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张 如果你是男的
白石麻衣的录音说不上多么顺利，《小幸运》这首歌听起来非常舒服、和缓、悦耳，乍一听之下觉得挺简单的。高音好像也没有多高，节奏有余裕，不像周杰伦的歌那般赶节奏拍子，加上原唱田馥甄那自成一家、出类拔萃，放眼华语乐坛也独树一帜、无出其右的嗓音与风格，从she时期累积下来的深厚演唱功底。
这首慢节奏情歌简直就是为田馥甄量身打造一般，与她的声线与音域完美贴合。可以说，除了她，华语乐坛再无任何人比她更适合这首歌了。
天作之合。
听起来很简单，实际上自己唱起来的时候才知道难度有多大，渡边纯在demo刻意模仿了田馥甄的唱腔与技巧，依靠那极其强大的天赋，可是白石麻衣不行。
她觉得音太高，节奏虽然不快，可是变化多端，一个疏忽就抓不到key。不是快就是慢，多次因为换气声太大.......看到制作人菊池一仁老师在隔音玻璃对面对她摇头。
意思是不行，达不到他的要求。
在录制乃木坂单曲的时候，从未有过这么艰难的体验。那时候唱个三四次也就差不多了，制作人会在其中挑选状态最好的一次进行后期混音制作，因为是一个团体组合，所以分配的歌词也不多，更不存在气息不够的问题。
可是solo 的时候，自身实力匮乏的缺点暴露得纤毫毕现，令她无地自容。
如果渡边君在就好了，或者他的笑容能够给予她力量。
第七次喊停的时候，白石麻衣有些气馁。
“上午果然录不完了......抱歉，老师，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回去好好练一下吧，下午就不用过来了，明天上午我们在录。”
菊池一仁理解地说，态度十分和蔼，当然平时的他不是这样的。一个是有着渡边纯的交代，另一个则是对美女和对一般人，他的态度是不同的。
不然你以为堂堂霓轰金牌音乐作制作人没有半点脾气？
“知道了，非常感谢！”白石麻衣欠身，感觉有些内疚，浪费了老师宝贵的时间。
“其实......你唱的也没有那么差，只是———”菊池一仁不知道如何启齿。原本按照他的想法，偶像嘛，唱歌差点很正常，又不是歌手，不能当做正规歌手来要求，唱得差不多就行了。后期稍微修一下，大家都是这么做的，菊池一仁也没必要自找麻烦，自寻烦恼。
要求一位偶像在几天之内唱功突飞猛进、改头换面、焕然一新，可能吗？
不现实嘛！
“怎么啦？”白石麻衣迷蒙的双眼，不解的神情。
“还不是那个小子，说你是乃木坂之颜，不能按照寻常的标准，要以歌手的标准来要求。其实我不想这么费事的，搞得大家都不开心，何必呢？”菊池一仁叹气，那个臭小子自己唱得好就算了，但是别把别人都当和他一样，唱歌就像喝水一样容易？还不允许修音，这乐坛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得完蛋。
“以歌手的要求吗？”白石麻衣有些懵懂，歌手啊！
“他好像说了一段话。”
“什么话？”
“即使乃木坂是一个学校，可是他也希望里面的人毕业后，至少唱功不比普通歌手差。乃木坂不是普通的偶像，不是akb那样连声乐老师都不请的烂摊子，应该以更严格的标准来要求自己！这小子，你说是不是眼高手低，太好高骛远了！”
菊池一仁觉得渡边纯的想法有些理想化，不现实。
如果可以做歌手，谁又愿意去做偶像呢？
如果可以做演员，谁又愿意去做偶像呢？
如果可以星途灿烂，谁又愿意下海呢？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谢谢老师，不过，渡边君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呢。”
别人都知道白石麻衣，知道她是乃木坂之颜，握手成绩好，写真很好卖，长得好看，就这样，却从未有人说过一句———她唱歌很好听！
除了死忠饭！
唱歌的话，她真的比生田绘梨花差远了，更不用说花花那一手出类拔萃的钢琴，不知道和少女时代的徐贤比起来，孰优孰劣？
