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妄七鲛纱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气息……
“皇帝”不急, 云睿诚这个太监急。他仿佛已看到了荆阳羽无情砍断尹玉宸双臂的画面。
掌门夫人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
尹玉宸压抑了一天,也实在是见宴春要走有点失控。好在很快恢复,放开了宴春的腰。
宴春对他来说, 就像一个过于绮丽的梦,每一次他不舍得醒。
不过他总是能给自己的行为找到合理的解释。
“石头上是青苔, 很滑, 师姐小心, ”他松开了宴春的腰, 却没松开她腕, 虚虚拢着, 没用力。
他对宴春说:“我送师姐。”
宴春没说话, 心还在『乱』跳。
宴春想起她上次尹玉宸见面, 在这溪水边也是今差不的情景。想着玉宸小师弟方才肯定是怕她滑倒才会来拉她的, 上次就是这样。
尹玉宸又放轻语调, 慢慢说:“师姐,其实我之前在饭堂待过很久, 我可以给你做点吃的。”
“嗯?”宴春疑『惑』看向他,尹玉宸提起在饭堂待过,宴春又想起那一对儿阴阳鱼,也是尹玉宸在饭堂偷的。
宴春笑起来。
尹玉宸问:“师姐喜欢碎鱼粥吗?是一丝腥味也没有的青华鱼, 龙牙山特有。把鱼肉捣烂,不放任何调味, 因为鱼肉本身有种桂花甜, 用牛『乳』煮开。”尹玉宸说:“把米先煮黏稠, 等到开花了,再放入牛『乳』鱼碎……”
宴春听着他语调溪水般潺潺入耳,『乱』跳的心渐渐沉, 一直沉到肚子里,咽了口口水,真的感觉到饿了,主要是尹玉宸说的。
玉宸小师弟会煮饭?
宴春没什么意志力地说:“那个……饭堂这个时让开火吗?”
“我去就让。”尹玉宸确实饭堂几个管弟子们伙食的老师傅关系很不错,否则他也不可能偷得到阴阳鱼。
他见宴春动摇,抓着宴春的腕捏实,蛊『惑』道:“走吧?我煮饭还不错。”
尹玉宸斟酌着说:“师姐久病,近日身才大好,已好久没尝过饭食的滋味了吧?”
“嗯……好吧。”宴春毫无抵抗力地答应了。
她确实好久没有尝过饭食滋味,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嘴上说着要回去了,实际上也不想回去。
回哪去呢?她现在对康宁院的归属感,不涤灵池了。
她总不能回去后山禁地吧?好不容易出来的。
之前她没处可去,或者无聊的时候,回会烦荆阳羽,大师兄再怎么忙事儿,书房的旁边总有一小屋子放了一堆的杂书,过反复涤『荡』过确保没什么杂质的点心。
宴春钻那个小屋子,随便没形象地瘫软着,吃东西,不修炼看闲书,骨头躺软了,她曾以为,能够那样躺上一辈子的。
可现在……宴春发现除去父母亲不在,冷冰冰的康宁院之外,宴春竟然无处可去了。
她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尹玉宸拉着她缓慢过了小溪,避开所有生了青苔的石头,走得又稳又慢。
看热闹的众人收到了尹玉宸看过来的警告眼神,他们只得又朝着林子里面藏了藏,眼睁睁看着“掌门夫人”顺从得像个大灰狼叼住后颈的小绵羊一样,牵着走了。
对,云睿诚确定自己没看错,就是牵着呢。
他看着尹玉宸一开始抓在宴春腕上的指,过了小溪就慢慢滑,最终抓在了人家的上。
臭不要脸!
那可是未来掌门夫人,心里惦记就算了,卖弄风情也罢了,真的上就过分了!
不过云睿诚眼见着尹玉宸宴春离开朝着饭堂走的身影,自然也听到了尹玉宸上赶着说要给人家做饭的事情。
云睿诚抱着臂托住巴思索了一,表情有点精彩,他竟然觉得尹玉宸真要抢掌门女人,倒也不是一点胜算没有。
至少他『骚』啊。
通过这么长时尹玉宸的接触,加上云睿诚又查了尹玉宸的出身,云睿诚除了对尹玉宸说的能把他们哥们几个弄内门的事情更有信心之外,就是对于尹玉宸这个人的段越发佩服。
能收得住,也能放得开,看着像个君子的小人是最难对付的。
论讨女人的欢心,荆阳羽那种长在仙山的死木头,冻冰块,怎么可能比得过尹玉宸?
