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杀了我吧
“不!”秦王嘴角划过血丝,猛地一把把齐王拉进怀里,死死的抱住,像是要将他揉进身体里,“你不喜欢我成亲,我可以马上去休了那女人!”
齐王本就身子弱,此时只觉被秦王捏得胸腔喘不过气,脸色越发惨白,他无力地推了秦王几下,发现毫无作用后,便放弃了挣扎,垂着头边咳边凄厉地笑道:“那……咳咳……你就……杀咳咳咳……杀了我咳咳……杀了我吧……咳咳咳咳咳咳……”
闻言,秦王瞬间像是被无数的尖针刺在周身的穴道上,浑身冰寒刺骨,双手猛然一松,目光惊恐地看着庆王,身子向后直退,跌坐在圆杌上。
“你就这么……厌恶我?”声音细若游丝。
齐王重新获得了空气,扶着石桌粗喘了几口气,这才低声缓缓道:“咳咳,你错了,你是我……咳咳……最亲近的咳……大哥,这个从未改变。”
秦王这才觉得觉得心脏重新跳动起来,他抬起眼睛看向齐王,心疼又不甘道:“那你喜欢她什么?”
齐王眸光里含着慈悲与温柔,望着水榭外月光下粼粼的水面,轻笑了一声,慢慢替自己重新斟了一杯酒,缓缓入口,绵长回甘的感觉似乎让他醉了,“她的身上有着你我没有的人间烟火气,和她在一起时我才觉得自己像个凡人般感受酸甜苦辣。”未曾等秦王开口,庆王转头望着他,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妖魅惑人的双眼在月色里泛着银光,“大哥你喜欢这座皇城,可我不喜欢,你懂过我吗?”
秦王摇头不解道:“我若坐拥这天下,那便是你的天下,难道做那卑微低贱的平民比得过这大好江山?”
庆王笑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秦王缓缓站了起来,目光渐渐冷下来,“二弟,别忘了我们小时候的誓言,总有一日我们要一起坐在那最高的龙椅上!”
是啊,小时候年少无知。庆王记得,那时他与大哥玩耍一不小心跑到了父皇的大殿后,便见到了父皇杀伐决断,睥睨一切的样子,大哥看得都痴了,出来后便拉着他的手说,以后他也要像父皇一样成为大靖朝最尊贵的人,可笑那时什么都不懂的他也被大哥的情绪感染,欢欢喜喜地也发誓说要和大哥一起坐在龙椅上。可大哥有后宫最受宠的静妃做母妃,三弟有皇后为他出谋划策,可他呢,早已忘记了当初的誓言浑噩噩过日子。
他从未想到过大哥对皇位的偏执竟是因为儿时的一句话。
月光如水,夜风卷起湿润的水汽。齐王放松了身体,坐在石桌前,替秦王也斟了一杯酒,笑了一声,“大哥这么晚来找我,是为了今天早朝的事吗?”
秦王身子一僵,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然后坐到了对面,沉声道:“不错,我不能离开京城,所以我需要你去。”
齐王捏着杯子,眼眸一抬,“没想到宰辅大人都已经被大哥笼络麾下,我那位三弟还真是可怜。”
秦王嘴抿成了一条直线,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那皇位迟早是我的,宰辅不过是看得清楚情势,免得家族遭殃。”
齐王眉梢一扬,冷笑地定定看着他的眼睛,道:“我若离开京城,是否会有人因我而遭殃?”
又是为了叶舒珺!秦王强压下心头的怒意,袖下的拳头捏紧了又松开,良久才道:“你若帮我把这件事办妥了,我必然不会为难一个女人。”
齐王一口饮尽手中的酒,低头笑了笑,“大哥说的话,我自然信。好,大哥需要我做什么?”话落酒尽,齐王背对着他,身子完全趴在了水榭的木栏上,目光幽幽,水波映衬下竟是波光潋滟。
明明齐王答应的爽快,秦王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似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可二弟是他最信任的人,除了二弟他谁都不会相信,这件事他也会交给齐王去办。
秦王定下心,细细将其中要害与齐王一一道明。
游湖第二日,侯府的大门刚打开,门房就给绿意阁送来一封封得严实的信。叶舒珺刚坐到梳妆台前,小满就拿着信跑进内室,气喘吁吁地说,“姑娘,这是沈府大小姐一大早派人送来的信,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立夏站在她身后为她梳头,叶舒珺拆开信细细读了一遍,信中沈知仪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她坚决表示自己站在叶舒珺这边的,还写了昨日沈知誉回府之后连晚膳都没用,躲在房间里门也没出。
待梳妆好,叶舒珺也读完了沈知仪这封冗长的信,她蹙着眉头,指尖轻叩桌面。沈知誉聪慧过人,一个晚上的时间,想必他已经想通了一些事情。
叶舒珺本想将事情一一讲与他,却在提笔的时候动了点小心思。不过,她相信以他二人的默契,沈知誉一定会第一时间明白自己的意思。
她分别给沈家兄妹一人写了一封,让小满用完早膳亲自送过去。
叶舒珺写完了信,心中豁然开朗。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突然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果然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如今,叶舒瑨与江芸儿大婚在即,任隐和元廷亦一同出去寻贺神医。自己身边能用的人除了几个丫鬟再没旁人。
那事到如今,她不如将计就计。
就与他们演一出“苦肉计”。
“冬至。”叶舒珺沉思片刻后问道:“可知京城中近些日子有哪些聚会?”
冬至想了想回道:“西昌伯府要办一场蹴鞠大赛,崔尚书府的吟诗会,还有张大将军府的登山会……”
叶舒珺错愕道:“这么多聚会,怎么我这里一张请帖都未曾收到?”
冬至面露尴尬,期期艾艾道:“姑娘,许是想着咱们家要办喜事,所以不便打扰吧。”
见冬至回避的眼神,叶舒珺面色一顿,忽而醒悟过来,她与那北狄王子闹出这么大的事,早已成了京城勋贵大臣们眼里的烫手山芋了,还有谁敢招惹她呢?
如此一想,不由得气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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