威尔士人想后撤，而后方的威尔士人还在向前挤着。就这样，前边几列的威尔士人，在哀嚎中，被骑枪带走了生命。
骑士们一出击，就打碎了敌人的士气，让威尔士人战意全无。
“果然还是骑士强一点啊。”
观看着这一幕的约翰，不由得发出了感叹。也难怪这些君主都喜欢用骑士，这实在是太好用了。当然，也有步兵太垮的成分在内。
要是让约翰的方阵枪兵和骑士碰一碰，约翰觉得，自己的军队会损失惨重，但未必打不过。
那些骑士，现在在敌人的阵列中搅风搅雨，扰的敌人四处奔逃。
方阵枪兵们紧随其后，苏格兰风笛声几乎盖住了战场上所有的声音，嘹亮的风笛声催动着所有士兵前进，碾碎他们面前所有的敌人。
在这样的步骑协同作战下，威尔士人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他们的军队开始撤退，而撤退逐渐演变成溃败，直接失去了重新组织起来的能力。四处奔逃的威尔士人，成为了士兵们最好的猎物。
士兵们纷纷开始追杀逃兵，并且四处抓捕俘虏，还有的人则在扒着尸体上的战利品。就连战斗力极其低下的民兵，也趁着这个机会大捞一笔。
最好的奖励，就是这些经济上的收益了。这年头，很多人出来打仗，也都是为了巨额的经济收益。
尽管这有可能赔上自己的生命。
所有人都在为这场胜利庆祝，只有约翰，现在看上去心情一点都不好。
诚然，自己获得了胜利，但是胜利的代价是什么呢？
看着满地的尸体，还有四处流淌的血液，以及伤兵们的惨叫，约翰就清楚，这一次胜利是有多么艰难。
“假如我当时做决定再慢一点，我们估计就要吃败仗回去了。”约翰对着身边的萨维尼说。
萨维尼不理解，但他还是认真地听着约翰说的话。
“陛下，我们取得了胜利，为什么还要这样子？”皮埃尔有些不解。
约翰说：“如果再这样赢下去，我们离失败也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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