先说荆阳羽就不可能会煮粥,更不可能逮住机会就占人家便宜吧?掌门夫人传言了这么年了,荆阳羽元阳还在呢,修为高一点的能看出来……
啧。
云睿诚看着宴春跟在尹玉宸身后消失在山林之,回头叮嘱他身后的兄弟们。
“这种事情不许往外说,还有……以后见了尹玉宸把哪个女修朝着哪个角落拉的时候,给把把风。”
管他靠什么上位,是脸还是屁股,上去了就是真英雄。
“真英雄”现在在挽袖扎袍,为他的好师姐洗做羹汤。
饭堂的前堂还有稀稀拉拉的弟子在吃着今天饭堂剩的残羹剩饭,也有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桌子上的吃食不重要,他们激情讨论着大比第一天的结果。
谁能胜出,谁能拿到入内门的名额,谁谁谁最有可能哪位长老选。
大部分是胡『乱』猜测,但是躲在饭堂后堂门口的宴春,听得挺有意思的。
她扒着门口,身后“哐当”一,青华鱼刀背砸死在案台上,一只死鱼眼死不瞑目地瞪着,宴春从外门弟子们的谈话之这音吸引回神。
她看向尹玉宸,整个厨房里面灯火通明,长明灯在仙山是拘了灵力制成的最简单的低阶仙器,连宴春会做。
它不像烛火一般摇曳不止,只要仙山存在,灵气不尽,长明灯便有源源不绝的能量。
尹玉宸站在案台边上,法十分利落地杀鱼剥鳞,鱼肚子掏空,他上沾染着鲜血,回头看向宴春的眼神却柔的能把人融化。
他问宴春:“喜欢吃鱼子吗?这条鱼一肚子的鱼子。”
“可以,”宴春走上前来,说:“他们在讨论你哎,玉宸小师弟,你现在在内门外门可算是出名了。”
宴春走到近前来的时候,尹玉宸染血的双已洗得干干净净,素白修长,将洗好的鱼拎上了板子,拿起了一把刀,剥皮。
刮了鳞片还要剥皮,斩头去尾,这一整条鱼,除了肚腹之上无刺的软肉,其他的地方不配宴春的肚子。
听到宴春这么说,尹玉宸眉梢不着痕迹一跳,心里清楚,怕是那些人根本不会说他什么好话。
他的法太过狠毒,恐怕明天很人会想办法在抽签的时候动脚,不跟他对战。
果然宴春说:“他们说你法戾气太重,恐怕了内门,也没有长老肯收你。”
尹玉宸动作丝毫没有停顿,侧头看了眼宴春的表情,故意有些怅然地说:“其实我的资质不行,若不是师姐相助,今年绝对无法入内门。”
“我不拼命,又能有什么办法?”尹玉宸苦笑了一,嘴角肩膀垂,看上去竟然有点可怜。
宴春:……她看出尹玉宸是装的了!
不是她有聪明,而是尹玉宸不知道,宴春之所以这么在意他,还给他送了境丹,是因为生魂离的时候,一直在看着他不要命地修炼。
对他的法太清楚了,那何止是狠毒,那说轻了是让对方没有还之力,说重了……他练的可是杀人的法,凶戾又极端。
她不想他太极端,不想他真的拿命去换名额,害人害己,才会暗度陈仓地给他送了境丹,结果这人转头跟她装可怜。
宴春有些抓住小猫尾巴的快乐悄无息地在心漫生,她忍俊不禁,憋着笑,不算告诉尹玉宸她曾偷窥过他。
不过憋着憋着宴春的脸就红透了,她想起她那时候满心绝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形容毫不为过,她就自暴自弃的……看了小师弟。
宴春立刻无法直视尹玉宸,想起了她当时贴在他后背上窥见的风景。
可真是本人不太符合的……
“大吗?”尹玉宸突然开口问。
宴春面『色』腾的一红透,着火了一般看向尹玉宸。
尹玉宸里捏着鱼泡,递到宴春面前,让她看。这条鱼不知道为什么就一个鱼泡,所以特别大。
宴春表情十分精彩纷呈,尹玉宸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疑『惑』道:“师姐?怎么了?脸这么红?”