与中元日芽香、能条爱未、川村真洋（rotty）等比起来也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即使与同样半路出家做偶像的西野七濑比起来，也被秋元康老师评价为不如她天真自然。
唱歌不如西野七濑！
以前不觉得秋元老师的评价有多么残忍，可是想在回想起来就像一把刀子般扎在心里，血淋淋的。
恍恍惚惚地告别菊池一仁，出了艾回音乐大楼。
三十岁出头的经纪人西园女士在一旁安慰道：“没事，今天状态不好，明天再录也是一样。菊池一仁老师的要求比较高，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下午我会去公司继续练习，你就不用跟着我了，回去休息一下，辛苦了。”白石麻衣就不相信了，就这么被一首歌难住。
和经纪人一起在外面吃过午饭之后，一个人回到了六本木的宿舍，桥本奈奈未也同样刚从外面回来，见面就问：
“歌录得怎么样了？”
“哎，受打击了，被菊池一仁老师连喊几次停，录不下去了，让我明天再去！”
“不会吧？Demo听起来也不是很难啊，而且你之前唱过几次我都听了，问题不大啊，稍微修一下不就过去了，那位菊池一仁肯定是个有些娘气龟毛的中年大叔吧！”
桥本奈奈未吐槽。
“娘气倒不是，反而挺斯文的，像教书先生。”
“要求挺严格的？”桥本咋舌，她没出过个人solo，但是也知道自己和正规歌手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她志不在此，况且只是当偶像，自身倒没有太大压力，压力更多的反而是来自外部，来自饭们对她的期望，她不想让那些花了钱来支持她的人失望。
“恩，不过我不会认输的，先休息一下，下午再接着练，已经和声乐老师约好了。”白石麻衣斗志满满。
“早就该这样了嘛！”桥本奈奈未摸了摸她的小脸，“要更有自信一些啊，光凭脸就可以碾压艺能界百分之八十的女星了，有什么好怕的呢？话说我们乃团也是，一代c比一代c弱气，到了娜娜赛这里，更是软得一塌糊涂。哎，霸气在哪里啊？”
“想霸气的话你桥三枪自己上不就行了！”白石麻衣觉得娜娜敏去宝冢演男役也完全没问题。
“我这身体......连我都怕，还是别搞事了！”
秋元老师不是没提过让她c的建议，但是考虑再三，她还是拒绝了。
本身就志不在此，还担任c 的话，抢了其他一心一意做偶像成员的机会，这让她心中有有愧。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身体的问题，本身乃团c一代比一代弱气，到了她这里，如果再给别人一个病秧子的印象......缺席公演，缺席媒体发布会，缺席番组......有这样的center吗？
光想想就让自己害怕，尽管有些不甘，却还是拒绝了c 的机会。
就像现在也好，左右护法，偶尔划水，陪伴和支持着这群可爱的伙伴们一起前进就好了！
这些事情除了麻衣羊，她都没有告诉别人，当做一个秘密深埋在心底。
“狗咩（对不起）！”
白石麻衣的身体自小就很好，所以无法体会到老桥这种体弱多病的感受。
“没这么严重，不过，我刚刚从阿苏卡家里吃饭回来———”桥本奈奈未欲言又止。
“阿苏卡家？”
“恩，她总是邀请我过去用餐，说什么阿姨的手艺有多好多好，结果我今天一去，果然真的很棒呢，一连吃了三大碗饭，现在肚子都膨膨的呢。而且我还见到了她那两个哥哥，挺好玩的一家子！”
桥本奈奈未说着有些羡慕，单亲家庭长大的她无法体会那样的乐趣。
“阿苏卡......哼，都没邀请我！”白石麻衣有些吃醋。
“不过，你刚才好像有些话没有说完？”白石麻衣疑惑地看着她。
桥本奈奈未装作不经意地说：
“娜娜赛今天拍写真集，那位总监，好像一起去的呢！”
......
无声的沉默。
不说话，是因为心里还有他吗？
桥本奈奈未看着她脸上无法掩饰的失落，有些心疼，于是上前将她拥在怀里。
“娜娜敏———”
“恩？”
“如果你是男的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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