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把柄
当年的赵氏做出那样的事情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惶惶不可终日,一方面担心被容老头发现,一方面却更担心被人找上门来。
在提心吊胆中过了三个多月,都没有发生什么事后,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也因为那件事,那段时间她连娘家都不敢回,生所别人在那路上等着她。
确认那家贵夫人真的不会找上门来后,赵氏彻底地放下心来。
容老头那时是一家之主,家里大大小小的十几口人都在等着他吃饭,他自然是没有时间去照看孩子的。
更何况,他又不止一个儿子,自然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抱抱孩子的。
甚至忙累下来,他能够好几天都不看孩子一眼,就算看,也只是匆匆一眼。
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被自家婆娘换了一个。
就在赵氏以为,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第四年的夏天,一名十四岁,衣着破烂的少女找上门来,正是现在的曾氏。
事隔四年,赵氏早已经忘记了当初的所作所为,所以见到小曾氏的时候,她是鄙夷不待见的。
“哪里来的野丫头?想讨吃的也要看看人家啊,我家自己都吃不饱呢。”
赵氏将小曾氏往外推去,十分嫌弃地说道。
小曾氏的双眼,却是落在当时只有四岁的容茂山身上。
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赵氏也一直以家里穷为由,经常把小子饿着。
但那是她自己私心里的心事,可不敢做得太过明显了,怕被当时她那疼宠孙儿的婆母知道,更怕被容老头知道。
也或许,是容茂山本身的气质,当时瘦小的他却表现出一股超凡同龄人的乖巧听话。
小曾氏上门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抱着一把比他自己还大的斧头努力地劈着柴火。
小曾氏抬头看着赵氏,手中却是出现了一块玉佩,往赵氏的面前晃了一晃。
“这位婶子,可能都忘记了这块玉佩了吧?但这位贵公子……”
赵氏见着玉佩的时候,脑袋嗡的一下便炸开了。
事情虽然过去了几年,但当年的情景,却如发生在昨天一般,多少次梦回都见到她的亲生儿子,脖子上就戴着这块玉佩。
她一把伸手就想去将玉佩抢回,但小曾氏眼明手快,又是有备而来,怎么会轻易被她抢走?
“婶子难道不想跟我聊聊吗?”小曾氏以着远比同龄人超乎成熟的语气问道。
赵氏心中又惊又怒,连忙将小曾氏拉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你是谁?你有什么目的?”
赵氏惊疑不定地将小曾氏上下打量着,却怎么看也不像是贵妇人家的小姐,而且,她的双手双皮肤粗糙,一看就是长年做农活,粗活的人。
“婶子好!”小曾氏朝着她中规中矩地打了声招呼,便任由着她打量着。
“我姓曾,只是一名农家小女。”
小曾氏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赵氏的神色,见她如释重负的样子,心中忽然有些好笑。
“四年前,在大垌山的那段路上,我有幸目睹了一则换子大戏,当时我还顺手拿了小公子身上的这枚玉佩做个纪念。”
“你……你……”赵氏吓得踉跄一下后退,差点摔倒,还是小曾氏眼明手快,扶了她一把。
“婶子,我来找你,自然也不是为了威胁你什么,只是现在我遇上了难事,想求婶子帮个忙而已。”
小曾氏将姿态摆得很低,她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如果不是实在走投无路,她是不敢冒险直接找上门来的。
赵氏定了定神,又打量了她一翻,心中稍定,不过是一个丫头而已,想来给几个铜钱打发走就是。
不对!这丫头既然能找上门来,如果只是打发了出去,万一她哪天在外面嚷嚷,那岂不是坏事?
“你有什么事,说出来听听,只要婶子能帮忙的,婶子定不遗余力地帮你。但这件玉佩,你却得还给我才行。”
小曾氏握紧那块玉佩,想了想道:“成!只要你帮我摆脱了那桩亲事,我便把玉佩还给你。”
“亲事?什么亲事?”赵氏微微皱眉问道。
“我娘给我找了一家亲事,给财主老爷当填房。只是,我现在还小,不想当填房,还请婶子能帮我。”
小曾氏低着头,她娘要把她卖掉,她不愿意,才想起赵氏,这才拿着玉佩找上门来。
“婶子帮我把那桩亲事退掉,再给我说成一桩亲事,我成亲之日,便把玉佩还给婶子。”
赵氏紧皱着眉头,给她说亲事倒是容易,但要退掉财主那边的亲事,却不容易。
“这事情我得好好想想才行。”
“那行,我等婶子五天时间,只有五天时间啊,七天后,财主老爷就要把我抬进门了。”
小曾氏站了起来说道:“如果婶子为难,那我便去找那位夫人,相信以她的能力,要助我脱离苦海还是易而反掌的。”
说完,她也不等赵氏反应,人便往外面走去。
“婶子,我是上垌村曾广钱的三女儿,曾珍。我在家里等着婶子。”
赵氏眉心突突的跳,当年那事,她原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竟然被一个丫头看了个正着,而且还偷偷拿了她儿子的玉佩来威胁她?
虽然她不认为小曾氏能找到那位夫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传扬了出去,她就惨了。
“所以说,你当年一意孤行的匆匆将已经定亲了的玉秀嫁给老财主当填房,其实就是为了搭救她?”
听到现在,容老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气怒地指着赵氏质问道。
当年,容老头的大女儿十五岁,已经定了亲事,成亲的日子也临近了,她却忽然悔亲,还一意孤行地将大女儿嫁进了财主家。
得了十两的银两彩礼后,又匆匆地做主,帮年仅十三岁的容茂才,迎娶了比他大一岁的曾氏进门。
当年为了这两个孩子的亲事,他还曾打过她,为此她娘家的兄弟叔侄还来跟他闹过呢。
竟原来是因为她自己做的龌蹉事被曾氏抓了把柄,这是帮人擦屁股而牺牲了大女儿。
他的大女儿容玉秀,在成亲的第二年生产时,难产而亡。
赵氏与曾氏两人都不再说话,当年的事情确实是那样,赵氏要钱没钱,如何把她从火坑里救出来?
唯有用她自己的女儿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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