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家门不幸
在结束了一天的比武大会之后,约翰回到了伦斯特公爵宫里。
他才不要住在凤凰堡。
回到伦斯特公爵宫,约翰便把身上沉重的衣服脱了下来。这些衣服外观华贵,做工精致,但就是太沉了。幸好爱尔兰的秋天气候凉爽,不然真能给约翰热死。
“把这些衣服放好送回去吧。”约翰对仆人吩咐道。
仆人点了点头,然后迅速离开。但当仆人走到拐角的时候,却突然摔了一跤。
约翰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发现仆人正在道着歉。等仆人走开之后,那个位于拐角的神秘人才走了出来。
是罗尔夫的妹妹,海伦娜。
“殿下,我有点事想来找您……”海伦娜似乎知道自己这样子有点尴尬,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什么事情?”约翰有点好奇,“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剧团的吗?”
海伦娜低下了头,认错似地说:“嗯,对的,殿下。但我过来想问您一件事情,就是那名骑士的事情。”
约翰更好奇了:“你说哪个骑士?”
被这么一问,海伦娜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腼腆的。
“就是今天在比武场上打败了很多人的那个骑士。”海伦娜说道,“我实在是找不到他……所以还得请您来帮忙。”
这答案实在太明显了,海伦娜要找的就是皮埃尔。
约翰突然想到,当初罗尔夫想破了头,把海伦娜送到自己这里来。结果现在,海伦娜倒是对目标以外的人动了心。
不过,约翰也不是见人就上。
“你有什么主意吗?”约翰不准备现在就回房间,“就是说,怎么安排你们见面?”
海伦娜被约翰这么主动的态度吓到了,她似乎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半句话来。
她似乎没意识到,约翰的玩心被勾起来了。
这样的感觉,约翰觉得有点像高中的时候,帮狐朋狗友泡妹的感觉。
只是现在的背景换成了中世纪。
约翰一本正经地说:“你想,皮埃尔现在不认识你,你得想个合理的办法,让你们见面并且说上话,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没有。”海伦娜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这也不能怪她,毕竟这个年代,能享受到自由恋爱的人都是少数,而且基本都是男子。像海伦娜这样的小领主家的女儿,根本就没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在自由恋爱这方面,约翰那未曾谋面的老妈,阿基坦的埃莉诺,应该很有经验。
见海伦娜没主意,约翰只好说:“要是这样的话,我恐怕也帮不到你。不过,我提醒你一点,你要是主动一点,倒是可以……”
“我给他送一份贺礼,您觉得如何?”海伦娜小心翼翼地提了建议。
约翰打了个响指,表示一万分赞同:“当然可以了!”
这样的态度,就像给海伦娜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她顿时变得精神了起来,整个人精神焕发,和刚才那个谨小慎微的人全然不同。
看着海伦娜开开心心地离开,约翰也觉得自己的生活当中似乎多了一些乐趣。
……
另一边,亨利二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气昏过去了。
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在自己的帝国最危险的时候,居然选择了作壁上观。而且,当自己求援的时候,他甚至还向自己索要领地。
简直难以置信。
亨利二世虽然能执掌整个帝国,但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想的。
“他难道不知道,如果我们的领地被分隔开,就会变得很脆弱吗?”亨利二世在极度愤怒时,语气却异常的平静。
只有像老罗切斯等对亨利二世十分熟悉的人,才能感受到他那如同大海一样的深藏的愤怒。
等到他发作的时候,就必然像海啸一样,摧毁所有能见到的东西。
会议厅里一片寂静,谁也不敢说话。
亨利二世说:“我不信这个邪,杰弗里没法解除鲁昂的困境,那就让理查·德·卢西去伦敦召集一支部队,让他去诺曼底,支援杰弗里。”
“可是,陛下,秋季的风暴会阻碍我们的部队。”福尔热说道。
谁都没想到,这家伙会在这个关头,说出亨利二世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不出所料,亨利二世直接跳了起来,重重地扇了福尔热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格外响亮,在寂静的会议厅里回响着。
“我不要听什么狗屁理由!当年威廉就是秋天登陆的英格兰!他还能把撒克逊人打的稀巴烂,难道我们就不行吗!我要你们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亨利二世歇斯底里的大吼,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一动都不敢动。
谁也没想到,这位无比强大的君主,居然要用暴怒来掩饰自己的虚弱。明眼人似乎都意识到了,亨利曾经引以为傲的帝国,正在被他的几个儿子一点点摧毁。
在过去的几年当中,几乎没有外敌能动摇亨利的统治。
但是,他的儿子们做到了。
首先是他的长子小亨利,在安茹兴风作浪,险些让亨利失去了自己的老家。其次是理查德,他依仗着王后的支持,还有阿基坦的富裕,和国王正面对抗。
三子杰弗里完全就是个废物,在布列塔尼躺着等死,完全指望不上。
最小的儿子约翰,原本亨利二世以为他会是个乖宝宝。结果现在看来,他和他的哥哥们比起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群令人可憎的家伙,居然是亨利二世的儿子。
“我生了这么一群东西!每天就想着怎么从我身上撕一块肉下来!他们就没把我当成他们的父亲!”
看着亨利二世咆哮时,他身边的骑士们也默默哀悼着。
有这么些儿子,实在是家门不幸呐。
吼完以后,亨利二世也有些疲惫了。他现在也老了,不是那个永远用不完精力的年轻人了。
他在老罗切斯的搀扶下,拖着脚步离开了房间。而被扇了一巴掌的福尔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了房间里以后,亨利二世慢慢地坐到床上,老罗切斯在旁边默默无言。
“你的儿子也很久没回来看你了吧。”亨利二世慢慢地说,“现在,我们都是孤家寡人了啊,罗切斯。谁能想到呢?”
老罗切斯点了点头:“的确,陛下。”
亨利二世闭上了眼睛:“我要休息一会儿,你先退出去吧。事情就按我刚才说的做,让卢西去帮我们凑一支军队出来。”
“是。”
离开的时候,老罗切斯缓缓地关上房门。亨利二世也只能在这时候,享受片刻的宁静,暂时与整个世界相隔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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