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第 320 章
胤禔伸出长臂将伊尔根觉罗氏搂在怀里, 用手心长着薄茧子、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拍着大福晋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福晋,等过几日爷就去乾清宫里给汗阿玛说开府的事情, 等到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了, 咱就搬出宫去住。”
伊尔根觉罗氏听到胤禔这话, 眼睛瞬间就亮了,随后又不由纠结的用贝齿咬住了红唇, 说心里话, 她自然是想要尽快搬出宫,到宫外居住的, 毕竟宫里头的规矩多, 而且南三所的院子也没有宽阔的府邸住着舒服。
但想起她那掌控欲极强的婆婆, 伊尔根觉罗氏就晃了晃脑袋,觉得这件事情上她还是不发表意见的好,胤禔怎么做,她直接跟着就好了。
等到伊尔根觉罗氏觉得腹中饥饿, 胤禔陪着她简单吃了些膳食后。
困意上头的伊尔根觉罗氏就躺在床上,盖着锦被,慢慢熟睡了过去。
坐在床边的胤禔, 瞧着大福晋恬静的睡颜, 幼时圆润的荔枝眼随着年龄的增大, 眼型稍稍拉长了些,没有那般圆润了。
相应的眼底中透露出来的情绪也没有幼时那般喜悦了。
胤禔回想起上午时他在延禧宫里与自己额娘爆发出来的激烈争吵,薄唇抿得紧紧的,浑身散发出来的情绪也很低沉。
近几年上朝听政后,胤禔才发现想要拥有从龙之功的大臣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即使他从未表露出一丝,他想要挤掉胤礽上位的心思, 但一些与赫舍里一族立场不太对付的朝臣们,暗地里还是偷偷簇拥到了自己身边,想要把他捧起来与胤礽做对立。
偏偏更可怕的是,他汗阿玛不知道是抱着平衡朝堂势力的心思,还是纯粹想着磨砺储君能力的心思,竟然高高坐在龙椅上将这种事情看在眼里,完全没有出声制止这种现象。
二十岁的胤禔已经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憨直少年了,他视线低垂,将两只手掌翻转过来掌心向上,瞧着自己两只被弓箭和马鞭磨出薄茧子的手心,目光沉沉的。
他已经想好了,不管他汗阿玛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他是一丁点儿都不想要掺和进这复杂的朝局的。
如今怕是只有自己向汗阿玛提前请命去驻守边疆亦或是出海了,才能彻底断绝掉他额娘以及那些背地里涌到他身边想要撺掇着他夺嫡上位大臣们的心思了。
否则等他额娘那野心勃勃的心思暴露出来,被他汗阿玛知道后,即使看在自己面子上,怕是汗阿玛也绝对不会放过延禧宫的。
到时候他额娘究竟是像当初的乌雅氏一样命丧在景祺阁,还是像如今的小钮祜禄氏一样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呢?
胤禔说不准他额娘的结局,但肯定不会好就是了。
初春的天气还稍稍有些冷。
午后灿烂的太阳光透过墙壁上的玻璃窗照射在屋子内的小两口身上,给胤禔和伊尔根觉罗氏身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伊尔根觉罗氏睡的很沉。
胤禔则抿着薄唇,紧紧攥着两只搁在大腿上的拳头,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的,让人瞧不出来他心底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
在南三所当值的宫人们瞧见自打大阿哥那日顶着侧脸上的五指红手印,怒气冲冲地回到南三所后,平常一天跑来南三所好几回的惠妃娘娘突然就像是转了性子般,再也不来大阿哥的院子,看望怀孕的大福晋了。
惠妃娘娘不来南三所了,南三所最大的变化就像是一锅煮沸的热水突然离开了底下的火苗,表层水面停止沸腾冒泡,完全平静了下来。
住在胤禔隔壁的三阿哥胤祉也觉得自己的鼻子总算是得救了,以后可以不用再闻到那从隔壁院子里随风飘来的古怪补汤味儿了。
强势的婆婆不过来了,伊尔根觉罗氏紧绷起来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下来了。
三月的天空非常蓝,春光也很明媚,御花园中的观赏花树开出了一簇簇的绣球花。
伊尔根觉罗氏经常让宫人们将摇椅从屋子里搬出来,摆放在院子中柔和的春日的太阳光下。
她被宫人们小心翼翼搀扶着坐在摇椅上,闭上眼睛边晒着暖融融的太阳,边用手轻轻摩挲着皇贵妃送给她安胎的暖玉,那些乱七八糟的补汤也不用再被自己婆婆逼着喝了,心情舒畅了的伊尔根觉罗氏,胎位一天比一天稳固,精气神也越来越好了,原本瘦下去的脸蛋也渐渐开始长肉了。
待惠妃从宫人口中知道在她不去南三所的这些日子里,大福晋没有喝她派人送去的补汤,脸色却也一点一点变的红润了。
纳喇氏忍不住不高兴的将红唇抿成一条线,心里倒是有些不舒服了,觉得这个儿媳妇其实也没有她原先以为的那么好了。
在伊尔根觉罗氏没嫁给她儿子之前,她儿子可不会当着宫人们的面,与她脸红脖子粗的犟嘴的!