他说着,朝着宴春走过来,宴春立刻后退了一步,抬起道:“大大大!你快点做吧,我要饿死了!”
“我再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宴春说完连忙朝着门口跑,尹玉宸不明所以,见宴春只是跑到外那里站定,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才松口气,回头继续弄鱼。
他其实脚很利落的,今晚明显是故意在磨蹭,想要宴春这样待一会。
这样一个煮饭,一个等着吃,长明灯的光线清亮,不似凡尘蜡烛那般暖黄,可却完全无损这份温暖。
宴春站在他身后他说话的样子,合了尹玉宸无数个痴心妄想之梦的其一个。
尹玉宸假设过,他们不存在身份差异,也没有历那么的波折。
或许有也没关系,他们生在凡尘就好,他会娶宴春,不在意她比自己大很,用什么卑鄙无耻的段好,他总有方法让她属于他。
然后他愿意给她煮饭,就像这样,宴春可以他说一些毫无意义的话,等着他做好,再挑剔不好吃。
袅袅的尘世烟火,宴春比他先老去死去也没关系,他怎么舍得宴春一个人锁魂无常带走?
尹玉宸利落地剁碎了鱼肉,泡好的米已煮开了,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扒在门边听那些弟子说话的宴春,收起了他那些痴梦,将鱼碎牛『乳』一起倒入了沸腾的米锅里面。
牛『乳』鱼肉很快化为一个个『奶』白的泡泡,香气溢的时候,他利落地用鱼子爆香,做了一道佐粥的鱼子酱。
宴春这时候香味勾搭过来了,心里已一片澄澈,没有任何邪念,她本来就对尹玉宸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羞于想起他的身。
以后不想就是了,宴春是个真表里一的玲珑剔透心。
她走到锅边上,朝里看,问道:“好香,你怎么会这个东西?”
为了给别人毒啊。
尹玉宸心里回答,不做的好吃,怎么能无无息地将某些毒物分批利用去,好引那些老畜生年日久地浸染呢。
他是为了杀人,学会了一身的好厨艺呢。
现在能用来给宴春做东西吃,尹玉宸看着宴春干净的眼底,笑起来。
他喜欢她有道理啊,她这双眼睛,自己她这么看着,好像那些肮脏的污浊,能净化了。
“我有段时,想要去做厨子来着。”尹玉宸回答。
那是一种特殊的厨子,炼制傀儡的傀儡术有点类似,只不过是炮制尸罢了。
宴春却听了尹玉宸这种说法笑了起来,没心没肺的,“哈哈哈哈,你要是做了厨子开了店,怕是十里八乡的大姑娘小媳『妇』儿,要挤爆你的店啦。”
宴春心思澄净,没有凡的俗尘想法里“君子远庖厨”这种思想,不觉得男子厨有辱斯,只觉得尹玉宸这般模样,在修真界能算得上惹眼,若是在凡开个店,就是个活招牌啊。
尹玉宸也让宴春逗笑了。
宴春的想法总是别人不一样的,尹玉宸早就知道,十一年前就知道。否则怎么会觉得那时候因为住狗窝久了,讨狗喜欢的,名字叫狗儿的脏小子特别呢?
“师姐可真干净。”尹玉宸叹息一样说。他鲛纱后的双眼微垂,其暗『潮』汹涌的翻动着坏心思。
他搅了搅锅里的米粥,然后用指沾了点鱼子酱,凑到了宴春的嘴边,哄劝着说:“师姐尝尝?”
他因为做了吃食,指上滴滴答答还有未尽的水渍,看上去同上好的白玉雕成。
青华鱼墨绿『色』的鱼子酱在他的指上,竟然有种溪水之反复冲刷的卵石,生了青苔一般的『潮』湿清亮。
宴春不懂这『潮』湿的感觉是什么,更没想到尹玉宸不拿筷子给她尝味道,偏要用指沾了鱼子送到她唇边,是要做什么。
她纯得像一张白纸,荆阳羽从没对她有过任何狎昵的亲近行为,宴春懵懂地张开嘴,任由尹玉宸将沾了鱼子酱的指,伸了她嘴里。
尹玉宸鲛纱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气息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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