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连环之计
“临走前想再见一见你。”蔚离歇笑看向九歌：“此次来的匆忙，诸多不便，等我伐昭回来，便来匈奴提亲。”
“伐昭？”九歌怔住：“你决定了？”
“目前还没有，但倘若不出意外，应该会的。”蔚离歇移开目光：“我已拒绝了与琪结盟，所以勤堰伐琪势在必得，一旦琪堰被勤拿下，三冥合一，勤国将一跃而起，成为中原的又一大霸主，与寒齐名。”
“所以你必须乘机拿下昭国，与之抗衡？”九歌闻言不觉皱眉：“可是昭国又何其无辜，倘若你与琪结盟呢？”
蔚离歇看一眼九歌：“如果是你，以琪君先前的所作所为，你会选择这样的盟友吗？”
九歌愣了愣，没有说话。
“我答应了茕羽，不会与宇环为难。”
九歌不觉低头，以宇环的个性，又岂会苟且偷生。墨尘说过，昭国之劲敌在南在北，不在西东。若是勤蔚乘机谋讨昭之国土，勤人争昭之幔顿，蔚人争昭之羊山，那昭国将无以应对。若是以前，还有一个琪国可以借用，但如今，一旦琪国被灭，那昭国当真是无以援手了。
九歌看一眼蔚离歇，几度欲言又止，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再无法用夏灵时代的那套和平共处来说服自己了，身在乱世，要么以暴制暴，要么销声匿迹，大环境如此，没有人会理会你的善良。
“听说你母后去了寒国。”蔚离歇沉默良久，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寒王最近蠢蠢欲动，周边列国已经相互结盟，大有合纵之势。”
“寒国？”九歌愣住，有些困惑地看向蔚离歇，在昭国的时候便听墨尘说过，寒国地处旗山以西，本为荒蛮之地，奈何寒君励精图治，对内开辟荒地，对外扩张领土，广招人才，礼贤下士，致使国力与日俱强，逐渐成为中原最强大的国家之一，但是匈奴与寒国相去甚远，叶信去那里干嘛？
“怎么？你不知道？”看着九歌一脸茫然的表情，蔚离歇不觉疑惑道。
“我只知道她这几日不在匈奴，却不知道她去了寒国。”九歌的眉头微微蹙起，现在的她是完全看不懂叶信的所作所为了。
蔚离歇的目光落在九歌身上，第一次，他在九歌的眼中看出了慌乱，这与她平日里的从容冷静完全不一样。
“我与母后并不如你和你的父王。”九歌知道蔚离歇的困惑：“她对我很多事情都是隐瞒的，我对她也一样。”
蔚离歇没想到九歌会跟自己说这些，意外的同时不觉有些安慰，她至少没把自己当外人：“那借兵月氏之事？”
“是我的主意，也是她认可的。”九歌看向蔚离歇：“起初我以为她的目的和我一样，借助月氏灭掉东胡，但现在，我不知道。”
“此番领兵的将领是谁？”
“完颜俊。”九歌如实道：“完颜曼的弟弟，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为什么不是拓跋氏？”
“这是我的主意。”九歌犹豫地看一眼蔚离歇：“母后忌惮拓跋一族的势力，为免其功高盖主，我提议提拔完颜俊，来遏制拓跋氏近来疯涨的势头。”
“你母后也认可了？”
九歌点头：“只是令人费解的是，一方面，她令完颜俊所领的军士以逸待劳，无需操练，而另一方面，完颜俊发现，拓拔忌却暗中带领剩余军士勤加操练，严阵以待。”
“那只有两个可能。”蔚离歇看向九歌：“第一，你母后的目的并不在借兵月氏，完颜俊的出兵不过是个幌子，给外人看的；第二，拓跋忌的暗中操练是为了直捣东胡，不管东胡是否讨伐月氏，你母后都抱定了拿下东胡的信念。”
“什么？直捣东胡？”九歌心中一凉：“怎么可能，她如何能确保可以拿下东胡？”话刚说完，九歌不觉看向蔚离歇：“寒国？不对，寒国与匈奴相去甚远，远水根本救不了近火。”
“但拿下储国就不一样了。”蔚离歇的眸中闪过一抹亮色，似乎所有的疑虑现下都迎刃而解，为何勤国急于出兵琪国，为何勤国要帮自己拿下昭国，原来都是因为寒国的暗中谋划，一旦寒国拿下储国，不要说勤琪堰各自为政，即便三冥合一也难与强寒相抗，所以为今之计只有拉上蔚国，攻下昭国，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才能迫使强寒畏于压力而缓下称霸中原的步伐，只是，他貌似忽略了一个匈奴。
九歌这回是彻底呆住了，身在匈奴，她居然完全忽略了中原的形势：“你是说，寒国准备出兵储国？”
“不是准备，据探子回报，是已经出兵了。”
“已经出兵？”
蔚离歇点头，“我虽然不知道你母后与寒王的关系，但就目前这个局势来看，她的目的在出兵东胡，而不是借兵月氏。”
“可若是东胡当真出兵月氏了呢？”
“那就算完颜俊倒霉。”
九歌的眸子骤然沉下，果然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只是自己并不是道。
“你在担心完颜俊？”蔚离歇看着九歌面色的变化不觉开口道。
“是的。”九歌看向蔚离歇：“他是匈奴未来的单于，不能有事。”
“单于？”蔚离歇一愣：“你想把单于之位转让给他？”
九歌点头：“前提是与我母后作对，貌似，她已经洞察了其中的端倪，要对完颜俊下手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蔚离歇看着九歌，眉头不觉皱起。
“不知道。”九歌不觉扶额：“心里乱的很，我不是她的对手。”
“九歌。”蔚离歇握住九歌的手：“跟我回蔚国好不好，就现在。”
九歌愣愣地看他：“离歇？”
“我不想你再卷入这些尔虞我诈里，随我回蔚，做你想做的事情。”
九歌看着蔚离歇，他的目光真挚而迫切，她知道他在担心，她很想抛开一切随他入蔚，可是，
“九歌，九歌”小林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里的安静，“我方才去寻小白，发现你的帐外守卫跪了一地，你要不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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