站在一旁将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的大宫女喜莲瞧着自己主子年龄越大,性子也越来越偏执了,整日想的就是该怎么样让大阿哥夺嫡上位。
只要大阿哥登基即位了,到时候她们主子就能风风光光地成为圣母皇太后,死死地压元后赫舍里氏一头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阿哥都要当阿玛了,可自己主子还是觉得当初她的长子承庆早早夭折就在于元后赫舍里氏没有及时往阿哥所离派医术精湛的太医。
喜莲看着她主子一直沉浸在自己幻想出来的皇太后世界里不愿意走出来,心里很沉重。
当初她年满二十五时本想出宫过平静日子,可是被主子给拦了下来。
这些年她看着主子在权力中越陷越深,劝不动纳喇氏放下心里的那些执念,也不敢再对纳喇氏说,大阿哥其实早就与您离心、疏远了。
即使没有伊尔根觉罗氏这个大福晋在,您母子俩的情分也早就在一次又一次您逼迫大阿哥去夺嫡的争吵中磨没了……
延禧宫中发生的事情,住在储秀宫里的皇贵妃没有关注。
春光极为短暂,日子一晃,几场春雨一下,紫禁城的温度就一日比一日热了起来,转眼就到了五月初。
五月初三过完,胤礽就满十八周岁了。
康熙和皇贵妃坐在一起商量着储君大婚的事情。
太子胤礽是大清建国以来第一位公开册立的皇太子,储君成婚的一众事宜没有前例可循。
就像是当初康熙给皇贵妃赐下了独一份的八尾凤钗一般,不管礼部官员拿出什么样的皇贵妃册封典礼册子,康熙都觉得不对味一样,将礼部官员拿出来的方案给一一打回去,让他们挖空心思重做!
眼看着五月过完,树上的蝉鸣一日比一日聒噪,六月都快要到底了。
康熙还是纠结着该如何给他宝贝儿子举行大婚典礼,毕竟他宝贝儿子可是大清的第一位皇太子,若是大婚典礼办的不好,岂不就是给未来的子孙们开了个不好的头吗?
皇贵妃瞧着康熙愁的下巴上的胡子都快被他给揪秃了就拿起礼部做出来的十种方案册子,挨个看了看,觉得无论是哪一种方案都很不错,这大婚规模仅次于帝后大婚了。
六月过完了,七月也转眼过了大半了。
康熙三十一年都过去一半了,正当晴嫣决定催着康熙尽快将外甥大婚的方案给定下来时,宫外突然传来了噩耗。
准太子妃瓜尔佳氏的玛法——和硕额驸华善竟然溘然长逝,归于极乐了!
溘然长逝的意思是“忽然死亡”。
和硕额驸的身子骨明明挺硬朗的,怎么突然就去了呢?
收到宫外消息的康熙和皇贵妃一惊,转而立刻反应过来华善去世了,身为孙女的瓜尔佳氏得给她玛法守三年的孝,等到她的孝期过后,胤礽最快怕是也得等到康熙三十四年才能大婚了。
晴嫣这下才隐隐约约想起来,似乎历史上的太子殿下大婚的时间也很晚,八成也是因为历史上的太子妃在成婚前,家里有直系长辈病逝了,因为守孝,所以才成婚晚了?晴嫣不太确定的这般想着。
实话实说,她可以理解这种意外,以她后世人的眼光看来,太子外甥今年才十八岁,放到后世刚刚高中毕业,再过两年成婚年龄也不算太大。
但盼望抱大孙子盼的眼睛发红的康熙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意外啊!
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儿子和女儿都生了一串了,虽然没怎么养住,但那时他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汗阿玛了!
怎么轮到他宝贝儿子了,别说儿子、闺女了,连媳妇儿都不能按时娶了?
康熙心里要多憋屈有多憋屈!偏偏还不能发火,不能和一个死人过不去!
七月二十八日,紫禁城的天气非常炎热,火辣辣太阳光将青石板宫道晒得滚烫滚烫得,往上面打一个鸡蛋,保不准都能煎熟了。
下午申时末,胤礽穿着一身丝绸质地的杏黄色圆领袍,坐在毓庆宫的书房里,微微拧眉,翻阅着皇家科学院的蒸汽机科研项目进度册子看。
这时何柱儿顶着一脑门的热汗,脸色复杂地拨开珠帘,快步走进书房。
瞧见坐在书桌旁的储君后,立刻俯身说道:
“太子殿下,奴才刚刚收到消息,今天中午和硕额驸华善大人去了。”
正在看蒸汽机项目的胤礽听到心腹太监说的话,惊得瞬间瞪大了瑞凤眼,立刻从手里的册子中抬起头来。
何柱儿瞧见储君脸上的错愕和眼中的难以置信时,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这礼部官员们正忙得脚不沾地,嘴上出燎泡的给储君准备大婚呢,谁知偏偏在这档口,准太子妃的嫡亲玛法竟然驾鹤西去了!
