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公爵的日常
“您刚才的处理实在是太优秀了,殿下。”斯蒂芬在带着约翰进入城堡之后,上来就对着约翰夸赞不已。
约翰打量着城堡内部,这里的很多装饰,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这座城堡也明显是上个世纪的产物,和外面城市的繁荣发展完全不一样。
他没搭斯蒂芬的话,而是走到壁炉边,伸出手去感受着壁炉的温度。
“这儿也是个让人感觉意外的地方。我以为这里会像外面一样,没想到里面的设施这么陈旧。不过仔细想想,外面似乎也没有特别多的维护,都是自发的野蛮生长出来的。”
说到这个,斯蒂芬的脸上露出的无奈的表情。
“殿下,您不能拿都柏林那样的大城市,来和我们小城镇比。”
斯蒂芬开始为约翰解释道:“布里斯托尔不是国王陛下的统治中心,因此他不可能花太多的钱在这座城市上。而且,您是我见过最慷慨的统治者,愿意花那么多钱在城市建设上。”
他说的没错。中世纪的统治者,会把绝大部分的钱花在奢靡享受、维护军队、笼络封臣这些方面。
至于领地建设,那不是他们该管的事,标标准准的以天下奉一人。
“假如布里斯托尔能获得像都柏林那样……不,哪怕只有都柏林的三分之一的资金,这里也可以变成一个非常美丽的城市。”
约翰点点头:“的确,但这里现在还不错。”
“在我来之前,这里比现在还要脏乱差。我挪用了一部分教会的资产,然后还召集市民,筹措了一笔钱,才将这里稍微改善了一下。不得不说,在都柏林,我积攒了不少的经验。”
斯蒂芬话里话外,还是在捧着约翰。
约翰也不谦虚,接着说:“那这里的执政官,或者市政官是谁呢?”
“尤斯塔斯。不过,他现在主要是给我做副手。在治理城市这方面,我比他有经验多了。”
听到斯蒂芬的解释,约翰顿时就明白了。封建时代的统治,很多时候都是双轨制。中央的官僚和地方的士绅共同统治,算是双方的一个平衡。
眼下就是最典型的案例,斯蒂芬作为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和尤斯塔斯这个中央官僚合作。
“那我可不可以看一下这里的土地簿,以及财政收入情况,这些是我要了解的。”
约翰一上来就捋土地,但斯蒂芬并没有不接受。就他和约翰的合作经验看下来,约翰大概不会拿这些东西做文章。他只是想要了解自己的领地情况。
要是换作别人的话,斯蒂芬肯定不会直接同意这样的要求。
斯蒂芬说:“那我今天先让尤斯塔斯去准备文件,然后明天给您送过来,到时候我们和您一起阅览那些文件。今天要不您就先休息?”
这样的话术,看上去就像斯蒂芬想要造假。约翰的心里也是这么揣测的,不过他想着之前斯蒂芬和自己的合作,也就默许了。
双方在这样的误会之下,达成了统一。
看着斯蒂芬离开之后,约翰便看向了雅克。雅克一感受到约翰的目光,便凑到了约翰身边。
约翰说:“我需要你去将这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召集过来,我需要见见他们。”
雅克有点好奇:“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殿下?”
“我们的时间本身就不充裕,我之前答应过陛下,要尽快出兵。所以,我们得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个地方的潜力激发出来。去吧,给你十五天的时间,把萨默塞特郡的地主们都叫来。”
说完,约翰就闭上了双眼,作出休息的模样。
雅克见约翰没有继续解释,便去执行约翰的命令了。随着房门关上,约翰准备休息一会儿。
“殿下!殿下!”
门外突然传来喊声,让约翰睁开了双眼。斯蒂芬又一次折返了回来,站在门口。
“巴斯的市民给您送来了他们的贡品,他们的市民代表也在等着您,要不要我去跟他们说一声……如果您要休息的话,明天再见他们也可以。”
“不用明天,现在就去叫他们来吧。”
约翰揉了揉眉心,心里有点感慨。就算是当了王子,也摆脱不了劳累的命啊。
巴斯的市民代表们很快便来到了大厅。为首的男人没有蓄胡子,头上是精干的短发,整个人身上流露出的气质,一下子就让约翰想到了自己麾下的那些军团士兵。
“我是韦尔斯的奥利弗,王子殿下。”
奥利弗半跪在约翰面前,而他身后的市民们也打开了他们带来的大箱子。
装在箱子里的,是洁白的羊毛毯。
“殿下,我们的城市,巴斯,只有两个特产,一个是羊毛纺织,一个是数不清的温泉。我们的纺织品已经为您带来了。而温泉,得等您亲自前来我们城市体验了。”
约翰说道:“我知道了,感谢你们的好意。”
巴斯这座城市,坐落在埃文河蜿蜒曲折的河谷间,科茨沃尔德丘陵上。这座城市的历史比布里斯托尔要悠久多了,从古罗马时期开始,他们那里就有了城镇。
这也得益于他们的温泉,古罗马人热衷于泡温泉,所以在那里建造了一座城市。
至于什么羊毛纺织业,那都是顺带的。温泉,才是古罗马人当初建城的首要目标。等到19世纪,这座城市会迎来复兴。
现在,它只是萨默塞特郡中,比较普通的一个城市。
“你是韦尔斯城的人,为什么会到巴斯去呢?”约翰问道。
奥利弗细心地解释道:“我的父亲是韦尔斯人,我的母亲是巴斯人。我的父亲在我年幼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我是在巴斯由我舅舅抚养长大的。”
真是个曲折又离奇的身世。
“很抱歉听到这些不幸的消息,奥利弗。”约翰客套似地安慰了一下。
“没什么不幸的,殿下。至少我的舅舅对我很好,他将我送到巴斯修道院接受了几年的教育。我更想知道的是,您会不会来巴斯,体验我们那边的温泉呢?”
约翰笑着说:“等我有时间了,肯定会去的。”
“一言为定,殿下。”奥利弗看着约翰。
他的这副样子,和绝大部分中世纪人都不一样,让约翰更加欣喜。他有点欣赏的看着奥利弗,似乎想要把这个人看穿。
虽然约翰能猜到,他们想要获得自治权,但奥利弗这人实在是有趣,让约翰不由得感兴趣了起来。
“一言为定,奥利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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