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你是小兔子么
夏历八月十五，正是“三秋恰半”，故名中秋。
在这一天家族团圆在一起赏月、吃月饼、饮桂花酒。
太阳落山之后，一轮明月照亮大地，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高阁楼台也上坐满了人。
前面街道上额外热闹，拥挤的人流形成一堵墙，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个高台，苏十九而自然不肯错过这个热闹，他牵着苏素一个劲儿的往人堆里面挤。
苏素本来不爱凑热闹，但是又不忍扫苏十九儿的兴致，奈何人实在太多了根本挤不进去，一股子汗臭的酸味儿呛得苏素差点儿没吐出来，这种被陌生人紧贴在身上的感觉太难受了。她蹲下身子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头然后口中念决将手中的石头变成了铜贝，她将手中的铜贝尽数向身后用力一抛，人群立马沸腾起来，所有人都不管不顾的往她身后抢去，她和苏十九儿身边的人群一哄而散，苏素的心里也跟着敞亮了不少。
“用不上半个时辰他们手里的铜贝就会变回石头，看他们那贪婪的样子真是可笑。”苏十九儿讥讽的一笑。
“贪婪是人的本性，神仙亦不能免俗，没什么好置喙的。”苏素拍掉手上的尘土领着苏十九儿继续往前面走。
走的近了才发现，那高台上面摆满了月饼还有铜鼎，铜鼎下面烧着火，里面的沸水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原来这里正在举行祭月仪式。
只是很奇怪，祭台上面还绑缚着八个人，三男三女，还有两个孩子。
“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苏十九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祭台上一个手提大刀的彪形大汉将其中一个男人的身体按倒，然后将大刀举过头顶，手起刀落，那男人的头颅就和身体分了家，台下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提刀的大汉抓起滚到脚边的头颅就丢进了旁边铜鼎的沸水里。
原来他们在用人牲做祭祀。
苏素看见铜鼎里的那颗脑袋在水里不断翻滚，脑袋上面覆盖的皮肤由红润变成了死鱼白，空气里弥漫着的肉香令人作呕，祭台上剩余的几个人本来已经认命了，但是同伴骇人的死状还是让他们惊惧，他们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商朝人崇尚鬼神，用活人祭祀在商朝并不罕见，被活祭的人多是战俘或者奴隶，他们在祭祀当中充当着猪羊的角色被献给神灵。
负责伐牲的大汉换了一把匕首拿在手里，这一次他把匕首对准了祭台上的一个女人，他先从身后钳住女人的脑袋然后用匕首毫不留情的插入了她的喉咙，鲜血自女人脖子上的伤口喷射而出，此时她尚未死透，仍睁着一双满含惊恐的眼睛。
大汉的匕首并没有拔出来而是顺着女人的脖子一路向下，匕首十分锋利，大汉并没怎么费力就将那女人生生的刨成了两半，她肚子里的肠子内脏混着血液一股脑的冒了出来。
祭台两侧又走上来两个人，他们将手里的铁钩分别钉进女人的两半头颅里然后将这两半尸体悬挂在祭台两端。
这就是“卯”祭了。
如果是在苏青青的年代，如此残忍的祭祀方式悖逆人伦，于天法道所不容。
但是这里是商朝，人牲祭祀的习俗从上古延续至今，古人最重传承，而这种骇人听闻的祭祀方式甚至一直保留到大周朝，在他们眼中，人牲与牲口没什么区别。
苏素并不打算做一个打破历史轨迹的圣人。
让她端出现代人的那一套伦理道德来与他们去做斗争？然后凭她一人之力改变历史？
主角光环开太大了不怕闪了腰扯了蛋？
算了吧，她只想入乡随俗。
台上人牲全部宰杀完毕之后，一男子自大汉身后走出来，他手持酒盏高声朗诵道：“月神降恩鉴，微情何以承，臣愚端拜捧瑶觥，坚寿无极并。”
“大筵弘开，欢声如雷，皇神赐享，臣衷涓埃。大鼎炮烹，肴馐馨裁。帝歆兮，兆民之福，臣感恩兮，何如幸哉。”
男子念完祭文后便将酒盏中的酒撒在脚下。
祭台下的子民开始欢呼，声音震耳欲聋。
而苏素则一错不错的盯着台上的男子。
有一刹那的恍惚，她以为自己又变成了苏青青。
“小兔子...”
“苏素，你怎么了。”
苏素急忙回过神来，正好看见苏十九儿一脸关切的看着她，“你怎么脸色那么难看？这种程度还不至于吓着你吧。”
“没事，我只是觉得那台上男子看着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苏十九儿看着台上的男子浑然不在意的说道：“你时常到人界走动，说不定什么时候打过照面也不稀奇。”
苏素呆呆的点点头。
台上男子焚起炉中香然后跪俯在地面向天上的月亮盈盈一拜，台下的人也跟着跪在地上口中喃喃有词，似是在祈求月神庇护之类的。
只剩下苏素和苏十九儿楞楞的杵在那里。
苏素脚边跪着的一个老妇人扯了扯她的裙摆低声说道：“姑娘还不赶紧跪下，不敬神灵可是要下狱挨挨板子的!”
跪下？
叫她跪谁？
台上那些围着铜鼎大快朵颐的魑魅小鬼么？
他们也配!
“台下所立何人？竟敢藐视神灵？不想活了么？”
“姑娘你快跪下啊！伊尹大人是出了名的铁面阎王，要是被他抓走你铁定没命了啊。”
伊尹？台上那个人叫伊尹？为什么他和小兔子长得一摸一样？
“来人，把台下那两个人给我抓起来!”
立时有三五个大汉拿着铁链向他俩走过来。
“苏素，情况不妙啊。”
苏素压低声音对苏十九儿嘱咐道：“不管一会儿发生什么你都不可使用仙法...”
不待苏素说完，苏十九儿已经化作一缕青烟腾云而去。
“妖怪啊！”
“有妖怪!”
苏十九儿忽然消失立马引起了骚乱。
“可恶的苏十九儿，胆子比耗子都小，脚底抹油的功夫倒是厉害。”
所有人都尖叫着四下逃窜，连拿着铁链的大汉也停在原地不敢上前。
“你是何方妖孽胆敢来搅乱祭典？”伊尹一身正气，语气里并没有一丝恐惧。
他横眉怒视苏素，脸色冷若冰霜。
他不是小兔子，小兔子从不用这样的神情语气和她说话。
但是他俩长得实在太像了，苏素心中疑虑难消，决定留下来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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