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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猎人


  我们前脚出了小区,后面来了辆警车。警灯闪烁之中,车上下来三个人,一民警俩协警。民警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刚一下车,我就察觉到他身上的特殊气息,那是一种类似于游侠罡气的气息,相较之下却更为野性,叫人生畏,这种气息被称为猎息。

  那民警居然是个“猎人”!

  “猎人”是游侠对同工不同种的另一类人的称呼,原名猎魔者,顾名思义,即猎杀邪祟的人。他们和游侠一样,具有强健的体格,高超的技艺,以及无畏的精神。

  猎魔者与游侠最大的区别即“者”与“侠”的区别,前者独善其身,后者心有道义。直白点说,猎魔者为了猎杀邪祟可以不择手段,甚至牺牲无辜的性命,而游侠必须顾全大局,哪怕牺牲自己也要保护人们安全。二者在理念上已经有了分歧。关于这一点我曾问过曹御林,寻常人愚昧无知,并不了解这个世界,很多优秀的游侠为了救人连命都搭进去,真的不值,为什么我们还要遵循以人为本的条规?

  曹御林说“游侠”二字不是浪得虚名,我们可以窝里斗,自相残杀,但就是不能伤寻常人一根汗毛,这是我们作为“侠”必须遵守的道义。

  年轻时我不懂道义为何物,行走至今我似乎仍未明白。

  另一方面,猎魔者与游侠的修行方法大体相同,都是通过吸收邪祟身上邪气来进阶。于是资源的争夺也成为二者的矛盾。

  正因如此,猎魔者与游侠素来不和,双方爆发过很多次大小规模的冲突,各自伤亡惨重,这样的案例可以一直追溯到神话时期。这么多年过去,冲突仍是没有丝毫缓和。

  “猎人与游侠是死对头,遇见猎人如果打不过千万要躲过。”这是曹御林和我说的原话。

  可我的字典里没有“逃”这个字,越是面对强敌越能激起我的斗志。

  “不怕死是我的标签。”这是我和曹御林说的原话。

  民警仔细看了看小区情况,脸上慢慢露出几分笑意。起初我以为他是为魔物而来,但是看到那股笑意以后,我忽然明白,玫瑰苑的情况可能与他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正在我定定看着他时,他似乎察觉到什么,猛一扭头,朝我这边看过来。

  四目相对之下,我清楚地看到他眼中跳动的野性,这人还不是个普通的猎人——猎人与游侠一样存在着修炼阶层,二者大体相当——他应该是黄阶以上的猎人。

  他发现我后大步走过来,带起一阵劲风,两个辅警见状也屁颠屁颠跟过来。

  民警走到我面前,敬了个礼:“这位同志你好,证件出示一下。”

  “怎么?哥几个在小区门前逛逛也要出示证件吗?”胖子当场就开怼了。

  我拦住胖子,对民警道:“同志,借一步说话。”

  于是我丢下胖子和老赵,民警丢下两个跟班,我们来到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子里。

  他摘下警帽,冲我笑笑,露出两颗尖锐的犬齿:“没想到,这破地方居然会出现游侠。”

  “我也没想到这里有猎人。”

  “从你的罡气判断,似乎才黄阶啊。”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满满的不屑,眼中尽是嘲讽神色。在他看来,凭自己二阶的修为捏死我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

  “从你的肩章判断,似乎才是一级警员啊。”我反唇相讥道。

  他顿时露出凶相,“你小子伶牙俐齿的,欠揍?”

  我摇摇手机道:“民警同志,你忘了现在是科学年代?凭你这态度,我就可以曝光你,让你脱下这层皮。”

  “怎么?我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吗?”他又将警帽戴上扶正,随后冲我不怀好意的一笑,手心朝天,“现在,身份证请出示一下。”

  “玩这套?行。”我说着递过身份证。

  他接过去仔细看起来,且看且道:“韩金吾是吧,本地人啊,我记住了,放心,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关照’你的。”

  言罢他将身份证递还于我,冲我挑衅地敬了个礼,转身欲走。

  “慢着。”我叫住了他。

  “怎么?想比划比划?”他说着又摘下警帽,松开了领口的扣子。

  “别激动,”我摆手示意他冷静下来,“就是想问你点事。”

  “你们游侠自诩无所不知,还有东西要问我的?”

  “对,因为这个事跟你有关。”我正声说道。

  他眯起眼道:“你是要问玫瑰苑的事?”

  “你这算是不打自招吗?”我反问。

  他伸手戳着我肩膀沉声道:“小子,我警告你,玫瑰苑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这可不是你应付的来的。”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笑道:“警告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就没听进去过一回。可你猜怎么?如今我还是好好站在这里,谁也拿我没办法。”

  他继续威胁道:“你要不听劝,自然有你好果子吃。”

  “少整那些有的没的,大家都是特殊职业,能不能痛快点,咱约个时间比试一下,谁赢听谁的,你看如何。”我挑衅道。

  我记得曹御林说过,猎人都是心高气傲的家伙,激将法对他们万试万灵。

  他果然答应下来:“小子,够种今晚12点来这里,咱好好比划比划,你若是能打得过我,我就告诉你玫瑰苑的事。你若是怂了,就滚远点,不准再靠近这块。”

  “一言为定。”

  他正欲再说道,两个辅警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说道:“金队,那胖子在那边又吵又闹,有点失控,要不您过去看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检查过了,这人没问题,闲杂人等就不管了,咱们回所里先。”说完他冲我点点头,带着两个辅警离去。

  眼看着警车消失,我回到车旁。胖子等的心焦,看到我便问:“那警察找你干嘛?”

  “没啥。”我摇摇头,冲胖子眨眨眼。这是我们之间的暗号,意思是有外人在不方便说,迟点细说。

  胖子顿时会意道:“哦,没啥就好,那上车吧,咱先回去休息一下。”

  倒是一旁的老赵见警察找我,又想起我问他要枪那茬儿,战战兢兢问道:“韩大师啊,你是不是背了什么案件在身啊?或者是在计划什么行动?”

  我对他投以一笑,留下具有无限想象空间的俩字:“你猜。”

  老赵见我笑的阴森,哪敢再猜,低头道:“韩大师英雄豪杰,不是我们能随意揣测的。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给你弄到枪。”

  “那就多谢了。”说完我靠到座椅上,看着天窗外的蓝天白云发起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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