这先不提储君的大婚要因准太子妃的孝期推迟三年了,单单说在这喜庆的红事之前,女方家里发生了白事,光听着就让人觉得这桩婚事,它不吉利啊!
而且太子身为储君也不可能一直等着太子妃嫁到东宫啊,大阿哥都做阿玛了,荣妃娘娘都给三阿哥寻摸人事宫女了。
太子妃嫁不进来,万岁爷肯定会让选秀时,给太子殿下选的侧福晋和侍寝格格先搬到毓庆宫居住的,太子殿下的身子又没有毛病,到时候庶子、庶女一生出来,轮到太子妃守完孝进入毓庆宫,她作为后来者,还咋与储君培养感情呢?
这样的小两口咋可能会像清祜公主和沙皇彼得,以及大阿哥与大福晋那般,关系亲密,如胶似漆呢?
已经成为毓庆宫太监总管的何柱儿,也成长为像他师傅梁九功那般独当一面的大太监了。
即使这些事情他师傅不提点他,他也开始为以后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关系担心着急了啊!
回过神来的胤礽抿了抿薄唇,从圈椅上站起来,将手中的册子“啪嗒”一下合起来放到一旁,对着心腹太监拧眉询问道:
“何柱儿,汗阿玛和姨母可知道这件事情了?”
何柱儿闻言忙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
“殿下,万岁爷和皇贵妃都知道这事儿了,皇贵妃的情绪还算稳定,万岁爷很憋屈,此时万岁爷正待在储秀宫呢。”
“走吧,随孤去储秀宫看看。”
胤礽摩挲了几下手上戴的琥珀色玉扳指抬腿绕过书桌,快步往书房门口走。
何柱儿也忙快步跟在了储君身后,走出毓庆宫的宫门,沿着青石板宫道步子急促地往北边的储秀宫而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临近黄昏,金乌西坠,准太子妃瓜尔佳氏的玛法过世,准太子妃要守孝,太子殿下大婚要推迟的消息就传遍了宁寿新宫、东六宫和西六宫。
皇太后听到这意外的噩耗,也摇头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生死之事,谁能提前预料的到,亦或是可以控制的了啊?
瓜尔佳氏要守孝,那么大婚必须得延后了。
惠妃、荣妃听到这消息后,眼睛齐齐亮了起来。
太子晚成婚,那么大阿哥夫妻俩生出皇长孙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一连生了好些天闷气的纳喇氏像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凉爽的果汁一样,觉得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舒服了,老天爷都站在她这一边,皇长孙注定是她的嫡亲孙子啊!
马佳氏也高兴的很,三阿哥胤祉只比太子殿下小两岁。
太子殿下今年没法成婚了,那么她儿子胤祉到年龄了就得按部就班的大婚啊!
三阿哥注定要比太子殿下成婚早,兴许就能提前生出来皇长孙了?
这个噩耗对东宫和储秀宫不友好,但对她们钟粹宫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呐!
荣妃像是好运气捡了一个天大的漏一样,在倒霉瓜尔佳氏的衬托下,她觉得自己的儿媳妇董鄂氏也不是那般让她接受不了了。
只要董鄂氏的肚子像是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一样争气,刚刚成婚不久就能揣上孩子。
她也会像纳喇氏那般一日好几次的往南三所跑,照料她待在娘胎里的大孙子的!
延禧宫和钟粹宫的气氛热热闹闹像是过大年般。
储秀宫中的气氛有些不太好了。
胤礽和皇贵妃坐在正殿大厅的圈椅上,看着康熙像是一只暴躁喷火龙般,背着双手在他们俩面前气愤又憋屈的走来走去的。
梁九功、白露、何柱儿三人并肩站在一起,看着面前的三个主子沉默着不开口。
梁九功低下头,忍不住在心中幽幽叹了口气,皇上听到和硕额驸华善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咽气了,第一反应就是猜测会不会有人私下里给毓庆宫下绊子,不想让太子殿下顺利成婚,还要像当年皇贵妃初初入宫就病倒那般,拿着华善去世的事情做筏子,往太子“生而克母,命殆”的名声上再泼盆脏水?
