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既是陛下吩咐，又有三大修行圣地出手，那自是不应耽搁，林御史可有何良策？”夏侯安问道。
林斗笑了：“夏侯城主，沂水城乃是你的治下，此事自然该由你拿主意。”
林斗显然极会做人，他虽然有着钦使的身份，但并没有架空夏侯安，而是给了夏侯安十足的权利。
夏侯安点头一笑：“那我便却之不恭了，秦贤弟，想必秦府之中有着沂水城周边地图吧？烦请取出一用。”
沂水城不是军镇，而是一座商城，秦家经营产业需时常行商，所以沂水城周边地图自然是有的。
秦文唤下人取来地图，摊开在桌案前。
夏侯安伸手在地图上圈出三个点道：“这三处地方，便是受袭的村落与哨所。”
将这三个点连成一个三角形，夏侯安手指点在三角形的中间，道：“此处便是中心点，既然陛下给我等的职责以查探为主，那我们便兵分三路，以此处为中心，沿着这三条边线扩散开来，探查受袭之地周边的每一寸土地，以十人为一队，每日卯时出发，酉时回报，清点人数，若无发现则次日继续扩散，二位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林斗赞同道。
“夏侯城主不愧是军伍出身，思维清晰，我之不及也。”秦文也没有意见。
夏侯安微微一笑：“不过沂水城中兵力不多，除去必要的城防及巡防之人，我能抽出来的人马仅有千余，只怕不足以支撑如此巨大的搜索范围，还需要秦贤弟和向家派出家中武徒加以协助。”
因行商之时往往需要护卫同行，所以秦向两家都畜养了不少武徒，便是算作私兵也为不过，当然，这些武徒分别挂靠不同的商行镖局，名义上是不违背帝国律法的，只是实际上都听从秦武的调遣。
秦文微微沉吟道：“陛下圣旨中有言，东灵所属皆需听从城主的调遣，我秦府自当应从，不过如今城南……”
“秦贤弟放心，向家必不敢留一兵一卒于城南，至于侵占了秦家的南城五街，我会派府兵替秦府暂时接管，事后再交还于秦府手中，如此可好？”
夏侯安如此安排，秦文自然再满意不过，皆大欢喜。
林斗指着地图上的一条水路道：“这是什么河？”
“这便是沂水河了，沂水城之名，也是因此而来。”夏侯安道。
林斗想了想，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道：“这条探查线路，便交给向家吧。”
夏侯安仔细一看，林斗所划的线的确是他刚刚所说的三条边线之一，只不过这条线最为靠近沂水河。他初不明其意，但稍稍一思考，便是忍不住深吸了口气，他想起了圣旨中所记载的国师卦象，卦象应于沂水之畔，也就是说这条线绝对是危险度最高的线路。
这林御史，为了帮秦家，还真是舍得费心思啊，夏侯安暗想，不过看破不说破，反正又不是他的人马去这条线，要怪，只能怪向家挑衅秦府的时机实在是太差。
方案定下，剩下的便是执行了，许多事情，夏侯安终归要回城主府中发号施令，一直在秦家也不成体统，于是三人同时离开，秦川则被瞻台望舒带回了房间。
“娘，你知道一气丸是什么东西么？”秦川半躺着休息，手中把玩着林斗送给他的盒子。
瞻台望舒在与向煌的战斗中伤了心神，如今调息片刻之后，已经恢复了些许。看着秦川手中盒子，她微微笑道：“一气丸乃是青云观以珍稀药材辅以独门手法炼制的丹药，常人不可得，也不知林斗从哪里求来的，你可得记着这份情。”
秦川吞了吞口水：“这么厉害？那我吃了之后，是不是便能实力暴增？”
“哪有那般好事，修行之事无法一蹴而就，断然不是一两颗丹药能办到的。不过这一气丸对你如今而言，的确助益颇大，所谓一气，在道门之中便是指混沌之气，服下之后，能助你养气。”
“读书人养浩然正气，道门中人养先天元气，而最终，都将化作识海念力。你之前得了机缘，识海已开，却念力不足，如今有这一气丸相助，或许离破境之期也不远了。”
秦川听懂了，显然这一气丸不是什么霸道的丹药，无法在服下之后便能直接助他破境，不过这种温和的丹药，也正合道门宗旨，清静无为，见素抱朴。
“那我现在便吃了它，早些养气，早些破境。”秦川翻开盒子，一阵清幽之香弥散开来，盒子里是一颗不过小拇指头般大小的白色丹药。
丹药入口，并非秦川想象中丹药的苦涩，反而有着一股淡淡的甘甜之味，林斗果然没骗他，还真是一颗糖。
“味道不错。”秦川有些意犹未尽，这种糖，他能一口气吃一打。
“不过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咦？”秦川刚说完，便感觉似乎有一股奇妙的气流在自己的胸腹之中升起，不断盘旋。
一气，即混沌之气，而混沌之气，乃万事万物之本源。
青云观自然不可能炼出混沌之气，但却能模拟出接近混沌之气之丹，这便是一气丸。
秦川下意识的闭眼闭嘴，翻身坐起，开始冥想。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秦川感觉自己仿佛化身为了胸中的那一道气息，于天地之间纵行千里，浩浩荡荡，无拘无束。
瞻台望舒见状，露出一丝欣慰笑容，悄悄的退了出去，她尚须去看看秦陵，老太爷年事已高，陡然经此战斗，怕是身体有些吃不消。
秦川在床上这一坐，便是一天一夜。修行界中，便是极大部分修行者都不见得有机会吃到青云观的一气丸，而如今秦川尚未破境便有此机缘，收益自是极大。
这一天中，出去查探的秦向两家武徒和沂水城守军去了又回，无一伤亡，亦无一发现，这第一天查探以无功而返宣布结束。
而到了晚上，无数人神色紧张的盯着天空，等待着月亮的出现。
在万众期盼之中，形似玉盘的月亮终于升起，皎洁的月光洒落满地，一切正常，这让绝大部分人都松了口气，血月未曾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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