可惜魏珠带着暗卫们和张太医出宫去瓜尔佳府上仔细查看了,张太医也认真检查了华善的遗体,非常确定华善是自然死亡,没有半分中|毒的迹象。
虽说华善去世的突然,但他的年龄也确实大了,入夏后,京城的雨水非常少,天气炎热的很,老年人兴许一个上不来气就咽气了,这种事情很常见。
康熙、皇贵妃和太子胤礽听到魏珠和张太医匆匆返回宫里说出的调查结果后,康熙不得不承认自己是阴谋论了,但心里的憋屈之感更重了!
这和硕额驸华善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礼部准备储君大婚前夕死亡了,连康熙一个西学爱好者,都不禁在心底里暗暗嘀咕,莫非这瓜尔佳氏其实与他宝贝儿子气运不和?
但瓜尔佳氏的出身、容貌、性情、才学、能力都是上上选,且储君的太子妃哪有那么好选?
指婚的圣旨都颁发下去一年多了,不提瓜尔佳氏都已经跟着宫里赐下的教养嬷嬷学了许多宫里皇后才能主持的祭祀礼节了,若因为这事儿更换太子妃的人选,那么瓜尔佳氏的下场只有一个剪了头发去庵堂里做姑子了,皇家和太子的名声也会跟着受影响,百姓们可能会觉得皇家做事太过凉薄了。
唉!康熙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般沉甸甸的。
“汗阿玛,姨母,孤觉得既然这事儿已经发生了,不如我们还是顺其自然吧,等瓜尔佳氏守孝结束再举行大婚典礼吧,孙女以例守孝,也是她孝心的体现。”
胤礽瞧着康熙和皇贵妃脸色纠结的样子,先一步开口说道。
皇贵妃听到胤礽这话,也跟着将视线移到了康熙身上。
康熙用指腹按着帝王绿玉扳指,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
他一直盼望着宝贝儿子给他生宝贝孙子,这下子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他才能抱上大孙子了。
晴嫣也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坐在身侧的外甥出声道:
“保成,你明天去瓜尔佳府一趟送送华善大人吧。”
“嗯,姨母,孤知道了。”
胤礽点了点头。
虽然他之前也见过瓜尔佳氏,但他和自己大哥不一样没有对自己未来的福晋一见倾心。
胤礽摩挲着自己手上的琥珀色玉扳指,想起当初自己郭罗玛法、乌库玛法病逝时自己的心情,是很能理解瓜尔佳氏此时的悲痛的。
翌日上午,胤礽穿了一身素净的深蓝色暗纹圆领袍,戴着凉帽,带着何柱儿出宫去瓜尔佳府了。
瓜尔佳府中的人没有想到储君竟然会亲自过来吊唁,忙匆匆忙忙走出灵堂去迎接储君。
等到胤礽给华善上了三柱香,瞧见穿着一身白色孝服、哭得双眼红肿的瓜尔佳氏后,不由叹气宽慰道:
“唉,孤理解你心中的悲痛,不过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是得向前看。”
“孤,孤已经和汗阿玛、姨母商量好了,你安心在府邸里为华善大人守孝吧,等你孝期过了,我们再举行大婚。”
一直低着头的瓜尔佳氏听到胤礽说出口的话,立刻吃惊的抬起了头。
她很聪慧,玛法在大婚前夕意外离世,皇家要不会让她放弃守孝,直接与太子殿下大婚,要不会觉得这事儿不吉利,直接换个人做太子妃。
她明白最差的话自己后半辈子就要与青灯古佛作伴了,可一想起储君的优秀,以及这么多年她受到的家族栽培,瓜尔佳氏就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揪着一般,疼的她险些喘不过气来,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听到储君会这样说。
她可以依例为玛法尽孝,也不用失去太子妃之位。
心神本就不稳的瓜尔佳氏强忍着想要流眼泪的冲动,对着胤礽哽咽着俯身道:
“臣女多谢太子殿下了。”
胤礽瞧见瓜尔佳氏肩膀颤抖的悲痛模样,下意识地抬起右胳膊,原本想要把她搂在怀里安慰的,后来觉得他们没大婚,这样于理不合,只好将抬起来的右手给放下,对着瓜尔佳氏低声丢下一句“孤喜欢嫡长子和嫡长女,你莫要多想,好好守孝吧”,就带着何柱儿转身离开了。
听清胤礽说的是什么话后,瓜尔佳氏不由错愕地瞧着胤礽渐渐离去的颀长背影,双眼通红,用白皙的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泪如雨下。
虽然她哭得很伤心,但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抬头看着盛夏的天空。
七月底的天空湛蓝、湛蓝的,蓝天上漂浮的白云隐隐瞧着竟像是一只仙鹤的模样。
瓜尔佳氏流着眼泪,看着天空上的仙鹤形状白云,像是在看她已经骑着仙鹤往长生天而去的玛法华善般,在心里默默说道:
玛法,您的眼光很准,看的没有错,储君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啊,您安心去吧,我以后肯定会好好做一名称职的太子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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